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最迷人的最危险
我平静地看着陈浩东的眼睛,他的眼珠子就跟要瞪得掉出来似的,鼻孔一张一缩,连喷在我脸上的呼吸都断断续续。
我没有挣扎,心知肚明自己的力气难以和个男人抗衡。
“陈浩东,让我回去。算我求你好不好?你会让我回去的,是吗?”我盯着他,很艰难地把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又残忍地表达了一次。
我打小就挺懦弱一人。
奶奶说把我送给陈清远我没敢吭声。
第一次被陈浩东拖去唱歌我没敢拒绝,只因为他身边的朋友看上去惹不起。
王悦要我跟着她玩,我也顺从她的意思,太多太多的事因为我一而再再而三的不为自己说话而变得很糟糕。
而现在,我只想直白告诉眼前这个年轻人我想回去,不想留下。
他的胸腔起伏地很厉害,因为搂我搂得紧,哪怕再细微的变化我也能感觉到。
“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心里在盘算什么?可我……”陈浩东两条眉毛中间鼓起一个大疙瘩,嘴角也时不时抽搐着,他停顿了好久突然说:“可我,不想总他妈拿你的好人卡。”
我慌张地挣扎,嘴里结结巴巴挤出残破的字节:“不是的。陈浩东……我保证回去之后……”
“扶三岁,保证你妹的!”陈浩东大骂了一句,像头饿狼似的吻住了我的唇,带着巨大的力道一路把我推到床边,强硬摁倒。
我被吻得透不过气,舌头都像是要被他给从嘴里吸出来,疼得直泛泪花。
两只胳膊被他一只手就擒在了头顶,他和骑马似的很快骑上来,另一只手立刻就来扯我的睡裤,那裤子是松紧边的,轻轻一扯就滑到了大腿上。
“呜——”我连想咬他都不行,上回被我咬过的陈浩东这次学聪明了。
他的吻和他的性格一样直白,带着强有力的攻势,他也许不知道这样吻一个女孩会让人感觉很不舒服,又也许他生来就是这么来势汹汹的人。
我说不出来话,连我自己都觉得要被吻到窒息的时候陈浩东的唇忽然离开我的,他急促地喘息着,眼圈红得要命对我说:“怎么办,老子真想睡你,又他妈有反应了。”
我眼泪不停地流出来,在以往我瞪他的经历中,这一次绝对是最恨的一眼。
“你要这么干,我马上撞死。”我扁了扁嘴,心想他应该不会逼我去死。
视线中陈浩东的脸离我只有咫尺之遥,他的瞳仁一缩一缩的,两片红润的嘴唇也被他自己的牙齿咬到发白。
我以为自己看见了希望,谁知道陈浩东忽然澈洌地笑:“那我陪你一起死。”
因为害怕,我抑制不住地大声地冲他吼:“陈浩东,你是个疯子!神经病!”
他傲慢地一冷哼:“最近连我自己都这么觉得。扶三岁,你他妈就是个祸害!现在除了你,老子对着谁都硬不起来!叫我往后还怎么当个男人?”
陈浩东的表情看上去有点委屈,我心里咯噔一下,琢磨着是不是那次沈寰九的飞毛腿真给落下了或多或少的毛病。
“那次被踢坏了吗?”我微不可闻地说:“要真是,陈浩东,这个责我真付不起。”
陈浩东松开我的胳膊,用力捏住我的嘴,暴躁地说:“你怎么老听不懂人话?老子的意思是……”
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怎么也没把话再说完整。
我趁机把一侧的松紧边提上去,然后他冷笑,那种冷到骨头里的感觉是我以往从来没见过的。
“扶三岁,老子年轻又好看,你到底不满意什么?”他的眼圈红到了吓人的程度,就和哭泣很久后才会有的红。
“我心小,装不下俩男的。”我眼泪滚出来,流在冰凉的脸上感觉就特别热。
“爱他?老子叫你爱他!”陈浩东忽然粗暴地扯我衣服,而我在挣扎中把自己弄的全是淤青。
我用力夹住腿,护住胸口最后一点遮挡物,撕心裂肺的哭起来,脑中也暗暗在回想,和陈浩东究竟是怎么演变到今天的。
陈浩东苦笑了下:“扶三岁,你哭也没用,上回我是脑子坏掉才会把你送回去。你知道我多后悔吗?我他妈还是头一回觉得一个人后悔能后悔到想把脑袋给剁下来,活该我犯贱,谁让你是第一个在我生日那会送我巧克力的。”
我哭喊着说:“三年前那巧克力是王悦叫我给你的。陈浩东,其实我压根就没对你好过,也从来没想招惹你。”
陈浩东苦苦的笑容僵在嘴角,难看极了:“你再说一次。”
“我……”我忽然害怕到了极限。
“扶三岁,把我当什么了?和那个蠢蛋一起来坑我?”他双手撑着床面,胸口像海浪似的起伏着,眼睑赤红的他这会愤怒地像是要把我给撕了,可他的话却没了先前的凶狠,甚至是笑着说的。
“我他妈……”他嘴唇抽搐了两下:“算了。”
他麻溜地从我身上爬下来,站在床下背对着我让我穿衣服。
我哭得直抽气,慌不迭地把衣服重新穿整齐,缩到床角抱住腿,整个身子都在轻轻颤抖。
陈浩东背对着我好久,他只穿了条短裤,年轻的身体和紧实的后背被白炽灯用最简单的直切方式描绘出来。
算不清是多久之后,他转过身看了我一眼,可我们都像失去了语言能力似的谁也没和谁说话。
冷静下来想想之后,我觉得自己对他过于残酷了。陈浩东是个苦孩子,他一路走来受的苦不比我在老家那会少。就因为这一点,我对他总是无法真正的恨到心里去。
他坐在离床不远的小矮凳上,从箱子里拿出光碟整理着,理着理着,可能他自己也理烦了,一脚全踢到了墙角。
我吓得缩了缩身子。
他转过身来,憎恨地看着我说:“给我滚下来。”
我哆哆嗦嗦下床,和他叫唤位置。他很快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而我坐在了那只小矮凳上。
床上没有枕头,陈浩东平躺着,眼神像是在看天花板角落里那只大蜘蛛网。
他伸起一条手臂垫在后脑勺,从我的角度看过去,正好看见他细微滑动的喉结。
我不知道这会他在想什么,但就是这样的沉默还是让我感觉到一份悲伤。
“扶三岁,你要是真跑了,老子就完了。”过了很久,他帅气的脸一扭,眼神特别真诚地看着我说:“你说我爸那事不是沈寰九干的,你也看见了,我现在自己都管不了自己,你在我这,我还能借沈寰九帮忙把我爸找着。要是靠我自己真不知道那糟老头子会不会受苦。”
他的语气彻底平静下来时,我才敢好好和他说话。我说:“咱们这一圈掰着手指也就那么几个人。除了沈寰九,有可能是陈清远,也有可能是沈叔。”
陈浩东一骨碌坐起来,后背靠在墙上:“我小叔这人干点偷鸡摸狗的事很正常,但要他真犯罪绑人,他没那胆。沈寰九他爹……”他咬了咬嘴唇:“他妈没动机啊。”
谁说没有。
但我却不能把那些事告诉他。
或许是我的表情惹了陈浩东怀疑,他挑眉问我:“扶三岁,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你要知道就告诉我。”
“我能知道什么?”我特别不自在地说。
陈浩东的眼神盯过来,盯得我浑身发毛,我特怕自己掩藏不好给他看出什么来,于是就特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过了一会,陈浩东冷笑说:“扶三岁,老子是鬼吗?每次你和我说话就一副担心我要吃了你的样子。”
我很想反驳他,难道不是吗?
陈浩东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又长长的吐出来,他自嘲地笑着说:“扶三岁,别跑,别逼我拿绳子把你和母狗似的栓起来。”
陈浩东说到最后,声音已经断断续续的了,他用手捏着自己的下巴,模样看上去难受极了。
可我一想到沈寰九后背那道大口子,有些话就又从喉咙里直接冲出来:“陈浩东,你要是再敢伤他一次,就算是没有能力的我,也不放过你。等这事平了,咱们就桥归桥路归路,最好就当作没认识过。”
陈浩东这次破天荒地没动怒,叛逆地冲我笑:“没认识过?有些事发生过你他妈就赖不掉。我告诉你,老子早晚会脱胎换骨。反正你就记着一句话,哪天姓沈的把你给伤了,随时来我身边,我等你。”
比我爱你更心酸的一句话是我等你。
我悻悻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近在咫尺的少年我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说他是个小流氓,他倒是没很混。说他是个好青年,他又着实没那么好。很多形容词在脑子里滚了一圈后,年少轻狂这个词倒是最适合不过。不管是生活还是感情,他的冲动,热血,蛮横,执着,都符合我们这个年纪的特点。
那时候我们以为一辈子很容易,找到了爱情就以为会走得很远,哪怕身边的人都不看好也不会把这些声音听进去,也压根就听不进去。除非真到了那一天,摔得太狠了,太疼了,疼到爬不起来的那种,可能才会发觉自己当时的愚蠢。但只要真心爱过别人的人,从没有一个是真正聪明的。
整整过去了二十四个小时后,我的心就像被丢进油锅里煎炸过,全是沈寰九。
我焦躁地坐立不安,陈浩东也一定能看得出来。他丢给我一瓶盐汽水:“喝这个。”
这是他喜欢喝的饮料,第一层入味的感觉是咸的,再然后又有甜味,到最后留在舌尖的感觉和别的饮料相差甚远,说不出到底是什么味。
我喝了一口就把盖子拧上,扬起下巴说:“能帮我打听打听他这会怎么样了吗?”
“上哪打听?”他双手插在腰上,冷笑。
我抿了下嘴唇:“沈砚不是你朋友吗?”
陈浩东很鄙视地看了我一眼,点上一支烟:“你知道什么是朋友吗?朋友是在你落难时第一时间站出来的人,不是想起你就联系你想不起来就丢一边的人。沈砚这个富二代比老子还混球,他和我拉帮结伙完全是看不惯他哥。还有,你别看沈砚不学无术的样子,他脑袋里鬼点子多着。我以男人的直觉告诉你,沈家的家产沈砚巴巴望着呢,如果有可能他一分钱都不想让沈寰九拿走。”
这番话陈浩东说得特别流畅,可冲击在我心口的力道却一点都不小。
“别这么看着我,你爱信不信。”陈浩东狭长的眼睛一瞥,眼神从我脸上移走,他慵懒地靠在墙上,侧在一边的影子又黑又大,更衬出他的忧郁和不安。
我紧紧攥着手指,特别想念沈寰九,想到心窝子都疼得发颤。除了我之外,我不知道谁还会守在病床边好好照顾他,老姚应该会陪着他,可要是他醒过来看不见我……我简直不敢去想他受伤的表情。
正想着,耳朵突然被一把揪起,疼得我只能歪着头一点点站起来。
“瞧你这要死的样子,姓沈的已经醒了,他死不了,好好的。”陈浩东咬牙切齿地说。
听见这句,我忘记了耳朵疼,一下就笑了出来。
陈浩东松开我,丢给我他的衣服让我去洗澡,因为屋子里的洗手间只有一个抽水马桶,连条布帘子都没有,早就想洗澡的我硬是没敢提。
这会陈浩东让我去洗,我很为难地指了指洗手间:“这里怎么洗?”
陈浩东把昨天洗衣服那大脸盆从床底下拿出来:“用这洗,我到门口去。”
我看了眼面前的蓝色大脸盆,要是没记错昨晚他洗内裤也是用的这只盆。
嘴唇被我咬到发白,陈浩东是真聪明,一下就点破了我说:“拿水冲一冲不就完了,我发现你现在要求真高,以前到底是不是农村的?哦,好日子过够……”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就一把从他手里扯过脸盆,冷声说:“出去。”
陈浩东没再搭理我,叼着烟吊儿郎当地从屋里出去,关上门。
我用了最快的速度把身体冲洗了一遍,然后换上他的衣服,把自己原来那身给洗了,晾了。
晚上,陈浩东大发慈悲地把床给我睡,他说担心他爹所以睡不着,自顾自坐在了小矮凳上。可早上我醒过来的时候陈浩东却大喇喇地只穿条内裤睡在床尾,一条腿还架在我肚子上,他那特别好看的脚趾头和汽车的雨刮器似的时不时摆动着。
我猛地坐起来丢开他的腿,他大概是被我吓到了,也一下就坐起来。
“干嘛?”陈浩东瞪着我,模样和要吃人似的,起床气挺重。
“你怎么躺上来了?”我皱着眉头,心里膈应得很,前一晚他睡床,我是硬贴着墙皮坐了一整晚,昨天他让我睡床,结果自己爬了上来。
“老子的床,躺躺怎么了?又他妈没操你,你紧张个鬼?”他一定是没睡好所以一顿发飙,说完还伸手胡乱地绕着头发,整个暴躁的模样。
“你们!开门!”一个声音突然冒出来,我狠狠一颤抖。
我和陈浩东同时望向窗户的方向,我先看见的是撩起窗帘的手,再然后我才把目光移到王悦的脸上。
消瘦苍白的脸上,王悦的大眼睛本就特别抓人,这会她愤怒的就跟要把我杀死一样,直勾勾地盯着我。
陈浩东嘴里嘀咕了声:“还真是神了,搬家了都能被找到,一定是以前那房东说的。”他看我一眼,指了指西面:“上次她跟我来过一回,那屋离这不远,也就二十来米。”
我没有说话,瞪着陈浩东,简直想把他嘴给撕了。
陈浩东慵懒地从床上下来,把门打开,一手挡在了门框上,看上去并不太想让王悦进屋。
再然后我听见声音传来:“短信我见了,咱俩不什么都没有么?你来干什么?”
从我的角度看过去,王悦大口大口喘息的样子完全入了我的眼,我悄悄然从床上下去,走到陈浩东身后,隔着一只男人的手臂,我和王悦却像是隔了一个世界。
她难得压抑得连我看了都心疼,沉默就这么难堪地蔓延了很久,王悦低着头问:“连门都不让进么?”
简短几个字听到耳朵里面却很心碎。
大概陈浩东也感觉到了这份心碎,慢慢地把撑住门框的那只手放下来,给她让出一条路。
王悦走进去,把手提包往桌上一放,从里头翻出一个信封袋,很委屈地说:“车我卖掉了,里面有点现金,还有一张卡,密码是你生日。”
有那么一分多钟的时间整个屋子寂静无声,仿佛只剩下我们三人各自的呼吸声。
“谁让你卖的?我送你的东西,拿着就好了。”陈浩东轻咳一声,听得出来他有些感动。
谁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王悦对他好,跟陈浩东对我好一样,不是真的感觉不到,而是不是自己想要的。
王悦一头干净的短发,松垮垮的衣裳和裤子,完全找不到一点当初美少女的样子,除了她的脸依旧好看,别的都被残酷的现状打击的有些支离破碎。
她没有回应陈浩东的话,走到了我面前,她的眼神从我头上移到脚,再从脚移到头上。
我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穿着陈浩东的衣服,而且刚刚她在窗口不知道看了多久。
我愧疚地皱起眉头,张了张嘴想解释,可很多事真的不是语言就能解决的,我无从说起。
啪的一声。
我的脸侧到了一边。
王悦这一巴掌给得很疼,但就连我自己都觉得这一巴掌打得没错,要是换了我是她,也不可能平静。
“你他妈有病,给我滚!”陈浩东一下就把我护住,凶巴巴地骂着王悦不够,伸手一推还把她人狠狠推在地上。
王悦一屁股坐在地上,痛得有点爬不起来。
“你干什么你!”我冲过去要拉她,陈浩东却扯住我后背的一块衣服硬是把我给提了回去说:“扶三岁,你当什么好人。你看不出来你俩当不成朋友吗?她想睡老子不知道想睡了多少年,可我想睡你,就这种关系当什么朋友?多麻烦。”
陈浩东对王悦实在是残酷过了头。
“你给我让开!”我冷声说到,一把甩开他的手跑到王悦身边,弯腰要扶她起来,可她坐在地上又给了我一耳光:“贱货!你没人管没人问的时候我大老远把你给接来,你就这么报答我?又报答到陈浩东床上去?扶三岁,你是已经订婚的人!要脸点行不行!”
她猛地把我推开,我后退了好几步,因为房间不大,我一下就撞到了桌角上。
陈浩东看了眼我的脸更愤怒了,指着她大骂了句:“给老子滚,三年前看见你就吃不进饭,现在也一样。”他几步就走到桌边把信封袋丢在王悦身上:“记着,我不花女人的钱!”
王悦眼睛一闭,两行眼泪从缝隙就急速滚下来,她低着头说:“我以前真是傻,以为好好对一个人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到最后不管是朋友还是你,原来我的做法根本就是错的。这么羞辱一个真心对你好的人,你会得报应的。”她狠狠抽了两口气:“我以前有多爱你现在就多恨你,陈浩东,你好好等着,好好看看被你当成傻子耍的我以后怎么报复你!”
王悦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去拿包的时候,她突然发狂地用包打我,很拼命的打。
陈浩东一把将她拉开,一路拉到门外,丢出去,关上门。
我贴在墙上,低头看着属于自己的影子,影子里头发乱得和鸡窝一样,浑身都轻轻颤抖着。我从没想过去伤害任何一个人,可我却伤害了所有人。
“那疯婆娘打你打很疼吗?给老子看看。”陈浩东扼住我的下巴,我一下扭开。
他又扼住,想再开口说话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开门?”陈浩东接下后,声音紧张的不行。
我也跟着紧张起来,很快抬起头。
陈浩东大步流星往门口走,门才一开,就看见一个二十出头的男生说:“还想见你爸现在就跟我走,一个人。”
陈浩东指着我说:“在这等我,哪儿都不许去。”
他想也没想就跟那人走了,而我当然不可能真的等他,满屋子找了二十多个硬币就直接打的去了医院。
我亲自叫的救护车,所以这医院准没错,问完前台的护士小姐,很快就知道了沈寰九所在的病房。
路过窗口的时候我就看见一身蓝白条纹病服的沈寰九,他闭着眼睛,床头吊着五六瓶生理盐水,果然整个病房只有老姚一个人陪着他。
轻轻推门进去,老姚看见我很震惊,大概是我红肿的脸实在太难看了。
老姚想要对我说话,我把手挡在了唇边。
他点头,轻声说了句:“医生说他没大事。”然后就出了病房。
我一步步走到床边,低头看着沈寰九,他长而密集的睫毛这会根根分明,鼻子高挺,嘴唇苍白得没有血色。他是趴着睡的,就连病服上也还有一些印出来的血痕。
眼泪一瞬间就滚下来,这种感觉就像我们分开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我不由自主地俯下身,用颤抖地唇亲吻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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