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你还能再假点
年三十申时，德福过来把沈离接走了，沈离虽然隔三岔五会去陪祖母，但他总觉得年三十不太一样，不过跟着沈彦这些年，沈彦过年过节和平时也没什么不一样，所以小人人并不知道年三十有什么讲究，就是走的时候抱着秋小蝉腻得比往天时间长一些。
秋二娘和秋小蝉就不太一样了，十分看重年节，寻常的节日也就算了，但大年三十，沈彦和沈离都不在，在她心目中，这男人就是家里的天和地，家里的大天地和小天地都不在，那就十分地难受了，认定自家闺女是不受宠的，躲在屋子里暗自垂泪。
秋小蝉送走沈离后，坐在炕上翻帐本，全妈准备好年饭，她就把麻雀、哑巴叫来，大家一起吃个团圆饭。
麻雀本来就是个聪明的，早觉得沈彦不是一般人，很自觉地拉着哑巴和全妈、小桃、小桔、老张头在一边的下人房吃年饭。
秋小蝉本来想叫住麻雀和哑巴，不过想想麻雀和哑巴渐渐大了，沈彦的世界也不一定是他们够得着的，能自己闯出一片属于他们的天地才是对他们负责，而且跟着沈彦是祸是福，她也掐算不出来，但以麻雀和哑巴的能力，按说强行跟着，一定是祸多过福。
秋小蝉没强留麻雀和哑巴，膳房中就只剩下她和秋二娘，然后她发现秋二娘的眼圈是红的，好奇地问：“娘，大过年的，你，你怎么了，想爹了，刚才不是给爹上了香吗？”
“闺女，大过年的，小青不在，离儿也不在，这还是过节吗？”
秋小蝉听了笑了：“娘，为什么一定要他们在。”
“过年不就图个团团圆圆，热热闹闹吗？”
“娘，这看你怎么想的了，团圆固然好，不团圆，知道各自都安好也没什么不好呀？”
“闺女你说的娘不懂。”秋二娘生气道，“连那芸娘和汪氏都可以跟着离儿去小青家里，你却不可以，娘觉得这就不妥当。”
“娘，有些事有得必有失，如果让你选，你想过以前的日子还是过现在的日子？”秋小蝉本身并不愿意进王府，但秋二娘这话突然让秋小蝉怅然若失，在沈彦的世界，自己其实就是个多余的。
秋二娘揉了一下眼睛道：“闺女，如果真让娘选，娘宁可选以前卖豆腐的日子。”
秋小蝉回过神，笑了一下道：“娘，这就是假话了，过日子你一定喜欢眼下的日子，但你又想卖豆腐时的氛围，其实爹没了，在抛开沈小青的状况，也就只有你和我，那我俩不也是团圆了吗？”
秋二娘摇摇头道：“照你这么讲，都抛开了，一个人也叫团圆了。”
“其实一个人能好好过完一生，至少是一种圆满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娘我听不明白，就知道我女婿和孙儿过年的时候没和我闺女在一起。”
“娘，有好吃的多吃，有好穿的多穿，怎么舒服怎么过，人这一生其实很短暂的。”
“说话没头没脑的，娘说不过你，不和你说了。”
秋小蝉见秋二娘不想说，便赶紧不说了，然后陪秋二娘喝了点酒，喝完自己也晕晕的，不过外面的鞭炮真的是太吵了，她晕晕倒到炕上还是被吵得睡不着，而越接近午夜，那鞭炮越响。
秋小蝉只得郁闷地翻身起来，沈彦书房那些书真的都比较正统，像《山海经》这类的书真的是少而又少，秋小蝉感慨也难怪大夏的男人都喜欢逛青楼，这文化生活真的是太少了，男人还可以逛逛青楼，下下馆子，这女人就惨了，一点文化生活都没有，自己太有责任改变一下大夏文化生活匮乏之状况了，当然这还得大夏人民认同的状况下才能成行。
外面鞭炮声，让秋小蝉完全看不下这些乏味的书，而且那些繁体字也太考验人了，秋小蝉只得把书扔到一边，翻开俞伯带来的帐本，虽然也是繁体字，但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多，看上去没那么费脑，当然看惯阿拉伯数字的秋小蝉也不喜欢这种记帐方式。
秋小蝉干脆拿起眉石将那些数字转化成阿拉伯数字，这种工作方式，太让人脑壳疼了。
秋小蝉正认真做着转换工作时，听见院门打开的声音，古代这些门也很让人郁闷，风吹大点也吱嘎响，不过院门深重，风倒真吹不动，只能是有人打开了。
秋小蝉有点纳闷，院门一般只有马车回来的时候才会打开，过节这三日丹阳城取消宵禁，麻雀、哑巴这种雄性动物，想半夜溜出去玩，一般也只开小门。
秋小蝉搁下笔，正犹豫推开窗瞧瞧，还是到门口瞧瞧，却听到有人推门，一下没推开，就变成敲门，秋小蝉只得披上棉袍子从暖和的炕上下来，趿着鞋打开了房门，沈彦就裹着一股寒风进来了。
秋小蝉吓了一跳，后退两步问：“你，你怎么回来了？”
“娘子不想为夫回来？”沈彦一说话，秋小蝉闻到一股酒味，便把门关上道，“这是你家，你想回就回，不想回就不回，跟我想不想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娘子，你个没良心的。”沈彦一伸手就把刚关上门的秋小蝉给抱了起来。
秋小蝉有点头疼，遇上个力气大的男人，也是件麻烦事，总在自己没有心理准备的时候，想抱就抱想扛就扛的，那种双腿随时离地的不踏实感，太不是个滋味了。
秋小蝉被沈彦放到炕上忍不住问：“沈小青，你干什么？”
“娘子生为夫的气了？”
“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可为夫挺生自己气的。”
“沈小青你是不是喝多了。”
“为夫不高兴，就没喝几杯。”
“你？你不高兴，为什么不高兴？”
“大过年的，为夫把娘子一个人扔在这里，为夫不高兴。”沈彦说着把脸埋到秋小蝉颈项间，带着酒意道。
秋小蝉忍不住笑了：“沈小青你还能再假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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