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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柜笑道：“那是当然了，自从成圣尊来了我们翰如湖，整个南北市街简直换了一副面孔，大家不知怎的突然就有心思赚钱了。主顾们一多，我们开店铺的自然也赚得多。”

　　“口袋里有钱的生活开心吧？”

　　“开心！开心得不得了！”掌柜喜滋滋地拍了拍腰间挂着的口袋，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

　　成牧哈哈大笑，见掌柜和偶人们一张一张地打包传讯纸实在辛苦，干脆大笔一挥，写了张打包方式，纸张燃尽后，原本堆在地上的传讯纸们便开始自己打包。

　　掌柜看得呆了，自言自语道：“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语形术第三境，文以载道，真是厉害得很，厉害得很啊……”

　　“其实……”

　　就在成牧正要开口解释“这不是文以载道”的时候，怀中的传讯纸突然抖了两下。他掏出来一看，上面浮现出川子传来的一句话：

　　“小牧，傅公子、尤姑娘还有林先生已经到家中了，问你何时回来。”

　　他们来得好快，一年没有见到丹枫和小雪了，不知道他们在外游历得如何？

　　成牧转身嘱咐了掌柜几句，很快告辞离去，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回到家中。

　　才推门入院，便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正在绘声绘色地侃侃而谈。

　　“你们没看见，当时在密林里，那头隐翅兽突然从天而降，把小雪吓得嗷嗷乱叫……”

　　“我哪有，明明是你自己一头扎进草丛里。”

　　“哎哎，给我点面子，这么多人呢！等会小牧回来了我还要说给他听的……”

　　不容易啊，从前爱说爱闹的丹枫总算回来了。

　　成牧低头一笑，高声道：“要说什么给我听？”

　　“小牧来了！”傅丹枫奔到门口，在成牧右臂上用力一拍：“为什么只给小雪写信，不给我写？”

　　“你自己没带传讯纸，这能怪我？”

　　成牧看着昔日的好友，发现他和一年前离开时相比，整个人清瘦了不少，脸上也多了些风霜雨雪的痕迹。

　　傅丹枫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随即展开折扇笑道：“这回出去天南海北走了一圈，才发现外面天地广阔，民土风情也和中州大不相同。”

　　两人回到院子里坐下，成牧和林非辰见过礼，方才问道：“丹枫，小雪说你们回来前在南域耽搁了些时日，到底怎么了？”

　　傅丹枫压低声音道：“我们发现，南域的族长，死了。”

　　对南域妖人一族知之甚少的成牧，显然没有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川子解释道：

　　“南域妖人的族长泰明岐早年间曾经被我爹所伤，但是南域对外一直宣称族长一切安好，并没有透露他受了伤的消息。

　　不过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露过面，一切事宜都由其夫人代为处理，没想到其实他已经死了。”

　　原来是个群龙无首，秘不发丧的局面啊。

　　林非辰眉头一皱：“泰明奇什么时候死的？”

　　“如果消息没错，就在川先生的父亲，左思元圣尊当年回到农道后不久。”尤未雪道。

　　“那就是十四年前的事，当时持剑者侯明虽然可以用精魂弥散杀掉作孽的精魂，但毕竟有太多无辜的精魂在中州游荡，左圣尊听说长生兽的精血可以重塑肉身，这才有了偶人。”

　　林非辰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问川子道：“我记得当年这个主意还是你父亲身边的一名随从出的，后来他去哪了？”

　　川子摇头道：“我爹昏迷不醒后，一时间出了太多事，我又离开了农道，也就不清楚他的去向了，或许还留在左家也未可知。”

　　“此人来历成谜，但能知道长生兽的秘密，恐怕和妖人一族有些关系，要是能再见到他，说不定还能问出些什么来，可惜了。”

　　听到这里，成牧觉得有些一头雾水。

　　南域妖人的族长死没死跟中州有什么关系？

　　川子父亲身边的那名随从的来历为什么这么重要？

　　他们到底是在八卦妖人一族的秘闻，还是在说什么我不知道的要紧事？

　　他忍了忍，还是忍不住道：“这件事背后有什么重大事件吗？”

　　林非辰严肃道：“妖人一族这么多年就是靠这位族长统帅的，虽然他一直对我们中州有觊觎之心，但只要我们将其击败，妖人们便不会随意侵犯中州。

　　可若是他们知道族长早就没了，失去管束后的南域恐怕就要大乱了，到时候肯定会波及中州。”

　　也是，不怕正规军来犯，就怕暴民东一枪西一枪，搅乱得不得安宁。

　　尤未雪疑惑道：“为什么不立新族长？是没有子嗣，还是怕新任族长上位后镇不住场？”

　　“这两个原因都有。”林非辰道，“泰明岐没有孩子，他的夫人虽然手腕凌厉，但也只是凭借她丈夫昔年的余威，才勉强维持了这么些年。”

　　成牧点点头，沉思片刻后问道：“这个消息非常隐秘，丹枫，你是怎么知道的？”

　　没等傅丹枫回答，林非辰说道：“元圣尊当年往南域派了一名文士做暗桩，我听说丹枫和尤姑娘要去南域，便让此人暗中相助一二。”

　　“对对对，消息就是从他那里知道的，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从来都没提过。”傅丹枫道。

　　成牧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心中忽然觉得有几件事似乎背后是有些联系的。

　　比如，精魂肆虐中州后，左思元听了随从的话，去离南域更近的那处密林捉长生兽，由此重伤了妖人族长泰明岐。

　　再比如，左思元做成偶人的身体之后，精魂受损陷入昏迷，川子便被赶出农道，幻形成左思林的妖人从武道回来，当上农道圣尊。

　　左思林……南域妖人……

　　成牧隐隐觉得这些事好像是有人在背后默默推动，但因为很多猜测并没有实际的线索来证明，又让整件事显得模糊不清。

　　不过，追其根本，左思元前往密林是听了他随从的话。

　　这位如今已然不知所踪的随从，一定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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