第1章 带着坏笑的人形面具

唐龙胜带着女友胡麦青来到外公李国强家，透过窗户看见他坐在文化街福鼎斋那把老究的红木紫檀圈椅里，手正拿着一个面具，桌子上摆着一张照片，仔细对比查看。
老头子看的入迷，没有觉察到他们到来。
跟以往正常，两人进门后就大声喊姥爷。胡麦青看着老头子太专注了，忙拉住唐龙胜胳膊，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笑着说，“别急着喊姥爷，我们捉弄他一下。”
唐龙胜站定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性格稳定，一直以来学的考古学，属于少年老成，冷静过人的性子，很少恶作剧。
但是自己女友胡麦青却不一样，活泼开朗。有时候，还会开玩笑捉弄人，很是可爱。
两人蹑手蹑脚，轻轻来到李国强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声嗨了一声。
李国强像是丢了魂似的，戴着的眼镜突然掉了下来，大声附和着。
“你们这是干什么啊？想把我这个老头子吓死吗？”
胡麦青笑着说，“姥爷，是你说过的啊！世上没有吓死的人。”
李国强从桌子上捡起眼镜，重新戴好，神情不悦。
“两个死毛孩子，进来也不吭声，把我吓了一跳。”
“那就说明你心里有鬼，肯定想着贪婪之事，看什么宝贝呢啊？是不是想着要发财。”
“麦青，别再逗姥爷了。”
“我没有逗他，只是想看看他看什么宝贝。”胡麦青看着桌子的面具，想要拿起。
“别动，不要动。这可是个稀罕，这两天我都睡不着。”
唐龙胜走到跟前，看着眼前的面具，笑着说，“姥爷，这面具您是怎么拿到的。”
“前天，一个朋友从新疆带回来的，说是一个复制品，还给了我一张照片，让我比对着看看，究竟这面具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讲讲它的来历，毕竟我曾经去过新疆。”
唐龙胜静静地看了看，笑着说，“这个面具好熟啊！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好像在哪儿见过。”李国强看转身了看唐龙胜，说，“在哪儿见过？！那你说说看。”
唐龙胜小心翼翼拿起面具，说，“这是新疆西域出土的人形面具，虽说是个复制品，但还逼真，可以用作研究。”
拿起面具翻来覆去地看，唐龙胜笑着说，“和照片比对，这面具倒也逼真无疑，初步判断，是南疆罗布泊一带的东西，比例是一比一。”
胡麦青拿过面具，看了看，说，“这好像没有什么啊？”
“面色煞白，红唇金额，似笑非笑，便是面具精髓和最大看点。此面具是个复制品，看不出来死者身份是否尊贵。戴面具之人，有等级之分。富贵之人，或者贵族和有权势的人，往往戴着金银面具，或者玉面具，面具镶嵌着宝石等，点缀极为华丽。普通老百姓则戴着棉麻线绳等所制成的面具，往往涂着一层颜料。普通老百姓埋葬死者时，会倾其所有，制作一个镶嵌着宝石的麻质面具，让死者享受最后的荣华尊贵。”
唐龙胜突然不说了，看着姥爷与胡麦青。
“咋不说了，是不知道了吧！”胡麦青笑嘻嘻地说，“我看你也是仅仅知道皮毛。”
唐龙胜看了看她，嘴角微微翘了翘，露出不屑神色，俯下身子伸出手指量了量后，继续说。
“面具长25厘米，略大于真人脸，整个额头上，贴着一块长方形金箔，金子闪闪发光。面具整张脸煞白，嘴唇却鲜红，黑色眼眉，八字胡。如果初见，必生恐惧。眼睛描得细细的弯弯的，紧抿嘴唇往上翘，好像是某种坏笑的意味。这面具应该镶嵌着宝石，只不过是复制品，可能体现不出来。”
胡麦青张大嘴巴，似乎觉得唐龙胜说的不可能。
“面具是麻质的，薄而轻，制作与汉代漆器夹苎胎大体相同。这种方法先用木料或泥木做出人面内膜，然后将麻布逐层贴附其上，用硬物划出眼、唇凹线，待麻布干后将内膜脱出，再涂上颜色，勾画眼、眉、胡、唇。”
“那人死后为什么要戴面具啊？”胡麦青问。
“这是地域文化不同，也涉及到丧葬文化。咱们汉人去世后，往往以布或纸为亡人覆面。西域人戴面具较多，还有玉面具，金面具等很多。麻质人形面具很少。”  
李国强看着唐龙胜，笑着说，“你说的基本正确，看来还行。”
“有机会去新疆看看，说不定还能找到木乃伊。”唐龙胜说时，胡麦青惊恐地缩了缩脖子。
“木乃伊不……不是在古埃及有吗？西……西域，新……新疆那地方真的有吗？”胡麦青有点结巴，忐忑不安地问。
看着胡麦青，唐龙胜说，“我说的是真的啊！新疆气候干燥，许多尸体最后变成了干尸，成了木乃伊。是不是啊？姥爷。”
李国强笑着说，“龙胜说的没错。当然与古埃及木乃伊有所区别，不像他们那么狰狞恐怖，新疆木乃伊有点坏笑的味道。”
听到姥爷说时，胡麦青心里觉得还是有点恐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她弄不明白死亡究竟是快乐的事情，还是痛苦的。但她心里在觉得新疆的死亡倒是件快乐的事。
见过很多死亡，都是死者安静无息，亲属却痛苦无比，嚎啕大哭。她认为送别死者应该是自然的事，顺其自然，不悲不乐，沉默应对是最好的了。
“最起码亡者生前是很喜欢这个人形面具。新疆人形面具时常见，往往在开启棺椁时，能见到这样的面具，也挺吓人的。”唐龙胜笑着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胡麦青没有见过考古，更没有见到过开启棺椁，心生好奇，却有些嫌弃地看着唐龙胜。
“姥爷，那你说说棺椁的事吧！”看到姥爷不想说，胡麦青撒娇地说，“求您了，说说鬼故事，我不怕。”
看着胡麦青拍着胸脯，不怕听鬼故事，李国强倒是笑了起来，随手拿起桌面小木块啪的一声，重重地拍了一下。
“啊——”胡麦青大声叫了起来，吓得蹲了下来。
李国强已经强忍不住，看着胡麦青惊恐的样子，放声朗朗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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