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搜查李府
“李忱的事情你们知道了？”闻人启问道。
高战和韩朔对视一眼，点了点头。韩朔忍不住出口，“殿下，李忱不是这样的人，他平日里虽然脾气古怪，但不可能是云国细作，那日在围场，咱们也看到了，夜乐公主脚伤成那样，他要真想害公主，都不用动手，任她自生自灭就好了，何必绕这么大圈，还费力不讨好。”
“李将军这局，不救，是死，救了，竟也没能逃过去。”高战叹道。
“高战，你的半年之期也快到了吧？”
“回殿下，祭祀大典之后就到了，只是当年之事，遗迹寥寥，史书又无法查看，微臣恐怕要负圣恩了。”
“最坏的结果，就是先保他一命，借祭祀大典要求父皇大赦天下，再救他出来。明日的阅兵预选，韩朔，本宫让齐王替本宫参加，务必严格把关。”
“可是殿下，现在离祭祀大典还有一个多月，我听说治吏司现在全是秦关那边的人，他们会不会……”
“岂有此理。”高战有些恼怒，“朝中真就由这些人一手遮天了吗？他们一向排除异己，到他们手里，李将军可要吃些苦头了。”
“吃苦头还算轻的，我刚进宫的时候可听说，已经准备去李府抄家了，说要找出勾结云国的证据。”韩朔道。
闻人启眼里有惊讶，也有恼怒。
“最重的罪名，无非莫须有三字。殿下快去李府吧，不然，谁能保证不会出现另一份招将书？”高战的话点中了要害，从温娆口中，他听到的大致都是单雄忠君爱国的事迹，加上圣旨一事的风波，单家叛案虽无明确结果，可在高战心中，早已有了判断。
“绿绾，备马。”
闻人启带着人马赶到的时候，锦弋等人正在李府门口和领兵的王灏理论，说道自家公子是否有罪尚无定论，怎么就到要抄家的地步？见闻人启到来，双方纷纷跪地请安。
“小将王灏，参见殿下。”
“王灏？”闻人启觉得他面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你是谁的部下？”
“小将是大将领的部下，陛下命大将领彻查夜乐公主遇险一事，大将领让小将搜查李府，看有无可疑之处。”
“我家公子和此事绝无干系，你们不分青红皂白抓人还要抄府，讲不讲道理？”卓桑道，卓槐、锦弋也是怒目而视。
“搜查李府，你说是奉陛下之命？”
“当然，请殿下过目。”闻人启看到的是一道圣旨，双印俱齐，大意就是命秦和严查夜乐公主遇险一事，可以任何手段查处任何一个可疑人员。“请殿下不要为难小将。”
“你……殿下。”锦弋见状，转向闻人启。
“你要搜查本宫不拦着，不过你们进多少人，本宫也进多少人。来人，给本宫看着他们。”闻人启一发话，带过来的禁军一个对一个地站在王灏的一队人前。
“殿下这是何意？”
“本宫只是让本宫的人当个见证，省得一会儿查出不该查的东西，这么些个丫头奴才们不认，以为是你们栽赃了他们，觉得朝廷不公，本宫可见不得这泼脏水。”一句话，堵得王灏无话可说。
“殿下说得极是，极是。”王灏的神色有些难看，只能由得自己手下的人和太子手下的人一一结伴进行搜查，卓桑、卓槐对视一眼，神情淡定，锦弋未曾抬头，嘴角却露出了轻微的笑。搜查到李忱书房的时候，闻人启和王灏都进来了，闻人启看这陈设，比他之前来的时候简单。果不其然，一圈下来，无任何收获。
等到王灏带人离去之后，闻人启还在书房，锦弋道，“多谢殿下今日解围，不然还不知道今日会在府中搜出什么东西来冤枉我家公子。殿下，公子真是冤枉的，若他有心加害，何必以身犯险？奴婢跟您说句老实话吧，公子那日从围场回来和奴婢说了，这是个陷阱，他们要除的不是公主，是想借夜乐公主之死挑起两国矛盾，这样凭当今……陛下的行事，定会杀了公子以慰南夜，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会救公主，平日里他这么害怕狗，还要一个人咬牙对付。”卓桑和卓槐听得都极是难受。
“本宫知道，本宫会查清。”闻人启看着院中狼藉，“其他下人呢？”
“知道公子落难，很多人都走了，只剩下我们几个人还有几个看门的。”
“难为你们了，去收拾一下吧。”
“是。”
闻人启和绿绾留在书房内，闻人启弯腰捡拾着散落一地的棋子，正是闻人宁之前赠与李忱的那套。
“殿下，让奴婢来吧。”
“你捡白子，本宫捡黑的，这是阿宁送的，丢了，他们俩可都不依。”闻人启的语气试图轻松点，却无法笑出来。
捡着捡着却发现地上有些痕迹，灰尘的散落不均匀，莫非？闻人启环顾四周，试探性地在花瓶处一转，内室的门缓缓打开，皇帝赐的府邸，李忱竟然能造了个暗室出来。
闻人启往暗室里走，绿绾紧随其后，在院子里打扫的卓槐透过门缝看到这一幕，紧张地看向锦弋，只见锦弋微微摇头，轻声道，“久公子亲自收拾过内室，不要担心。”
这个暗室里除了些旧书，倒没别的东西，有两本书落在地上，闻人启弯腰去拾，发现书架底下有两幅积了灰的画卷，他小心翼翼地拿出，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打开了其中一幅，“殿下，这不是您吗？”绿绾在旁惊呼，这幅画里的人是闻人启，是少时的闻人启，绿绾伺候他多年，自是认得出来的。李忱怎么会有他的画像？还是说，是别人给他的？有人派他特意接近他？
闻人启慢慢打开另外一副画，方看到眼睛便立刻合了回去，道，“绿绾，你先出去。”
绿绾还没来得及看到这幅画，就被闻人启打发出去，她忙道是，便退出去，在书房候着。
闻人启又缓缓地将画打开，“嫂嫂？”画上的单落瑟惟妙惟肖，一如十年前的那样，“你为什么会有嫂嫂的画像？”
外使楼
“放我出去，你们竟然敢把本公主关在这里，你放我出去。”夜乐看着紧闭的外使楼大门，抄起杯子就开始砸。”
“好了，歇歇吧，他们不会开的。”夜淳放下茶杯，道。这几日，除了不让他们外出，别的待遇倒是相当周到。
“王兄，他们究竟要干什么？”
“要我们为质，逼父王相帮。”
“传闻元国近年兵力逐渐减少，不过三十余万。而云国一直以七十万大军稳居第一军力，却迟迟不敢对元国下手，你知道为什么吗？”
夜乐摇摇头，听得夜淳继续说道，“因为闻人启有一支精卫军，养在深山，具体在何处、共有多少人，无人知晓。云国不敢贸然出兵，正是忌惮这一点。而我们南夜不过区区十几万的兵力，也值得闻人易以这么卑劣的手段逼我们相助，恰好自揭短处，此事传至云国，云国但凡有点魄力，不出二月，必会出兵来袭。”
“哥哥，你觉得围场的事情，会是李忱的主意吗？”
“你自己觉得呢？”
“那日他真心救我，若一个人能装成那个样子，也太可怕了，而且我竟然想相信他。”她看着夜淳，“只是女人的直觉。”
“素来听闻李忱深得太子心，朝中武将多有不满，我想闻人启贤名远播，不至于养了个细作在身边还不自知吧。此事怕也是有人栽赃的可能性大，只不过此人竟想到杀你这种歹毒的方法，让小王知道，必定卸了他。”
“你们给本公主让开。”夜淳话至一半，就听得门外吵吵嚷嚷，二人望去，便见闻人愿风风火火地要进来。“本公主只是进去送点吃的，又不偷人走，你怕什么？”
“公主，别为难小人。”
“好啊，我不为难你，那我出去大喊，说你非礼我，你看父皇是信你还是信我？”
“公主饶命。”领头的侍卫急忙跪下，无奈道，“那您送完就出来，可别让小人太难做。”
“知道了，别啰嗦，快开门。”
“夜乐。”
“阿愿。”夜乐见到闻人愿还是很开心，夜淳亦是。“你怎么来了？”
“皇兄告诉我了，他让我来看看你们，他现在不方便出面，毕竟那日围场的事他也有责任，在未洗清李将军嫌疑之前，他也没办法表态。”闻人愿放下手中的糕点，“我问过外使楼小厨房，皇兄早前便吩咐过，供应一律不得苛减，小王爷和公主都是我们的贵客。”
“有劳公主，也代我们向太子表示感谢。”
“小王爷，这件事情不可能是李将军干的，他更不可能是云国的细作。”
“公主为何如此断定？”
“我……李将军行事光明磊落，万用不出这么下三滥的手段，说到底，这件事影响最大的还是他，不知道他现在在治吏司怎么样了，雅韵说，治吏司里面经常用刑。”
“公主很了解李将军吗？”夜乐问道。
闻人愿道，“他救了我三次。好了，先不说他，这里有些小糕点，你们暂且忍忍，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管事的讲，吃喝用度上他们不敢亏待了你们。皇兄让我转告你们，稚耶平安无事，这件事情他会查清，我改日再来看你们。”闻人愿握了握夜乐的手。
“多谢公主。”夜淳行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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