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Accident!意外
生活就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能够吞没所有妄图激起千层浪的名为“意外”的石子。
戴里克本以为那晚发生在马尔福家的事故能够将他光荣加冕成这些纯血世家茶前饭后的首席谈资，可不曾想，就好像马尔福家，也或许是林恩家，更或许是两家一起——给了当晚所有在场宾客足够的封口费似的——他那意外的摔落只在当晚荡开了些许空泛的回响，而后，涟漪平息，重归宁静，太阳照常升起下落。在人们的口中，林恩家依旧是魔药材料行业的垄断巨头，马尔福家依旧是横跨巫师社会政商两界的望族；他戴里克·林恩还是林恩家族的第一继承人，德拉科·马尔福还是马尔福家族的唯一继承者。
就连嘴碎得跟长舌怨妇没什么两样的《预言家日报》都只隆欢地大肆赞美了一番当晚的剪彩仪式举办得多么成功，由此对光轮1995的销量起到了极大的促进作用——而甚至不屑于对那晚的“小小事故”提及只言片语。
戴里克和斯黛拉都深知个中缘由。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钞能力都可使鬼推磨。王侯将相还真是有种的——前一世如此，这一世亦然。他们心安理得地享受优裕的出身带给他们的诸多好处——为什么不该享受呢？大把金加隆就是拿来花的，满屋子的家养小精灵就是拿来使唤的，纯粹的血统就是拿来备受尊崇的——生命仿佛兜了个圆圈，一切似乎又回到了起点，在前世，儿时的他们本拥有的、少年时他们失去的，在这一世又统统回到了他们身边。
只是命运这个奸商又要拿他们的什么作为交换？他们希望是那个死去的拉文克劳母亲。只有这个，对他们来说是再好不过、形胜于无的安排了。他们跟她之间没有一点感情。唯一能占据“母亲”席位的，只能是前世他们疼痛地深爱着的那个母亲。
————————————————————————————
【10岁】
1990年5月10日。
“哦，天哪，天哪，天哪。”
双胞胎的家庭教师，辛西娅·奥罗拉，深呼出一口气，摘下眼镜，双手按住太阳穴揉搓起来。
这是她受聘为林恩家的家庭教师的五个年头，她的主要任务就是负责戴里克少爷和斯黛拉小姐在进入霍格沃茨前的基础知识的教授，以确保他们在十一岁进入霍格沃茨以后的课业能够保持一定的程度的领先——比起其他在收到录取信件之前都对魔法世界闻所未闻的麻瓜种来说。
这项工作没有什么挑战性，尤其当奥罗拉小姐还是对自己同小孩相处的能力感到十分自信的时候。可当第一年她被戴里克少爷首次写出的一手好字所惊艳以后，她就愈发感到力不从心。她的双手覆在脸上，这样双胞胎就看不到她几乎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了——梅林啊！她当然知道纯血家族的小孩子在【关于从小就显现出非凡的魔法天赋这件事】上有更大的可能性，但是、但是——
——但是也犯不着天赋异禀到才10岁就几乎能够施展出所有的决斗魔咒吧！！！
逼近崩溃边缘的奥罗拉小姐将手指分开一条缝，然后她后悔这样做了，因为她正满脸痛苦地发现：斯黛拉对着一只猫头鹰甩了个干净利落的昏迷咒（尽管她自己也似乎很吃惊的样子）；戴里克朝着一个拿着扫帚的家养小精灵丢了个缴械咒——然后扫帚优雅地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大圈；又不知是他俩中的哪一个施了个云雾咒，大半练习室都被迷雾笼罩，但她依旧能听见男孩女孩兴奋念咒的稚嫩声线：
“incendio!”（火焰熊熊）
“protego!”（盔甲护身）
“oppugno!”（万弹齐发）
“aguamenti!”（清水如泉）
啊哈，清水如泉！奥罗拉小姐几乎快要哽咽了——梅林保佑！她终于听见了一个稍微温和一点的日常用咒语。抹了抹通红的眼角，掏出圆框眼睛正要重新戴上时，她听见了两句她需要用她后半辈子全部时间来治愈的咒语：
“crucio!”（钻心剜骨）
“avadakedavra!”（阿瓦达啃大瓜）
镜片砰地碎裂在地。下一秒，她听见自己的头骨磕在木质地板上的沉闷声响。
——翌日，辛西娅·奥罗拉主动从薪酬待遇极高的林恩家辞职，结束了为期五年的家庭教师生涯。辞职原因不明。
————————————————————————————
卧室里乍然响起尖锐的噼啪声，名为诺诺的家养小精灵闪现出身形。
他深深、深深地朝屋里的两位小“”主人鞠躬，尖细的鼻尖低顺地垂地，“戴里克少爷，斯黛拉小姐，”他瑟缩地说，“德拉科少爷让我上来叫您们一声，他和朋友们已经等着了。”
斯黛拉将手中的书本放回到书架上，“告诉德拉科，我们这就来，”她顿了一顿，看着眼前的小精灵头脸上的鞋印，可怜巴巴地吸着鼻涕的模样，她原本对诺诺没敲门就直接显形进房间这一行为的些许不满，在脱口而出时变成了：
“他又踢你了？”
小精灵的头摇得像陀螺，一对保龄球般大的湿润眼睛还充着血，“德拉科少爷是贵客，是戴里克少爷和斯黛拉小姐的朋友，”他响亮地吸了一声鼻涕，“是诺诺的错，诺诺活该，诺诺没有侍奉好德拉科少爷，诺诺罪有应得……”
“好——你先闭嘴，诺诺，”戴里克一边扣着衬衫纽扣一边说，“我建议你现在立马去向他复命，否则——你清楚他的脾性，他下一次来的时候很可能就不是踢几脚这么简单了。我们五分钟之内到。”
小精灵闻言慌里慌张地朝他们行了个礼，抽抽搭搭地幻影移行离去。
斯黛拉将头绳缠在手腕上，对着镜子拢起了卷曲的金色长发，“你干嘛吓他，”被拉伸扯长的发带欢悦地发出啪啪的轻响，“那金毛狗崽子再怎么喜欢欺负小精灵，也不会对属于林恩家的财产做得太过分，顶多骂几句就得了。”
“我亲爱的好妹妹，”戴里克旋动手腕，披上外袍，做工精致的长袍在半空拂出一个优雅的半圆，“如果我不尽快把他支走，那么接下来这整间屋子都会是没完没了的聒噪——哦！全是诺诺的过失！诺诺真是最坏的家养小精灵！主人应该惩罚诺诺，诺诺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他捏着嗓音有模有样地学起了小精灵扭动身体嚎叫的可怜样子。
“你够了。”斯黛拉鄙夷地退开几步。啊……有句俗语是怎么说的来着……男人至死是少年？
她嫌弃地咂嘴，径直推门而出，穿过长长的游廊，走下蜿蜒的螺旋楼梯。龙皮材质的小皮鞋踢踏在镶嵌着稀有水晶的台阶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在空旷的厅堂内激起绵延不绝的回响。
今天天气正好。一束束金色阳光窸窸窣窣地挤进门窗的缝隙，沉落在铺满地板的暗红色针织地毯上。剔透的巨大落地窗外，蜂蝶翩舞，云团悠游。
她一眼就看见了那个闪亮亮地反射着太阳光的淡金色脑壳。
——自上次戴里克从扫帚上意外坠落的事故后，卢修斯为了向外界展示他马尔福家族和林恩家族之间并未交恶，屡屡让他儿子跟其他纯血小朋友出去玩的时候叫上林恩兄妹。一开始这位傲娇的珀金小少爷还满不情愿，磨磨蹭蹭，别别扭扭，可当他发现，事实上，比起和其他孩子一起玩，跟这对兄妹相处能给他带来前所未有的舒适体验。
——当他卖弄炫耀时，这两人总是不吝热情洋溢的赞美和崇慕之辞；当他不慎翻车出丑时，这俩人从未像其他玩伴那样显露出丁点儿被逗乐的表情，他们反而会跟着他一起，酣畅淋漓地给所有在场并且露出笑容的孩子甩上几个阴毒的恶咒——尽管德拉科心里清楚得很，那些笑了的孩子其实并没有丝毫的嘲弄之意。
但他就是想给他们甩恶咒。他出嗅了，他们居然就那样……看完了全部过程！
他绝对不是因为气急败坏才迁怒于别人的。
绝对不是。
林恩兄妹顺遂的举止迅速虏获了马尔福少爷的芳心。跟这两人一起玩总是能让他感到加倍的开心。
而且他们之于德拉科的意义，跟克拉布和高尔是完全不一样的。
——德拉科陷在沙发里，一条腿一晃一晃地跷起——斯黛拉打赌如果是在他自己家他绝对不敢这么做——克拉布和高尔狼正吞虎咽地往嘴里塞点心，他们身旁围了一圈鞍前马后的家养小精灵，几乎都是林恩家的。其中，诺诺畏手畏脚地将茶杯斟满；多比浑身抖如筛糠，满脸伤痕地垂手站立在他小主人的后面。
听见响动，德拉科收腿，从沙发上一跃而起。
“你们终于下来了！”马尔福家的少爷抱怨地撅起嘴，“知不知道我等了你们多久！”
“五分钟，仅仅。”林恩家的少爷挑眉，码起衣袖，指关节轻敲着腕上的手表。
德拉科撇嘴，但注意力已情不自禁地被好友的新手表所吸引。他依旧露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尽管他的眼珠子都快从眼眶子里蹦出来黏在戴里克手腕上了。“好吧，”德拉科耸肩,回过头朝不停嘴的两人嚷道，“你们两个——吃得够多了！起来，我们该走了——”
克拉布和高尔塞满食物的喉咙里涌出含混不清的咕哝声。他们一边起身，一边把桌上还没能装进他们胃里的吃食胡乱地抓进口袋里。
德拉科嫌弃地绕开沾满奶油和沙拉酱的两人，理所应当地走在林恩兄妹的中间位置。斯黛拉和戴里克也极有默契地各往旁边腾挪，好给他留出宽适的c位。“对角巷里新开了一家魔法玩具商店，”德拉科大步走在最前面，浅灰色的眼里满是流光溢彩的神气，“布雷斯说那里的金色飞贼微缩模型做得棒极了——它比鸽子蛋还小，但是据说比真的金色飞贼飞的还快！要是能用来练着玩儿，到比赛的时候抓真金色飞贼也就一点都不是问题了！”
斯黛拉和戴里克对视一眼。
【滴，陪聊任务分工完成。】
“真的么，那么小还能飞得那么快——这谁能抓得住？原本的金色飞贼想要抓住就已经很难了。”戴里克怀疑地斜眉。
“当然是真的！布雷斯从来没骗过我。不过老实说，他给我讲的时候我也有些吃惊，”淡金发色少年的语气微妙地停顿了一下，接着他昂起了头，看表情像是想要在朋友面前极力掩饰得意洋洋的神情，不过，至少在这两位面前，他败得一塌糊涂，“——至于能不能抓住，得看什么人——比如，我。”
斯黛拉差点儿没绷住。就差点儿。
她素来笑点不高，德拉科装腔作势地随时随地准备大出风头的态势稍不注意就能给她整破防。嘴角已经扬起三十度了，冷不丁地，她瞅见戴里克抿唇淡笑的目光朝她飘来，一不做二不休，趁着马尔福少爷还未发现她的哂笑，她将嘴角弯曲的度数直接扩到了显而易见的七十度。
“记住你说的，德拉科，”扎着一束活泼马尾的金发少女明眸皓齿，眉眼弯如垂地生长的新生嫩叶，“我等着你抓个金色飞贼给我看，要不——等你什么时候真抓到一个了，就把它作那一年送我的生日礼物？”
德拉科白皙的脸颊染上一层浸着细汗的红晕，“当、当然，”他的手不自然地在裤子侧边蹭来蹭去，无头苍蝇一样乱撞，直到它终于遂它主人的意愿“潇洒干练”地搁进了兜里，“等入学了我肯定能进学院球队，到时候每年送你一个都行。”
戴里克的双唇抿成一条隐隐向下垮的直线。
男人了解男人。虽然眼前的铂金少年只有10岁，可有些事情对男孩们而言却是不分年龄的。他的表情，他的那些个小动作无一不大声地向戴里克宣告他们的主人此刻脑子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稚气未脱的男孩么，青春期的少年么，在年龄相仿的女孩面前，无一例外都是这么个货色——他颇有些怀念地摸着光洁的下颌，似乎是很多年很多年以前，他也像德拉科这样，拙劣地做出一些自以为帅气迷人的行为以博得女生的倾慕——
等等。
女生的……倾慕？
他迅速看向妹妹。后者正千方百计地掩嘴，以遮挡那指缝下龇牙咧嘴的开怀笑容。毕竟，做德拉科·社交牛逼症·马尔福的忠实听众，除了要有能迅速转移话题的和稀泥能力、一吹一捧详略得当的彩虹屁话术之外，还得有炸裂到天花板的演技、在智障和精分患者之间自如切换的表情管理才能。
他这才放下心来。
德拉科正在给他惊险刺激的飞天扫帚倒飞经历收尾，“……我妈妈看到我那个样子，吓得脸都白了，但其实我什么事都没有……”
面前容颜精致的女孩崇拜地发出赞叹。
他更起劲儿了，唾沫星子不自觉的四处飞舞，斯黛拉简直都要从太阳光的反射里看见彩虹，“……最后我爸爸也只说了我几句，事实上他是很为我感到骄傲的……”
明艳动人的少女开心地鼓起掌来。
他又喜滋滋地向女孩展示他的右手无名指，“……我爸爸把马尔福家族祖传的一枚戒指送给了我，看——就是我手上这个，漂亮吧？虽然比不上家主戒指，但还是——”
“——德拉科，我们到了。”
戴里克适时出声，打断了他激动情绪溢于言表的慷慨演说。
oh,梅林的motherfucker，终于到头了。
瞧着那个油亮的铂金色脑壳嗖地闪进摩肩接踵的商店，斯黛拉长呼了一口气。
喧闹的店铺中忽然响起德拉科兴奋的呼喊：
“快来看，斯黛拉！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金色飞贼微缩模型，只要237个加隆19个西可5个纳特！”
她眼皮一翻——
哦，梅林的motherfucker，这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
从对角线出来，意犹未尽的德拉科提出要再逛逛才回去。
斯黛拉怏怏地耷拉着眼皮，打了个哈欠，“逛哪儿？我都困了。”
“女孩子就是麻烦，这么容易就累了，”他小声嘟囔，而斯黛拉则是相当配合地假装她并没有听见。“要去你们去吧，”她懒懒地将手中包装精美的礼盒朝多比一伸，后者旋即双手接过那个比他还要高英尺的沉重包裹，“我和多比就先带着东西回去了。”
“那怎么行！”
德拉科不满地盯着多比。小精灵惊吓地一抖，细得跟草茎一样一双手火烫似的缩了回去——盒子应声砸落，尖锐的一角在粗糙的地面上磨出狭长的划痕。
他上去就是一脚，小精灵的惨嚎与尖叫惹得不少路过的男女巫师驻足旁观。“多-比——你这个蠢货！你的手是装饰用的吗——如果没有用那是不是可以直接砍了？”
“我说——德拉科，”戴里克捡起盒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歹这还是在外面，忍一下吧。回家后再处置他。”
德拉科余怒未消地收腿，抬头，这才意识到身周的大人们都在看热闹似的地打量他们一行人。斯黛拉眼睁睁地瞧着刚刚还不可一世威风凛凛惩治下仆的马尔福家少爷，耳根在一瞬间蹿红。
“都怪你！”德拉科恶狠狠瞪着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还喘着气的可怜生物。“还不快起来——等我爸爸知道了这件事，到时候看他怎么收拾你！”
“咳……是多比……咳咳……是多比的错，多比……咳咳……多比真的……该自己……咳咳咳……去死……”
小精灵捂着胸口连咳带喘地呛出断续的单词，他原本的尖锐的嗓音嘶哑得像是有沙子在他喉咙里跳舞。一句话还没说完，这条悲惨的生命就苦痛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还刻着鞋印的脑袋发狠地往地上死命撞去。
“坏多比！坏多比！”
围观的男女巫师越来越多，纷纷的议论声、惊呼声迭起不疲。女巫们不忍地侧过脸去，手拿糖果的小巫师们不解地询问父母：
“……爸爸，这是什么东西……”
“……那叫家养小精灵，古老的大宅子里才会有……”
“……这太疯癫了，妈妈——他为什么拿自己脑袋撞地……”
“……一般是没能完成主人的吩咐而惩罚自己……”
“……这个种族可太奇怪了，居然会喜欢受人使唤……”
“……你上课又没认真吧，劳埃德？家养小精灵从5世纪起就已经进入巫师家庭……”
戴里克和斯黛拉脸皮够厚，什么阵仗没见过。他拆开了礼盒，仔细检查里面的物品在摔地之后是否有损坏，确认无虞后又慢条斯理地包回去。她蹲下，试图接近像一个疯狂工作的打桩机一样用头捶地的多比，但她很快发现，这无济于事。
德拉科已然尴尬得要死。通红已经从起初的耳根扩散到了整张脸，包括那闪着铂金光泽的光洁额头。他慌忙招呼克拉布和高尔去把小精灵拉起来，好让他不再撞地。
多比被架在半空，两条细瘦的腿痉挛似的抽搐，皮肤褶皱堆积的脑袋上，血、肉、与泥沙糊成一片。
德拉科让克拉布和高尔两人架着多比在前面开路，自己快步紧跟在最后面。
终于挤出了人群，德拉科大大松了一口气。经这么一搅合，他之前躁动不已的玩心在经适才的社死一刻的洗礼后，凉成了一坨冰。他现在满脑子只想着赶紧回家，报告爸爸，送给多比——一顿毒打。
“多比，还是老规矩，先给我们三随从显形回家，然后再送克拉布和高尔，最后你自己再回来。你要是敢跑了，我告诉爸爸把你的皮剥掉。”
多比被放下。双脚才触地，他就撕心裂肺地咳起来——剧烈到他不能趁着咳嗽的间隙说出一个单词，发出一个音节。
“快点。”德拉科不耐地催促道。
另一位金发少年弯腰盯着小精灵，“德拉科，他情况有些不妙，”他略微一顿，直起身形，“我想我们最好等他休息好了再走。”
“休息？”德拉科提高了音调，“休息？戴里克，你怕不是傻了？家养小精灵还需要休息吗？哦，得了吧——”他凶巴巴的用手指着多比，“别想偷懒，多比。你骗不了我的，来，快点，就一个幻影移行。”
小精灵艰难地起身，举起枯瘦的手，拇指与食指捏在了一起。他抬头，玻璃球般大而明亮的眸子哀求地望着他的小主人。
紧接着又是一阵连续不断的大咳。
德拉科的耐心消耗殆尽，“你究竟还要我重复多少次——”
多比抖如筛糠的拇指与食指摩擦出一个沉闷的响指。
天旋地转，缩入管道，挤压窒息——
尽管体验过多次，斯黛拉还是很不喜欢这种旅行方式，这感觉就像是把你的头摁进水里，憋够气了再拔起来一样。
双脚触到了坚实的大地，她目眩了好一阵，就在她双眼朦胧地环顾四周时，德拉科的口吐芬芳声炸雷般在平地响起：
“多比！！！这个该死的贱骨头——他把我们弄到哪里来了！！！”
https://www.lvscwx.cc/books/45532/45532557/26611578.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lvscwx.cc。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m.lvscw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