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此时段沙坤这一番发言，颇像是当年大师兄文质彬彬地说：“我不是针对谁，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乐色！”
不过段沙坤说的还有点道理。
至今为止，平行世界的华夏新一代电影人——包括苏夜在内——都没拍出过特效极高的院线大片。
有的导演虽然拍摄过特效片，但也并不像程柏阳拍的《断剑》，亦或者段沙坤拍的《剑天下》一样，特效满天飞。
之所以会这样，其实是因为投资人们并不敢将大量的资金投给年轻导演。
年轻导演名气还不够，万一没人买账，岂不是亏得裤衩子都不剩？
他们更倾向于将资金投给老一辈导演，比如程柏阳这样的，技术成熟，而且名气极大，单单只是一个导演的名字，就能吸引很多观众进电影院买单。
此时段沙坤说年轻导演没有敢像他一样拍特效大片的，纯属夜郎自大。
嗯……可以理解。
不过你说别的导演就说呗，还特意点一下我是几个意思？
就是拿话点我呗？
在座的所有内地导演，除了苏夜，都是老一辈导演，此时苏夜再不站出来，他可真就是给内地导演丢脸了！
苏夜忽然就明白为什么程柏阳会强烈要求自己来了。
原来他是想到了段沙坤会说这种话！
因为知道段沙坤会出现在这次华夏电影交流会，而内地这边没有年轻导演，所以程柏阳希望苏夜能够帮着撑撑场子。
现在，该是撑场子的时候了！
“我说这位段兄……”
在众人的注视下，苏夜懒洋洋地站了起来。
段沙坤看着苏夜，不屑地笑着。
“其实电影这种东西吧，很有主观性。说谁的艺术成就高，总也说不明白。毕竟每个人对于某一部电影的看法都会截然不同。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嘛。所以最终而言，还是得看票房。”
苏夜条理很清晰，慢慢说道：“程导上一部电影在票房上输给了你，算是你技高一筹。
“但是你得知道，一部电影的成功包含很多因素。你有没有想过，你能够在香江的电影市场上打败程导，只不过是占了你是香江人的便宜？”
程柏阳听到苏夜的话，差点就原地蹦起来给苏夜鼓掌了！
说得太对了！
程柏阳早就想这么说了！
香江人对于电影的要求和内地有着很大的不同。
香江的环境令人们注重商业，这决定了香江的电影更多的侧重于娱乐方面，为市民提供娱乐。香江电影百无禁忌，十分接地气。比如香江导演的电影中，主角通常会是个平常的小人物；再比如香江电影里，总是要穿插诸多笑料。
程柏阳的电影之所以败给了段沙坤，在他这个导演来看，就是因为太正，和香江本土电影有很明显的差别。
段沙坤占了一个便宜，他是香江人，他知道香江人喜欢什么，所以拍出来的电影很有香江的味道。
同样的仙侠题材电影，香江观众肯定会更支持段沙坤。故此段沙坤打败了程柏阳，拿下金像奖。
可是程柏阳不能说啊！
如果别人采访他他真的甩出来这么一个理由，那他的脸真就全都丢光了！
有话不能说出口的感觉，是真的憋屈！
现在苏夜帮他说出来，程柏阳痛快了！
就像隐忍很久终于一泻千里！
当时让苏夜参加这场聚会，真是自己的明智之举啊！
程柏阳得意地笑了起来。
听到苏夜的话，段沙坤脸上的笑顿时消失不见。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段沙坤冷冷地问。
苏夜笑道：“说实话而已。你信不信，如果你的电影放在内地上映，票房可能不及程导的一半？”
“呵呵，不过是借口罢了。什么因为我是香江人占了便宜。我现在告诉你，我的下一部电影，一定会在内地上映！到时候，让你们心服口服！”段沙坤说道。
苏夜想了想，挑眉道：“这么巧？我的下一部电影，也一定会在香江上映！”
“什么？”
龙御、程柏阳、彭莱同时喊出了声。
“你说啥？下一部电影？”龙御急忙问。
“是啊，下一部电影。”苏夜点点头。
程柏阳和龙御对视一眼，两人都是一脸懵逼。
昨天你不还说最近没想好拍什么电影呢吗？怎么今天突然就抛出下一部电影了？
苏夜不会是说大话吧？
龙御隐隐有些担心。
但是程柏阳却兴奋地问：“和我合作吗？”
苏夜摇摇头，轻笑道：“这一次就不劳烦程导了，我这个小辈来就好。”
“是吗？”程柏阳很是遗憾。
段沙坤看着这俩人一唱一和，冷笑道：“苏导，你可不要吹牛哦。”
苏夜道：“要不要回去看看我的金鸡奖获奖感言？我吹的牛，一般都实现了。”
“好，那我就期待着你的新电影，看看苏导能在香江电影市场取得什么样的成绩。”段沙坤阴笑着道，“不过我得提醒一下苏导，你想凭借小成本2D电影在香江市场赚钱，恐怕是痴心妄想。事实上就算是香江的导演拍摄的小成本电影，也很难能够回本。”
苏夜无所谓地道：“谁说我要拍2D电影了？这次我决定突破一下自我，拍一部3D大片！”
听到苏夜的这句话，龙御等人面面相觑。
他们是真的有点分不清苏夜到底是在说真话，还是说大话。
苏夜从出道至今，好像没拍过3D电影吧？
一直都是2D电影。
他能行吗？
3D电影和2D电影有着很大的区别。最基本的区别就是，2D电影只需要单个摄像机拍摄平面影像，3D电影则需要用两部摄像机模仿人类的双眼来进行立体拍摄。
3D拍摄最重要的就是控制景深，这对摄影和导演的要求极高。
导演在设计镜头和特效动作时，就要更多的思考，怎样做能够让3D效果达到最大值？
苏夜从来没拍过3D电影，他能够在短时间内适应过来吗？
段沙坤看着苏夜，好像是在看笑话一样：“苏导，步子迈得太大，容易扯到蛋啊！”
苏夜笑了笑，忽然一抬腿，将自己的腿踩在凳子上。
“看看这是啥？”
段沙坤一愣，没明白苏夜这是要干什么。
“腿啊。”
苏夜摇摇头。
段沙坤心想莫非苏夜是个残疾人？
“这是大长腿！”
苏夜很不要脸地说道。
看看苏夜只有一米七五的身高，再看看段坤大概一米八五的身高。
所有人都沉默了。
龙御默默给苏夜点了个赞。
不愧是苏导，连不要脸的话都能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只有段沙坤傻傻地问：“什么意思？”
苏夜笑着道：“我的腿足够长！”
……
从聚会中走出来，程柏阳和龙御急匆匆地追上苏夜。
“苏导！”龙御拦下苏夜。
“咋了龙哥？”苏夜停下脚步。
龙御和程柏阳同时做出抚摸下巴思考的动作。
“你什么时候有了下一部电影计划？昨天问你的时候你不是还说没想拍啥吗？”龙御问。
苏夜笑道：“对啊，之前没想好，刚才想好了。”
“逗我呢？”程柏阳瞪着眼睛，“你什么脑子，瞬间就能想好接下来要拍什么？”
“不信拉倒。”苏夜耸耸肩，然后看向程柏阳，“还不是你！程导你可真是好心机啊！我说你怎么一定要拉着我来聚会，合着是想让我给你对付那个段坤。”
程柏阳假装很不好意思的一笑：“我听说香江那边来了个年轻导演，我就知道是他。正好听龙御说你好像就在马尔代夫，所以我就让龙御把你叫来，会会那个段沙坤。”
苏夜转头看向龙御。
龙御很和蔼的一笑。
“没想到我竟然被你俩合伙骗了！”苏夜哪里还不明白这件事，“我说昨天怎么进了酒馆，就看到程导在那里愁眉苦脸呢！”
“这事儿我也是才反应过来，我之前啥也不知道，就是帮个忙带你去见他。”龙御还是很和蔼的笑着解释。
“被你们骗了，伤自尊了，告辞！”苏夜转身就要走。
“别走别走！”程柏阳抓住苏夜，“苏夜，你也不是没看到那个段沙坤有多嚣张。我是个长辈，我不好说什么，只能让你和他较量较量。还好，没丢咱的脸。”
“程导不是故意骗你的。”龙御也道。
苏夜白了一眼：“我信你的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龙御咧咧嘴：“昨天你还说我永远年轻呢……”
“昨天是昨天，现在是现在！”
“来来来，苏导抽个烟。”程柏阳有些讨好地递给苏夜一根雪茄。
“不习惯雪茄，我抽我自己的。”苏夜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香烟。
“你想拍一个什么样的电影？”程柏阳奸笑着。
苏夜想想，道：“内地的电影在香江容易水土不服，所以我打算拍一个适合香江人看的。”
“有什么想法？”
“差不多想好了，名字都想好了。”
“这么快？”龙御和程柏阳吃了一惊，“什么名字？”
苏夜将打火机凑到香烟旁，抬手将微风挡住。
点燃，吸了一口。
烟气顺着风渐渐飞远。
“电影的名字叫——《倩女幽魂》！”苏夜淡淡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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