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威慑
“小孩，给我拿这串。”欧阳生指了指杆上的一串糖葫芦。
“好勒！公子，一共四文钱，您拿好了。”小孩一把扯下被指定的那串糖葫芦，递给欧阳，后者接过，从腰间拿出四文钱传给他，还顺带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小孩皱着眉，“公子，摸头容易长不高的。”
“哈哈哈！”欧阳笑了笑，“摸头才容易长高。”
小孩嘟了嘟嘴，欧阳嘴角带笑，转身融入这朝着东门而去的人流之中。
一口一个糖葫芦，欧阳还挺喜欢这样生活的，走在路上，没有人认识他，多好。不像在帝宫中，走到哪里，都有人拱手作揖，唤他一声，欧阳御书。
欧阳宇杰这小子的选择还挺好的，行走江湖，持一剑打抱不平事，他突然有些羡慕了。
欧阳氏在大昭是个排面，欧阳家主欧阳，乃当今昭国文相，权力与丞相相当。欧阳的大子，欧阳生，乃昭国女帝亲封的御书，代女帝处理各种琐事。欧阳的二子，欧阳宇杰，没有传承家族的特色，入朝从文当官，而是选择去到江湖厮杀，闯荡几年下来，还真有了不小的名气，凭借着心境三层的实力在那江湖新秀榜上，排进了前十，更是与其余几位新秀共同建立了龙门。
大昭的布局同传统一般无二，四面高大的城墙将整个国家包住，墙外挖有一条护城河，外头是黎民百姓之地，里头是帝宫，又划分为外殿内宫。大昭之外，北方设寒城，东方设角亢，西方设毕月与毕日两城。
欧阳生看着眼前这座高大的城门，城匾上写着三个气势磅礴的大字：青龙门。“这位大妈，你觉着这匾上的三个字怎么样？”欧阳突然向路边一个大妈发问。
“你是说俺？”大妈一脸懵逼。
“没有，没有，我喊错了。”欧阳苦笑着摆手。
大妈低嚷了两句，不知道是好话还是坏话。
移步来到城门下，“这位小哥，你觉得这匾上的三个大字写得怎样？”欧阳又一次神经质发问。
被他称作小哥的站岗士兵，一脸严肃，“这位公子，站岗本该不应有所言论，但是既然你问了，我还是得给你普及一下，这乃是我大昭欧阳御书，亲自所写，笔笔皆有横扫千军之势。”
“哈！哈！哈！谦虚，谦虚。”欧阳大笑着，拍着小哥的肩。“这位公子，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意思，还请不要打搅我执行公务。”
欧阳笑容骤然停下，摇了摇头，随后朝着一旁上城墙的楼道走去。没错，四大城门之一的青龙门，便是他担任御书一职时，女帝许他准改的，要知道，之前留字之人就是女帝本人。
走上墙头，眼眶里充斥的，是一整片巨大的密林，密密麻麻的大树，枝繁叶茂。欧阳在墙头四处看着，他在找一个人，一个很流弊的人。
没有华丽的衣冠，也没有整洁的长发，有的只是一张凌厉的锥型脸。人找到了，欧阳不禁在心里感叹，女帝给的提示不就是一乞丐形象嘛！而这上头，放眼瞄去，貌似也就那一个挺立着的，望向东南方的人，符合了。
拱手行礼，“傲神前辈，在下欧阳生，拜见！”
……
“傲神前辈，欧阳御书，拜见！”
……
“前辈，在下奉女帝之命，前来拜见！”
……
咦？欧阳挺身，这不会不是我要找的人吧！偏头看看前方，回头看看后方，这周围好像就他完美契合女帝的描述啊！
“前辈。”欧阳伸手至他面前摆了摆……
尴尬了哈，认错人了，欧阳迈动步子，打算走人。
“说。”一个声音莫名响起在脑海里，欧阳一惊，拱手，看来并没有认错人，他虽然只见过傲神前辈一面，相貌不记得了，可这心灵传音却是记得清清楚楚。
当下便把事情又一次复述了一遍，傲神听了，仍没有任何动静，不过在欧阳眨眼的某瞬，眼前之人，消失了！
南城门名为朱雀门，大昭四门是以四大神兽命名，南门外原也是一片原始森林，可在诸多有气力之人的协助下，生生给它改造成了眼前这一望无际之地。
嗷……呜……嗷呜，一声声嘶吼经空地上传出，仔细辨别，你会发现，这是老虎的声音，而且……好像不止一头。可当天空中，一个人影出现时，所有的老虎竟统一乖乖闭上了嘴巴。
躺在地上的石破，打着鼾，呼呼大睡着，耳朵忽动了动，一个翻身，拍了下旁边大虫的大脑袋，嘴里叫骂道：“你这小崽子，咋滴不嗷嗷叫了，搞得爷都睡不着觉了。”手持续拍着，大虫不但没叫，还让石破从其身上感到了颤抖，带着疑惑，极其不情愿的起身，只看见，全部的大虫子都趴在了地上，而头顶，那是……
“拜见武主。”石破看清来人后，连忙拱手行礼，“他奶奶的，你们这群小兔崽子，都别睡了，赶紧的，都给老子起来。”粗犷的声音在啥也没有的平地上传播得很快，一个个懵圈的壮汉急忙从地上翻身而起，捡起自己的头盔，戴上。
“武主到来，可是有啥吩咐？”
“带上一百虎骑，我在龙骨关等你。”傲神缓缓说道，随后再次消失。
“带虎骑？龙骨关？”石破摸着大光头，思索着，好家伙，他猛砸了一下手心，“来一百个崽子，跟我走，快快快！”话落，立马飞上虎背，骑着座下白虎，往南而去。听见将军命令，一个个汉子都骑上了白虎，追随着虎步而去。
龙骨关，传闻关卡建造时，用的材料乃无数巨龙的尸骨，它是昭国第一大关，更是与南蛮的分界线，关内为昭，出关即蛮。城墙上，熊杀脸色铁青的看着自己的傻儿子熊大，给他来上了几个大巴掌，“妈了个巴子的，放你出去为你弟弟的死要个说法，结果屁说法都没要到，你还给我整出这个！”他一把甩出两封信，熊大倒在地上，只瞥见，一封来自万兵商铺，一封来自钟离会，不自禁咽下两口唾沫。
旁边站一男子，打着哈哈笑，“熊将军，何故如此殴打自己的儿子。”
“江雄，去去去，少来说风凉话，我的儿子，我做主，打死都不管你的事情。”
被称作江雄的男子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无语，随后到石桌旁坐下，喝一碗烈酒，看一出好戏。
“爹！”熊大弱弱出声道。
“别喊我，我不是你爹，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傻儿子？万兵商铺啊！你有种别用兵器，你拿拳头去和蛮人硬碰硬。钟离会啊！你以后受伤痛死吧！永远停在筋境吧！人家不提供灵丹妙药给我们了。”熊杀给他气的够呛。熊大一脸委屈，与他在外气焰嚣张的样子，完全是两个人。
休息了一阵，熊杀咳了咳嗓子，准备继续开骂，此时，旁边却是走上一人，来到江雄身旁，俯下身子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江雄听着儿子的话，脸色不禁严肃起来，“熊杀，别骂了，有情况！”说完，便朝一旁走去。
“嗯？”熊杀脸色顿时严厉起来，又骂了一句地上的熊大，转身跟上。
“父亲，就是他！来历不明！”江楚指了指，立于墙头之上衣衫褴褛的金发男子。
江雄与来迟的熊杀皆心头一颤，拱手，“参见武主！”见此情景的江楚，也被吓到了，武主！连忙拱手喊道。
“武主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江，熊二将军无需管我，我稍后便会离去。”
“武主，若有吩咐，随叫随到！”
后者点了点头，三人一同退下。
武主说的稍后，不愧是稍后，当一百名身穿黑甲，坐骑白虎，手持重刀的壮汉出现在龙骨关内时，关内所有兵士都被震吓了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要与南蛮开战了。
“石破，带这么多虎骑前来，你什么意思？”墙头上，熊杀厉声质问着下方的光头男。
“你管这么多干嘛！武主亲令，我等不及要干架去！”
江楚熊杀四目相视，肉眼可见的两张疑惑脸，不过不等他们问清楚，傲神便出现于下头，“走！”一声令下。
整个队伍齐发出一声声高昂的虎啸，整齐踏动着沉重的步子，跟随浮空之人冲出了关内。
出关即蛮，这句话很形象。南蛮的地形诸多，丘陵交错，群山环绕，河网密布。植被茂盛且种类繁多，气候十分湿热，这样的环境，导致大量瘴气横行，诸多凶兽藏身，部落与部落之间，间隔甚大，交流极为不利。
一百虎骑在这山林中奔走着，老虎，自古以来，就被奉称为百兽之王，一路上畅通无阻，根本就没有任何野兽敢出头。一大岔路口前，傲神停了下来，“稍后，见脸上有放逐标记者，杀！若有蛮子抵挡，杀！”
两个杀字，说得下方是热血沸腾，没有放声高呼，而是以武器激烈的钝地声回应，挥手示战，随着石破座下白虎的跑动，整个队伍分成两波人马，向着两条路分别冲去。
石破看着越来越近的建筑，大笑着，高舞着手中的双刃斧，一斧子下去，荆棘缠绕着的木门瞬间破碎，白虎飞入。里头都是些围树干建造的木屋建筑，火堆五步便有一个，旁边堆积着不少动物的尸骨。
一板斧下去，一个在烤火的倒霉蛋，喊都来不及喊，整个头颅便炸开，脑浆迸裂。看着袭来的敌人，后方的人惊声大呼，屋内不断有人持武器跑出，可结果只有一个，死！区区十分钟不到，整个聚落里的人全灭。
石破骑虎来到一具头颅还算完好的尸体旁，提斧掀了掀，血迹之下的左脸，烙印着一个凶字，他笑了笑，看来没杀错人，“弟兄们，汇报一下，有无练气者。”
“将军，刚刚砍死一个筑气境的。”
“我杀了个一层心境的。”
“这边杀了几个练气境的。”
……
“走，去和另一波兄弟汇合。”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收尾虎骑一束火把扔出，熊熊大火燃起，焚尽一切。
痛快无比，我想这就是整个队伍此时的感受，傲神面无表情的浮在天上，看着眼前杀戮的场面。放逐之地，全是从大昭驱逐出去的罪人，这些人中，有实力者，不占少数，杀人放火淫奸……全是重罪，这群人没有什么好可怜的。被驱逐后，来到这蛮荒之地，归入南蛮国度，实力高的，还能当当杀手，死侍。实力低的，炮灰罢了。
也是十分钟不到，这边的战斗即将收尾，只剩下一个实力一般的心境三层还在苦苦挣扎，要知道，进虎骑的门槛，都是锻骨境。一个黑甲提重刀准备终结他，没想到却是被着急赶来的石破抢先一击，重斧即将劈下，忽诡异停在空中，傲神轻轻挥手，让他安稳落地。
“给你个…去摇人的机会。”他缓缓道。
双腿早就发颤，面上刻坏的男子，听到此话，猛然向后跑去，可腿脚发软，重重摔倒在地，这可引得众人一阵大笑，男子在地上爬了一段距离，随后才艰难起身，运气朝远方跑去。
“武主这是？”
“如你所愿。”
“哈哈哈！”石破放声大笑，“弟兄们，都把盔甲整理好咯！把头盔带好咯！把刀提稳咯！让蛮子看看，什么叫大昭虎骑！”
一顿整理的乒乒乓乓声响起，整个队伍再次行进。男子运气跑着，跑得极快，大昭虎骑，大昭虎骑……他慌忙的在嘴里念着，心里慌得一匹，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这？最近的营地又全是废物，只有他修为最高。最近的蛮族部落，又只有那个蛮族魔头耶尔多，前后都是个死，他咬咬牙，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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