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艰难
山脉整个倒塌成就一片废墟，废墟之上只有着妖树身影，废墟之下的某处藏着个昏暗狭隘的小空间，里头有一少年正结印闭眼弓腰盘坐。
少年灰头土脸且浑身带血，一袭白衣破烂不堪下摆更是在混乱中被撕得稀碎，他没得新衣可换了，其头顶有着一刀一剑，刀剑为他顶着上头诸多大大小小的碎石块。
这整条气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气石都入了龙旋之嘴，可它貌似…气是无形的，之前逃跑消耗掉不少，此时谢子天在做的就是不断从天地间摄取浑浊的气，将之过滤后汇入龙旋以达补充，这是目前唯一的法子，等到龙旋之气达到某个饱和平衡点就是少年一举汇聚气丹，晋级心境之时。
……
九妖树被斩五棵余下五六八九四棵，它们集聚在废墟之上，山脉的坍塌对八九二妖树伤害可谓不小，十三条大嘴巴齐齐埋葬于碎石之下，不过就算如此，它们也是比完好无损的五六二妖树要强上许多。
山脉虽整个塌碎下陷，可它附近成片成片的古树却是没事，它们依旧将它所包围，而在这万千古树枝头，白颜隐藏在其中一棵之上，她不敢朝废墟靠近，那几棵妖树的感知极强，只要稍稍靠近它们便会朝她围来，她很着急但没办法只能干着急，几天眨眼就过，她相信他是不会死的。
……
天地间的气自岩隙间不断往下最终汇入谢子天体内，纵观少年体内，有一物直立，它似一龙卷漩涡，他将它称之为龙旋，此时的龙旋转速并不快，如同现代的各种物品，它此时算是处于一个待机的状态，吸收将近万块高阶气石，亮白冲上龙旋的十分之九，外来之气撞上龙旋后被其吸收，自底部向顶部开始旋转，一个周期后，龙旋上空喷涌出些许气，这些许气一出便是立马朝上冲去，伴随着盘坐之人的一呼一吸，这些许气便是重归天地之间，而新的入体之气又是撞入龙旋被其过滤分离，分离的精纯气留在龙旋里同其做无限旋转运动，分离的浑浊气则被龙旋甩出，最后随少年的呼气而去到体外。
这是一个完美的循环，数日以来少年一直在维持着它，消耗之气早已补上，可龙旋依旧没什么动静，过程漫长极需耐心，谢子天感觉自己的耐心点上涨了不止一个度，他一直在关注它，无聊的程度比刷一套试卷还高，突然觉得身为一个练气者也不是那么好玩的事，他内心生出很多种情绪，不悦，厌烦，孤寂，甚至是空虚？
他感到腿脚在持续发麻，不，不止，应该说是全身上下，整个肉体，可这很正常，普通人坐着连续不动十几分钟就会有这种感觉，而他将这持续了数日，若没这感觉那反倒是不正常的，少年想掏掏某处，一直卡着缩着很不习惯，他也有莫名的担心，等下用不了了就好笑了，所以他…
而就在他掏完的那刹，这前后相差还没有一秒，少年体内的龙旋有了变化，周遭规律循环的气被其瞬间搅乱，龙旋开始自主运转起来，气可入体却不可入龙旋，转速随时间推移而变快，谢子天他以为这只是开始，没想到这却是结束，龙旋这一转不下几十个钟头，除速度愈发之快后，未见任何其它变化，少年想哭。
龙旋像个永动机，它一直在转从未停歇，旋转至高速，旋转至神速，旋转至极速，谢子天此时看到的龙旋处于完全静止状态，从根本来说他只是肉眼凡胎，自然看不破这已经突破速度极致的龙旋，少年的眼持续盯着，他看着它的身后拖拽出一道龙旋虚影，不久后变两道，再过一段时间转三道，过去很久后才出现第四道，紧接着第五道，然后是第六道，第七道的出现时间又是过了不知多久，第八道倒是比它快上些许，第九道于现在出现，与此同时，他还听到…这是龙鸣？
思绪刚来，黑龙便出，起初谢子天以为那只是一道冗长的黑色，可是…那道黑色嘶吼着自龙旋中飞出，龙旋外层极致拖曳衍化而出的九道虚影瞬间融为一体然后变大，一股黑白相间的气自少年体内涌出，碰撞上四周碎石壁后没有想象中的破壁而开，却是随即反扑将少年整个淹没，少年感觉自己意识无比清明，也没有任何痛苦，一点也不像玄幻小说中描写的渡劫场景，他看清那道黑色着实是条龙，它的龙头极其逼真，有角有须，龙身却是藏在一片黑雾里只显出模糊的龙爪龙尾。
情况在持续演变，局势在不断推进，少年体内的亮白龙旋在九影结合后竟…变慢下来？黑龙很是轻易就跟上它的旋转节奏，这会眼瞅着它就要脱旋而出，之前它的惊现让其龙头已出龙旋，可没想到龙旋变大，一圈到六圈至九圈，黑龙即将…总感觉龙旋有灵，在黑龙龙头出龙旋之时，它的转速瞬间突破极致甚至更快，骤变的压力让黑龙的龙之一跃功亏一篑，黑龙刹那间便坠回龙旋之底。
亮白龙旋转速又是慢下来，不过却比之前速度稍快一筹，底部黑龙仰头发出一声惊天龙吟，可想而知的它很愤怒，滔天黑气自其龙躯上爆发而出，白中生黑，不好的趋势，见此亮白龙旋转速又是提上，黑龙携黑气很快便稳稳适应其的旋转频率，现在的它已经来至它的中部，极致之后是为何？少年不知，估计这亮白龙旋也不知，它的转速没有再提高…
谢子天感觉好有味，自己又当上一个旁观者，看漩涡与黑龙的较量，速度奈何不了黑龙，于是亮白龙旋就换了一种全新的法子，它在变小，它的速度再次开始提升，少年感觉胸口处有些发闷，忽然变化的压力当然是拖延住黑龙的脚步，它的速度降至很慢，龙鸣应该是可以减缓压力，不然少年实在不理解黑龙一直嘶吼，它的喉咙不会哑？黑气迎来一次阶段性的爆发，黑龙露出它的真面目，是真的黑！
缩小的亮白龙旋似又奈何不了黑龙，黑龙眨眼便至龙旋口准备龙之一跃，若亮白龙旋同黑龙都能讲话，它俩指定会对谢子天来上一串消音电报，亮白龙旋可真配聪明二字，径直停转的龙旋打了黑龙一个猝不及防，频率节奏全消，黑龙呲着龙牙朝下摔去，这是害它同时也是帮它，龙能御空而行，可亮白龙旋会给它这个机会？继而缩小的龙旋提上的转速是恐怖的，黑龙才飞一半又被死死压制。
少年看得真津津有味，若可以他想给二者鼓个小掌，黑龙不傻，它的速度虽被拖延，可不要忘了有压力就是动力这么一说，这下他倒是要看看亮白龙旋该怎么应对，可惜人家应对的方法来得贼快，丝丝缕缕的气自废墟之上冲至这废墟之下，天空有了些许异变，气入少年体内亮白龙旋，龙旋？龙？只见亮白龙旋自底部开始消散？不，应该说是朝上汇聚，一条白龙缓缓现出形态。
谢子天人傻掉，他呼吸有些急促，亮白化白龙，难道这黑龙是之前被吞噬掉的暗白？两龙当然不会来回答他的问题，两龙直接打了起来，五爪白龙率先刮上五爪黑龙，黑龙躯体上瞬间显露出五条爪痕，黑龙吃痛开嘴反咬一波白龙，一大块龙肉被其硬生生咬下，白气化的白血四溅，白龙向后逃窜，黑龙摆尾径直追上，说过白龙聪明，中途一记狠狠甩尾将黑龙打得龙脑子嗡嗡的，一爪直上，于黑龙侧脸又留下一个耻辱，黑龙怒火冲天，龙嘴一张吐息出一口黑色火焰，白龙毫不示弱，龙嘴一张喷出一口白色焰火，两种气化的火焰交织在一起，谁也抵不过谁。
少年这回是真傻了，黑龙被白龙挖上一爪的同时他的胸口径直现出五条带血的爪痕，黑龙咬去白龙一口肉时，他的躯干某处直接少去一块肉，鲜血沾湿衣裳流淌至地面，屁股浸泡在自己的血液中是一种什么体验？脸上小小破个相，此时胸中更是有烈火焚心般的痛，“TMD，给老子住手！”谢子天嘶吼出声，可这…
两龙吐焰结束，这次打得更凶更狠，两者死死缠斗在一块，不是你一爪就是我一爪，我咬上你一口，你回上我一口，我一口黑火将你烧得乌黑，我一口白火将你烧得干干净净，黑白双气自两者体内不要钱的做死朝外飞溅，打至最后，黑龙成了条独角龙，四爪更是被咬去一爪，而白龙也不好看，龙尾被彻底断去，龙躯上的肉更是肉眼可数的只剩那么几块，两者暂时分开徘徊对峙，不知是停战还是为接下来的争斗酝酿动力。
少年很惨，他此时的状况不能用惨来形容，血衣遮掩住他躯干上裸露的骨头，无名火焰燃在他的左肩，面庞上满是抓痕根本就见不得人，右手中指呈一百八十度向后弯曲，得亏体内的各种器官没往外流，谢子天感觉自己经历了几种酷刑，他低垂着头颅，血与唾沫混杂在一起形成的液体自他嘴角不断流出坠落地面，他怒吼，他嘶吼，他声音沙哑的喊叫，他没有了一点力气。
身体的控制权被再次剥夺，这活脱脱就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少年想昏可怎么也昏不过去，他生出一种强烈的死亡念头，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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