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人在尘中不是尘
我暗暗抽着气,忽然觉得陈浩东问的话有那么一点可笑。
他明知道的结果的不是吗?
在以往的历史长河中,什么时候我的选择真正为陈浩东而改变过?他的爱根本就没有建立在尊重的基础上,跟阿飞和他女朋友一样是个病态的存在。
而沈寰九的年纪毕竟就搁在那,虽说有那么一两次沈寰九霸道自我,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爱情是给对方需要的,而不是给自己想给的。
我盯着他一会,嘴巴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陈浩东冷笑一声,然后没再等待我,大步流星地去把门打开。
我看见来人并不是警察,而姚叔和时赴的脸刺入我的视线中。
“我带我儿媳妇走。”姚叔年纪是大了,但气场也和他的年纪一样很强大。
陈浩东回头看我一眼,然后手啪一下横在门框上,又慢又傲的说:“这是老子的家,他妈的凭什么觉得我会让她走。”
姚叔没和他废话,伸手一推,直接把没有准备的陈浩东一下推开,姚叔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而时赴直接拔枪抵住了陈浩东的脑门。
“凭它。”时赴的声音传来。
陈浩东笑着举起手,没有说话。
姚叔很顺利就带我离开,没多久时赴也出来了。
我坐在车里,很不明白地盯着姚叔看:“怎么是你们来?”
姚叔一脸的络腮胡,像他特有的特色一样,他笑呵呵的,手指夹着一根烟,用着他那个年纪特有的沉稳说:“我想来想去还是不要惊动警察,一惊动,万一陈浩东出点事,帽子又得扣在寰九脑袋上,事情还是不要更复杂了比较好。再说你来见那小子的事,我没打算让我儿子知道。”
我深深叹口气,悄悄然咽下口唾沫,姚叔这么干似乎让我少背了一次情债。
“沈寰九怎么样了?”我着急问。
姚叔看我一眼:“哦,刚打电话过去,寰九在里头喝茶聊天。寰九周旋的本事我是知道的,时间一到问不出个所以然那头也只能把人给放了,只是这放回来之后说话做事都得小心了。”
“我看新闻里说向小阳的案子有了新线索,是什么新线索?”
姚叔深深吸着烟:“监控排查结果出来了,出事当天有可疑车辆在那个时间段出现,监控拍到向小阳在出事之前曾在那辆车里头,但后来车再绕出来向小阳就不在了。警察一个小时前调走了别墅附近的监控,我记得那天你们没出去过,顺利的话估计人不会扣着太久。可说到底那两个人都和寰九有往来,就算放回来了警方也还是会盯着他。”
“新闻都播出来了,不管会不会放人,他的产业肯定会有连带影响,现在的八卦新闻真是越来越不靠谱。沈寰九只是被怀疑带走接受调查而已,新闻里却说的好像人就是他干掉的一样。”我皱着眉头。
姚叔特别动容地笑出来:“是福不是祸。反正中国的股市,暴涨暴跌早就成了常态,大家也见怪不怪了。”
“爸,你心情好像很好。”我有些震惊,总觉得姚叔好像比沈寰九更深不可测,内心也更强大。
姚叔轻轻拍打我的肩:“是不错。那小子就该去局子里喝上一次茶。”
“什么意思?”我蒙了。
“你们年轻人感情的事,别以为我看不懂。我也是过来人,义无反顾地爱过一个女人。当然了,结果不是很理想。”姚叔自我嘲讽地笑着,又说:“寰九想动那小子,我不想让一个这么优秀的男人为了个女人走上条不归路。这次进去,对他来讲是件好事。”
我心里一紧,不敢在看姚叔的眼睛,反而看了眼时赴,时赴很聪明,很快就说了我想知道的话:“陈浩东……明天再看看。”
回到别墅,我在煎熬中度过每一分每一秒,姚叔去小睡的时候时赴问我怎么沈寰九出事了我都不去局子里看看。
我说:“我了解他,他应该不希望我在那种情况下去看他。”
时赴清淡地扯了下嘴角:“嫂子还真不是一般人。”
时赴这句话到底是赞叹还是讽刺,对我来说也并不重要。我问了我所担心的:“沈寰九最近的关系圈有些乱,你说警察会不会查那些?泰萨到底是逃犯啊。”
时赴抬眼看我:“一个泰国逃犯,多少人会认得会上心?不要自乱阵脚就行了。再说姓霍的又没死,他老婆却非说那DNA的报告是他的,说实话,我蛮好奇霍先生想干什么?”
“霍培一没事儿?那个烧焦的……”我浑身一阵发冷。
“很不巧啊,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一小弟兄今早上看见霍总的跟班畏畏缩缩的。那家伙一时好奇就跟了过去,在个小旅馆看见了霍培一,为了这事,我那兄弟差点就被打残了。”时赴勾了下唇,没再说下去。
我很久都只能和个木头茬子似的杵着,脑袋也空空的。
过了很久。我悻悻地问:“会不会看错了?”
时赴斜睨我一眼:“要是看个人都能看错,这么蠢的人我留着干什么?”
我眉心越拧越紧,调了调坐姿坐到时赴身边说:“你犯过什么事吗?”
时赴正喝茶,他听了我的话差点就给茶水噎住,咳嗽了好几声才说:“嫂子,我只混钱,想让我女人过好日子。”
“你女朋友?我好像没见过。”我是真没想到时赴竟然也是个情种啊。
时赴笑了笑,慢条斯理地说:“我很喜欢她,又泼辣又直爽。”
谈及自己的女人,时赴整个人都好似温和了起来,我想感情有时候比当枪棍棒更容易把一个人打入尘埃。
“下次有空带来一起吃饭,让我们也见见。”我说。
时赴看我一眼说:“她还没那么喜欢我,我的圈子她可能没什么兴趣。”
我脸色一僵,没再说话,但心里却对时赴喜欢的女孩子产生了好奇,这种好奇来源于什么,我却说不清楚。总之在时赴描绘她的时候,我脑子里无端端闪过一个名字——王悦。
她也是个直性子的泼辣女孩。
凌晨一点多,暴雨刷刷落下来,我站在窗口望向远处的雨幕。我不知道昨天时赴在车上那句陈浩东,明天再看看是什么意思。他会不会按照原本沈寰九命令的一样对陈浩东下手呢?
这一站我站了很久,暴雨没有停下的迹象,反而越来越肆虐。警察的声音突然间在静谧的夜里由远及近,我的心也跟随着这声音一下子提起。
陈浩东住那么近,这警车会不会……
我的双手搭放在窗台上,紧紧抓着窗框子,明明风吹来的很急很冷,我身上却冒着汗。
没多久两道车灯的光线刺进视线,警车停在了别墅门口,我身子俯出去,顾不得雨水浇在我头上,那动作几乎是下意识的。
车子里下来的谁我看不清,从上往下望,我只看见一把黑色的雨伞。
是不是沈寰九回家了。
我无心在等,直接跑出卧室直奔楼下,门铃还没响几下我就把门给打开了。
沈寰九和我面对面,旁边是为他撑伞的一名小警察。
“沈总,我先走了。”撑伞那人丢下一句就钻回了警车绝尘而去。
我不由咧着嘴冲他笑,而沈寰九不急不缓地向我靠近一步说:“怎么还没睡?”
我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像个孩子一样抱住他的腰,抱得特别用力。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低声问:“你是刚洗过澡吗?头发怎么湿了?”
这么短的时间沈寰九就说了两句话,他决口不提自己在警局过的怎么样,两句话都和我有关。
我扬起下巴盯着他看,鼻孔胀了胀。
沈寰九眉头皱着,嘴角却挑着笑:“乖,没事,没事儿啊。风太大了,我们进屋。”
我松开他,转身的时候姚叔站在楼梯口,他看见我和沈寰九站在一起,显然把自己对待儿子的急切和关心都收了回去,沉声说:“你们聊,我还没睡醒。”
“好。”沈寰九一样颇为冷静地回了句。
我和他上楼,沈寰九把我推进浴室,随即把吹风机拿到我手上说:“先把头上湿掉的毛吹干。最近感冒好像挺流行,我在里头的时候好几个警员都感冒了。”
他说话就折身出去,过了一会他再进来手上多了换洗的衣物,洗手间的门被轻轻关上。
我愣了一下,看他在脱衬衣,我忙说:“你要洗澡?”
“不然呢?”他反问。
“那我出去吹,你洗吧。”我把吹风机插头拔了。
还没来得及转身,沈寰九就把插头给重新插上,深稳不惊地说:“你吹你的,我洗我的。”
他自顾自脱了衣服,赤条条地站到花洒下,从我的角度看过去正好看见沈寰九精实的背部线条,水流顺着肌线下来,勾得人脸红心跳。
如此随意又自然的场景让我深刻的明白,我和沈寰九是夫妻,是真正的夫妻。
他倒着沐浴露,但那瓶子我记得,已经被我用光了,以至于倒了好久都倒不出来。
沈寰九回头看我一眼问道:“三岁,家里还有备用的吗?”
我的脸很不争气地热起来,一偏头镜子里我的脸哪里还有一点皮肤的本色,瞬间红成了猪腰子。
我轻声说:“没了,拿洗发露洗吧,我以前没沐浴露也拿洗头膏凑合。”
“什么?”沈寰九的声音却含着笑:“洗头膏是洗毛发的,你这是叫我拿它洗哪里?”
他无所顾忌地开着玩笑,大概是早就看见了我这会涨红的脸,故意要逗我来着。
我心想,他都不害臊,我害什么臊。关掉吹风机,我走向他,直接把洗头膏挤在自己手上,然后朝着他的身子一顿乱滑,当然也包括那里。
“洗吧,就这么洗。”我故作潇洒地丢给他这么一会,很快转身离开了洗手间。
身后响起沈寰九含笑的声音:“一天到晚虎了吧唧的。”
我带上洗手间的门,心情却并没有因为这些小情趣而真正得到缓和。
因为我知道,沈寰九此刻的从容可能并不是表里如一,他或许只是希望我对他的担心能少一些。
沈寰九出来的时候,我已经为他泡了杯热乎茶。我坐在沙发上,盯着他说:“沈寰九,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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