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一章：十分可怜
炒蛋也没有动，他又说道：“这炒蛋太老了，林落儿吃不习惯，到时候你拿出来吃吧。”
林落儿讶然。
吃完饭了，他站了起来，说道：“今天还有一大堆事务要处理，你就不要来了，回去多看看昨天晚上的那个丫鬟，疼了一个晚上，也真的是难为她。”
林落儿说道：“是，老爷。”
然后，开始收拾干净桌子，端着一盘子剩菜出去，而他捡了一些信笺，走进内室。
林落儿回去的时候，看到玉春微微一笑，心情大好似的说道：“姐姐，你还不回来，我都要找你去了。”
“找我做甚么，又不是不回来了。”林落儿又问她可是大好了些。
玉春羞羞的说道：“姐姐还问，让人羞死了。”
林落儿笑了笑，又说道：“我们吃饭吧。今天有炒蛋，特别的……老。”
说到老，林落儿是琢磨着才说的，这炒蛋是自己做的，在热锅中一浸油，不出指就用铲子翻面，这样的蛋皮还是嫩黄，另外浇上一小匙热汤，再用铲子往中切拌几下，一盘炒蛋就立马成菜了。
玉春看了一眼，说道：“也不见蛋皮焦黑，怎么就炒老了。姐姐，你平时都不是这样的做法。”
“没有变过，还是老样子。”林落儿似笑非笑的说道，“不改初衷。”
玉春尝了一口，说道：“的确，还是一样的嫩……好吃。”
林落儿笑说：“好吃，就多吃点。”
这一顿饭吃了好久，小柔等不耐烦了，就到院中叫道：“姨娘，吃饭了没有。我们还要评评理呢。”
林落儿站了起来，说道：“你先去找人要纸，笔，墨……”
又连忙安慰玉春，说道：“我也吃好了，倒是去那边走走就来……”
玉春还要说些什么，只是无助无奈。
林落儿转身出去，看见小柔嘴里哼着什么小调……
小柔一见林落儿，就笑道：“我还怕姨娘忘了呢。还真的是被我说中了，要不来叫一声，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出来。”
“正吃着饭呢。”林落儿冷冷的说道，“难道要我空着肚子，还要和你们一通理论。”
小柔哼了一声，拍着手笑道：“姨娘吃饭呢。哪能要这么大功夫，我们天天都说你多么朴食，难道今天偷偷的加菜，还是偷偷的加人。”
“放你娘的屁。”林落儿立刻恼了，当年也是她编排，算计好了一出给自己看，“你娘才今天加菜，偷人呢？林落儿要不说出来，让你们知道，还不清楚狗嘴里又吐出什么屎来。”
林落儿立即甩给她一脸风：“我加了老爷吃饭，这个，——你们也有意见吗。”
小柔嘴巴一张一张地，不敢相信的说道：“你都害了姐儿，老爷还爱你。真的是勾星……”
林落儿看她疯狗一样的摇头，心里不得劲地，却也不愿意去跟她这样的人见识，只是懒得理，径直往那边院中去了。
小柔不知什么缘故，非要抢先在林落儿的前面一拐一歪，身体摇摆颠晃，特别是那个屁股扭动起来，甚是姧恶。
姐儿惊问：“你何必要和我们做对。”
林落儿看了一眼潘玉玲，真真的说道：“我莫不是姨娘，都不知道什么是对。”
潘玉姚显然不耐烦了，说道：“你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我们不知道，就说前次玉桂到了你的院里，怎么就被蛇吓得了。”
林落儿听着，砉然一声，面前掉下来一条蛇，——死蛇，腹黑无斑。
林落儿冷冷的说道：“好蛇，好蛇，这蛇都死了，难道是我放走的。”
潘玉姚说道：“蛇在哪里，就是谁放走的。”
林落儿笑道：“大天蛇多，蚊多，要是我放走的，也多的屋子里放不过来。”
潘玉玲倒是说道：“姨娘说的也是。”
潘玉姚看了一眼，冷道：“你帮她。胳膊肘往外拐了。”
林落儿听着奇了，说道：“二姐儿并没有帮林落儿，只是真话实说而已。”
潘玉姚冷冷的哼了一声，林落儿又说道：“要说蛇是谁放走的。为什么不问一问是谁带姐儿去的，把这个人拿来仔细的盘问，总不会是冤假错案。”
潘玉玲说道：“事不宜迟，快快查去。”
果然，查到一个人，原来是二姐儿李妈的外甥女，这事是一个开头，林落儿却不好过问了，连忙寻个根由退回去，并不把这事给暗合进去。
林落儿看不得血腥，也做不了歹毒，只能一步一惊，一谨一慎……
玉春在一旁说道：“那边正好灭他干净，要不是狠狠地治一治，查一查，反倒是叫他歹人漏网。”
“灭什么，查什么，治什么，如今是多事之秋，林落儿虽然不问外面的事，也能够感受到一场风波将即，只是自己从来都没有争斗，对何事何人都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玉春不在多言，林落儿只是说道：“那边闯了祸，也还怪我。我们以后只是不到那边去，也没有什么纠纷。”
一日，到处炎蒸火热，林落儿带着玉春去后园子避一避，有一处亭榭皆多，不见日光晒着，另有一座高楼，里面空旷，不漏日色。
林落儿看着甚好，玉春也说道：“这地方没有人出入，倒是十分安静。”
林落儿点了点头，说道：“就在楼上转一转……”
两个人一起上了楼，里面也是一样的安静，不知道什么味，冷韵幽香，原来在几上军持的不知道是什么花。
林落儿他们转了一会，待下楼出来的时候，后面又有一间水房，“怪不得这么冷，都是这房间的原故。”
玉春说道：“这房间，倒像是宫里的。”
林落儿听着，也没有什么说的，只是看见一对粉蝶，不免勾起回忆……
至晚，林落儿见春台有一碗炒蛋，“这是谁送来的。”
玉春说道：“二小姐。”
林落儿点了点头，“她送来的，也罢了。”
玉春说道：“我看二小姐有些心思。”
林落儿说道：“不要乱猜。”
玉春连忙噤声。
林落儿随便的动了一筷子，玉春在旁劝着，只是没有什么吃的，提不起气，便将这碗炒蛋都给了玉春。
玉春高兴的吃了，林落儿却自己倒茶喝着，最后洗了手，想着大节儿烧了香，又想起要自己包几个粽子吃……
玉春也向炉中炷了香，“大节儿的东西是官中的。”
林落儿摇了摇头说道：“还是拿自己的，不管怎么说，也是一样的蒸食。”
玉春也笑了笑，“姐姐说的极是，不求人，也没有人争了。”
林落儿想着，不如今儿晚上将那些将将地列单，“你想怎么吃。都告诉林落儿，一笔一笔地写在纸上，然后让宋妈去买……”
“姐姐，我吃甜的就好。”玉春笑着。
林落儿叹道：“倒想吃肉，可也没有办法，就这点碎子，也没有好的东西到跟前，要不是……连盐的都吃不起。”
玉春也知道林落儿的艰难，“姐姐，粽子自然清香，光是闻一闻，也能吃下十几个。”
“瞧你说的，就这胃口，我还不要破产。”
玉春又去烧了一壶茶，还问林落儿大节儿给姐儿，老爷送什么东西。
林落儿想了想，实在是没有东西好送。而自己想要绣几个香袋儿……
这时，屋子外头有人问道：“姐姐睡了。”
玉春奇怪的答应一声出去，林落儿也稀奇，却没有跟着出去。
但外面的说话，还是能够听见……
林落儿坐着喝茶，耳朵里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姐姐不知道……我妈不让我出去，只是说家里不比府里的好，自己出去，没有一个饿死的……”
“那你以后怎么办。在府里又是下人……没有人像我一样，能够把你正眼儿看。”
“我也知道这样的下场，只是我也无奈……我妈又是这样的说，家里不让出去，难道我还要逼我妈。”
“这不是你逼的你妈，倒是你妈逼的你……也不管你是不是有病，就真的狠下心。”
“姐姐，你说的也就想想算了……我们就是这样的命，要死的都是身不由己的，哪里有人管你。”
后来，玉春又叫住人说道：“你吃一块点心再去……”
林落儿坐着，看到玉春进来拿点心，“都拿去吧。我也不喜欢吃这个，要是她爱吃了，以后常来就是。”
玉春“嗯”的一声答应了，她将一盘软糯的点心拿纸叠四包了，才将点心送了出去。
林落儿听到“谢谢姐姐，再谢谢姨娘”等话，自己也稍微宽心了。
等到玉春进来，林落儿笑着问道：“她是那边的丫头。”
“姐姐不问，我也要说的……”玉春走过来说道，“她小名喜儿，也不知道她家里人是怎么想的，这喜儿从小就生着病，也没有什么好的地方治。”
林落儿心里清楚，这是没钱的说法，“她也是十分可怜……”
玉春又说道：“她家里也没有人了，只说有一个妈，这个妈来历不明，脾气还不好，没几年就要她换个地方……姐姐也知道，哪里能随便换地方的，先不说是服侍不周，生活不惯，就是这样子的人来人去，哪里不小心的防范。”
林落儿点了点头说道：“谁也不放心啊。”
玉春又说道：“可她没有办法，她妈又是槐木的，偏偏是脑子有问题，见事见风，就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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