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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1章


雨来势汹汹,不过片刻便已落大,水滴砸在青石板上清晰可闻。

        关押叶冬知几人的是寺内最小的一处院子,因年久失修,顶上的瓦片未及时修补,已经能灌进冷风来,时不时有雨水滴落在室内。

        因着邬涟还未将钱财送过来,山匪心有不满,除了早上的干硬馒头,直到下午,硬是一滴水也未几人送去,有心想让他们吃吃苦头。

        因为缺水,几人已经双眼干涩,嘴唇都开始皲裂。

        眼见雨势越来越大,房内的地已经逐渐濡湿一片,泥土攀上精致的罗裙,昔日的孔雀如今成了落难的泥雀。

        邬雯呆滞地靠在一旁,眼泪早已哭干,此时眼眶酸的厉害。

        她喃喃道:“祖母,为何长兄还不来救我们?”

        老夫人已经浑身瘫倒在地,双眼连睁开的力气也没有,只有气无力道:“怀泽是个知恩图报的,会来救咱们的。”

        第一次,叶冬知从别人嘴里知道了邬涟的字,却突地有些想笑。他这样高高在上、不染尘俗的人,竟也有兼济天下的愿望吗?

        就在这时,自隔壁的院子中传来一阵整齐有力的脚步声,显然不是之前那帮山匪。

        屋内的人立刻精神起来,邬雯握住老夫人的手兴奋叫道:“是不是长兄来救我们了!”

        老夫人仿佛也是如此认为,浑浊的眼中盈满泪光,“定是怀泽!”

        叶冬知坐在屋内唯一一处还算干燥的地方,向门口看了一眼便收了回去。

        若真是邬涟,应当是带着钱财与人谈判,而不是大张旗鼓地冲进来。

        不多时,便传来一阵清晰的刀剑相撞之声,紧接着便有阵阵哀嚎,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便已偃旗息鼓。

        门锁突地被人打开,屋内人除去叶冬知皆是眼前一亮,仿佛是立刻就要被救赎一般。

        邬雯见状连忙激动地唤道:“长兄!是你吗?”

        全然忘记了当时一口一个野种称呼邬涟的人是谁。

        门“哐当”一下被打开,门外压抑的日光,照亮了山匪凶悍的目光。

        他脸上被划了一刀,正往下淌着鲜血,眼神像是吃人的恶鬼,邬雯见状被吓得尖叫一声,腿脚发软,一下子就跌在了地上。

        “臭娘们,老子今天真是倒了大霉。”

        语毕,便一把将浑身发抖,脸色青白的邬雯一把提了起来,一把染血的宽刀横在了邬雯的脖子上。

        老夫人见状撑着发抖的身体,颤颤巍巍问道:“你想干什么!?”

        山匪冷哼一声,啐了一口,道:“老不死的,今天老子是跑不掉了,带上你们几个上路,路上也好有个伴。”

        邬雯已经被吓得满脸呆滞,浑身像是定在了原地,眼睁睁看见那把宽刀就要挥向她的脖子,眼泪鼻涕顿时流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把利剑破空而来,狠狠刺穿了山匪的身体,定在了一旁的墙壁上。

        山匪不可置信,双手试图想拔掉箭矢,却“咚”地一声倒地。

        众人抬眼望去,瓢泼的大雨下,红衣博带的少年英姿挺拔,眉目如画,眼神锐利,正将手中银色的弓箭缓慢放下。

        雨水将他的衣裳浸染,像是在衣衫之上开出一朵朵靡丽的花。

        众人一时间怔愣在原地,邬雯发愣地盯着雨中的少年,只觉得一颗心砰砰直跳。

        少年收敛了面上的狠意,径直朝着屋内走来。

        老夫人老泪盈眶,感激涕零道:“多谢这位公子!今日若不是公子搭救,兴许老身与老身的孙儿孙女都活不了。您真是我们的大恩人!”

        “举手之劳,不必挂齿。”少年声音清朗,难得没有京中世家子弟的倨傲,多了几分江湖的潇洒意气。

        邬雯呆呆看着少年精致的侧颜,直到少年转过身来,她才回过神来。

        她听得少年温声问道:“这位姑娘方才是否受伤?”

        一向伶牙俐齿的邬雯却罕见地结巴了,脸红成一团,磕磕巴巴道:“并并未。”

        说完,便不自在地转开目光。

        裴砚扫视眼屋内,却发现屋内的一处角落,还坐着一名女子。

        那女子穿着一身素衫,半靠在墙壁上,垂着头,露出一截纤细的脖子,听见他的脚步声,便抬起头来。

        饶是走南闯北见过不少美人的裴砚都愣了一下。

        不同于京城的明艳、江南的柔情,也不同于塞北的奔放、益州的清灵,像是几种杂糅在一起,却又分外和谐的美。

        只是,她看他的眼神却很警惕,她盯了他一会,突然道:“你是何人?为何来救我们?”

        邬雯闻言,立马走过来道:“公子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你怎么能这样对公子说话?”

        叶冬知不语,只是越过两人的身影,朝着门外看去。

        裴砚闻言,并未生气,只是笑了笑,隐隐露出那颗尖尖的虎牙,朝着屋内几人道:“在下裴砚,与阿姐游历回京,恰好途径此处。”

        “裴砚”邬雯在齿间将这两个字来回碾了两遍,突然想起来,有些惊讶道:“你是裴相的孙子!?”

        少年微微一笑,颔首点头。

        似乎是有意表现自己,邬雯红着脸,急忙道:“我们是永定侯府的,我叫邬雯,是府中四小姐,这是我的祖母,这是我的五弟。”

        裴砚含笑一一点头,算是见过礼。

        待邬雯介绍完屋内的人时,视线落到角落的叶冬知,她见裴砚的眼神落在叶冬知的身上,心中生出一种警觉,本想着说这是侯爷夫人,但一想到叶冬知并未嫁入府中,一时有些语塞,“这是”

        “叶冬知。”

        未等邬雯介绍,叶冬知自己便开了口,接着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身来。

        她习惯性地垂着长睫,发髻微微散落,有几缕碎发散落在耳后,便称得她的侧脸显出几分沉静。

        叶冬知站在门口,向着屋外看去,只见院子中倒着几个山匪,身上的伤口被雨水冲刷,将地上的雨水染成粉色。

        一时间,她浑身有些发凉,在现代生活二十年的她,何时见过这等血腥的场面,她忍住心中的干呕,微微曲起身子倚在门边。

        身后裴砚蹲下身,从角落处捡起一只耳环,是一支精致小巧的珍珠,沾染了些许泥土。

        他拿起耳环,三两步走到叶冬知的身后,道:“叶小姐,你的耳环。”

        叶冬知闻言偏过头来,顺势去摸自己耳垂,发现一侧确实是少了一只。

        她正过身来,对着裴砚轻声道谢,便伸手将耳环接过来。

        少年迎着她的目光,突然有些局促,匆忙垂了眼,道:“不客气。”

        然而这一幕,正好落入匆匆赶来的邬涟眼中。

        身后的长安见邬涟突地顿住脚,在身后唤了一声,“公子?”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雨中立着一个人,浑身被雨水打湿,苍青色的袍子在雨水的沾染下像极了一副山水画。

        他眉眼清冽,雨水打在脸上顺着两侧脸颊的弧度缓缓流下,最后滴落在脚边流动的雨水之中。

        门口的两人站在屋檐之下,少年眉目英朗,女子娇媚如画,颇为相称。

        邬涟的唇绷得很直,一股压抑的沉闷缭绕在心头久久不散。

        他不动声色打量了叶冬知浑身上下,看来长安的猜测并未发生。

        叶冬知将耳环收在手心,才对着邬涟唤了一声,“大公子。”

        邬涟沉默着一言不发,径直走向屋内。

        他看向身侧少年,语气冷淡,“裴公子。”

        少年有些意外,“你认得我?那你应当是永定侯府的大少爷了。”

        邬涟轻轻颔首,走进屋内确认了一圈,确定人都平安无事。

        老夫人此时见到邬涟像是有了主心骨,叹气道:“怀泽啊,是这位裴公子救了咱们,我们回府之后可要好好感谢人家。”

        “自然。”邬涟淡声道。

        脑子里系统的机械音又开始响起,叶冬知在心里叹了口气,认命般走到邬涟身边,蹙着眉低声道:“大公子,你还是先换件衣裳罢。”

        很是意外地,以往的邬涟听到这话,最多不过是点点头,这次竟然盯着她看了两眼,才自喉咙中溢出一声带着点情绪道:“嗯。”

        好在山匪的事情解决得很快,这群山匪大约十三个人,除去几个暴戾不堪的,其他的人都被之后赶来的府兵给绑在了一起,准备等雨停便押回大牢。

        叶冬知几人经过一番梳洗整顿,才终于恢复了点元气,不再像之前蓬头垢面的样子。

        倒是邬雯不知从哪里翻出一身华贵的衣裳,穿在了身上,就连头上的步摇也是明晃晃的透着一股奢华的气息。

        就连脸上也是细细上过妆的。

        她坐在堂内,含羞带怯地不时望着一侧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叶冬知见屋内的人客套许久,心生无趣,便趁众人不备,偷偷溜了出去。

        雨刚刚才停,空气中隐隐夹杂着泥土的气息,吸上一口令人心旷神怡。

        院子内的尸体早已被人清理干净,但是当时鲜血蜿蜒的景象仿佛还历历在目,叶冬知心中怵得慌,不敢再去看向那片地方。

        到了晚上,用过斋饭,叶冬知却没有回房。

        因为,系统交代的任务她还未完成。

        晚膳时间长安便来传话,说邬涟近日操劳,加上淋了一场雨,有些发热,现下正躺在卧房中休息。

        夜深人静,经过这几日的惊吓,众人早就沉沉入睡,这对于叶冬知来说,无疑不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寺庙不大,是以邬涟所在的厢房十分好找。叶冬知借着檐下灯笼透出来的微弱的光,不多时,便摸到了邬涟的住处。

        屋内透着微弱的光,看来邬涟还未歇息,房内不时传出一阵阵压抑的咳嗽声。

        叶冬知站在门口犹豫许久,想起系统的要求,还是一咬牙,小心翼翼推开了房门。

        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邬涟穿着中衣,身上披着外裳,坐在桌前看书。

        昏黄的烛光照亮他半边轮廓,根根分明纤长的睫毛像是镀上一层金粉,将光辉抖落进眼底。

        他的唇并未绷起,眉宇间神色松弛,看起来心情还算不错。

        听到声响,他目光并未从书本上移开,淡声道:“何事?”

        脚步声停在了门口,却又在片刻后开始响动。似乎是疑心“长安”这般久都未答话,邬涟从烛光中将头抬起来。

        一瞬间,他几乎是怔愣在了原地。

        来人并不是长安,而是叶冬知。

        她长发未束,一头青丝散落在单薄的脊背上。她里面着了中衣,外套了一件松松垮垮的衫子,便恍若无人朝着他走过来。

        他心中有惊讶,也有羞愤,她真是不知廉耻为何物,竟然半夜潜进男子的卧房。

        于是,他语气虽平淡,语调却有不似平常平和,“叶小姐,这是我的卧房。”

        叶冬知站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朦胧的光晕将她丰盈窈窕的曲线吞噬,晕出些迷离的意味来。

        她勾起红唇,嘴角笑意不浅,“我知道啊。”

        说着,她又向前两步,顺势拉开椅子坐在了他的对面,单手撑着颊边语气轻快:“我是特意来寻你的。”

        她歪了歪头,眼神直勾勾地打量起他来。

        邬涟略有些不自然地绷紧了唇,手中书本也不由自主地收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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