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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柜，这笺纸售价几何？”一名修习者大声问道。

　　“六百银石一张。”

　　众人闻言捏着手指在心中默默计算了一番，虽然说价格并不十分便宜，但比起年前那张可以转播表演的传讯纸来说，已经好了太多，咬咬牙也是买得起的。

　　一名不差钱的修习者更是想都不想便摸出钱袋，举着几块金石喊道：“我要五张！”

　　众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心想他一个人就买走五张，剩给我等的不知还有多少？

　　掌柜立即安排偶人带那位财大气粗的修习者进铺子付钱，高声道：“这次只有五千张微纸，售完即止！”

　　五千张虽然不少，但要是人人都买上个五六张的，那也经不起多少人买啊！

　　众人一拥而上，一边在身上摸钱袋，一边争先恐后地往书铺里挤，就怕晚了一步买不上。

　　五千张微纸不到一天便全部售出，掌柜还专门在第二日安排了五场微纸使用方式教学，力求让所有购买者都能够把微纸物尽其用。

　　……

　　留在余家乐馆的顾盼平日里只能帮着弹曲伴奏，接触不到成牧的生意和机密，心中甚是着急。

　　这天她看见饰演李香君的女修习者坐在无人处，拿着一张窄小的笺纸，用手指在上面写写划划，忍不住小声问道：“王姐姐，你何时修成乐士了，我怎的不知？”

　　王悦见她来，连忙把笺纸收进袖中，拉着她坐下，望见四下无人，方才笑道：“好妹妹，这件事可万万不能说出去，我并没有修成乐士。”

　　“可是你方才……”

　　“你知道最近翰如湖里风行一张叫‘微纸’的传讯纸吗？”

　　顾盼疑惑地遥遥头。

　　“就是这个。”王悦从袖中取出笺纸，在她眼前晃了晃，“傅家书铺出的，多半跟成圣尊有关系。

　　微纸的好处可多了，你看，它能让你和亲友随时随地地互传消息，也能在广场上看到每日里余家乐馆的演出安排。

　　大家不必透露真实姓名便能发表见解，不用担心自己的想法被观云台捉住把柄。”

　　顾盼吃惊地在笺纸上看了一会：“竟然有这等事，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你每日里只顾专心练琴，自然留意不到这些。”王悦甜蜜一笑，“微纸的好处我早就听说了，可是一直也舍不得买。这张还是方家哥哥送我的呢！”

　　“是你那位自小定亲，如今在观云台里任职的方家哥哥？”

　　王悦含笑着点点头：“他能写字，但我并不能。平常人多的时候，我便使用语音输入，只要对着微纸说出话来，就能变成文字。

　　但其实这样做多少有些不方便，容易把我们两人的悄悄话都说出口了，我就偷偷学了写字，好妹妹，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啊！”

　　顾盼迟疑一会，随即点了点头。

　　王悦对她一直很照顾，虽说学习写字的确不合乐道规矩，但他们两人的悄悄话总不能整天宣之于口吧。

　　“王姐姐，我们乐馆里除了你，还有人在用这微纸吗？”

　　“多得很呢！”王悦低声道：“余少东家就不必说了，我知道的好几位乐师都在用，他们也偷偷学了写字，只在无人处写上一写，也就是图个方便。”

　　顾盼了然地点点头，喃喃道：“原来有这么多人都在用啊，我真是傻了，竟然毫无察觉。”

　　“妹妹，你每月所得也不低，何不存下一些也买上一张？我听说之前售出五千张，如今又补上了三千张，每张只六百银石，你若是想买可要快些，千万别错过机会呀！”

　　望着王悦热情推销的脸，顾盼含笑道：“王姐姐说笑了，我并没有亲戚，朋友也只得乐馆里的几位，不知道该给谁传讯。”

　　“给我呀！”王悦拉起她的手道，“我们同在余家乐馆，便是姐妹，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我若是知道了，立马便可传消息于你，免得错过购买的好机会。”

　　顾盼想起自己在余家乐馆待了好些时日，却总是一无所获，心思一动，道：

　　“王姐姐说得是，我竟然没有想到这些。六百银石我咬咬牙是可以拿得出的，不知微纸如今还能买到吗？”

　　“当然可以了，听说那三千张明日便要发售，这样，我明日休息，便陪你去买上一回！”

　　顾盼连忙拉住她：“王姐姐，你知道我原本是在观云台服侍沐圣尊的，如今虽然被赶了出来，但我怕若是亲自去傅家书铺买微纸，万一被人看到……”

　　王悦同情地点点头：“我明白了，你是怕沐圣尊见你和傅家书铺有牵扯，惹火上身是吧？我也听说了不少沐圣尊非常厌恶成圣尊的事，哎，妹妹你也是可怜，夹在中间不好做人。”

　　她低头思考片刻，很快笑道：“这样吧，明日我帮你去买！”

　　“多些王姐姐！”

　　“这都是小事，不必言谢的。”

　　第二天，王悦起了个大早，排队买来了微纸，回到乐馆后，她把顾盼叫进自己房间，认真又兴奋地教她如何使用。

　　顾盼虽然不是为了自己才买的传讯纸，但里面便捷的传讯方式却让她看得目不转睛，忍不住暗暗赞叹成牧卓绝的才思。

　　这般厉害人物，要是圣尊对他没有成见，让此人为我乐道所用，该有多好啊。

　　念头一出，她吃惊不小，赶紧摁下这个大胆的想法。

　　我是圣尊安排在成牧身边的人，怎可被他的雕虫小技折服，此人做出这些事来，背后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认真地学会微纸的使用方式，拜别王悦回到自己房间中，坐等入夜后便要前往观云台，密报成牧的狼子野心。

　　就在顾盼翘首以待的时候，在小院中晒太阳的成牧突然感觉袖中的传讯纸抖了两下。

　　他取出来一看，上面写着一行来自张迹的消息：“如圣尊所料，顾盼这个名字今日已然登记。”

　　果然来了，不用猜也知道顾盼是沐清和派来的，就是没想到她对我成牧的事情竟然这么不关注，微纸都发售多少天了，才来买。

　　这个暗桩很不合格啊。

　　成牧摇头一笑，把传讯纸收进袖中。

　　万事俱备，接下来就看沐清和这阵东风准备怎么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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