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换帅圣旨
回城的马车上，高战看过苏澈的亲笔信，将纸张原委讲得很清楚，“圣旨出自陛下手里，那陛下为何对此闭口不提？”温娆叹道。
“为何圣旨不加史官印？又为何三万大军未入何汉手中？这三万大军真的到云国了吗？”
“莫非单雄是因此事恼羞成怒，才归顺云国？”
“三万大军是否早就遭遇不测？可是三万人，不可能尸骨无存啊。”
……高战自言自语，太多种可能了。
“如果单雄真的叛国，他们为什么怕我们查，想置我们于死地的那些人，怕的仅仅是陛下圣旨未入史这一点吗？”温娆一针见血，“只是……救我们的那些人又是谁？”
“我见领头的想行礼，说了个‘郡’，莫非是你燕王府的人？”
“不是，我哪有这么多武功高强的人？”说着，温娆突然看向高战，高战被她盯得不自在，问道，“怎么了，突然看着我？”
“高战，我从来不知道，你会武功。”
“以前跟着村里镖局的学了几招防身，想不到还派上用场了。”
温娆看到他手背上的淤青那么明显，接了黑衣人几招，他没有武器，只能拳脚相抵，“这么多天了，还有这么重的淤痕。”温娆拿出随身带着的药酒，帮他抹药。
高战一只手拉缰绳驾着马车，另一只手任凭温娆擦药，“怎么还随身带药酒？”
“早上出门的时候找钱嬷嬷要的。”温娆擦着药酒，“这么多天，也不吱声。”
“这么点小伤，不算什么。”高战沉默了片刻，拉住了缰绳，马车停了下来，温娆讶异地看着他，听他问道，“怪我吗？”
“怪你什么？”
“如果不是我和你讲圣旨的事情，你也不会跟我来这里，苏先生也不会死。”
温娆垂下眼，摇了摇头，“不怪你，要怪也是怪我，我父王以前一直说苏伯父光风霁月，若能帮助旧案重查，他也会高兴的，是不是？”
“是。”
“殿下不去禁军营看看吗？”李忱来到东宫，见闻人启还在批奏折，“今日禁军营选副将，小皇孙报名了。”
“你怎么看？”
“报名也好，挫挫他锐气。意气风发的，一根筋到底。”
“那不就得了，你都知道结果了，还要本宫过去？”闻人启放下奏折，又拿起另一本，李忱夺过奏折放下，又夺走他手中的笔，道，“那也得去。你是他皇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最在乎你的看法，他能不能成功不重要，你去看看，他也高兴。”
“看着他失败，他更加抹不开面子。”
“走了。”李忱拿开闻人启又拿起的奏折，拉着他的衣襟就往外走，闻人启没预料到他这个动作，碍于他是女子，又不好动手。
“放手放手，本宫自己走。”
“这就对了，怎么一点不关心孩子在想什么的。”李忱的话让闻人启语塞，他养了闻人宁十年，怎么反倒李忱更像是把闻人宁养大的。
闻人启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闻人宁被打下台，第一轮比试，闻人宁和阿六，确切地说，新兵都被淘汰了。
“殿下。”韩朔见太子到来，立刻从主判官的位置上下来，急急奔过来行礼，“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参见太子殿下。”所有将士齐齐行礼。
“众将平身，本宫今日来主要是一睹禁军营将士的风姿，大家尽己所能正常比拼，不用在意本宫。”闻人启和李忱往边上座位走。
“殿下，请上座。”韩朔让出主位，请闻人启，被闻人启拒绝。“你是主判官，不用顾虑本宫，继续比赛。”说罢，在旁位坐下。
韩朔也不敢再说什么，只道了声“是”。
闻人宁站在台下，有些失落，还以为这次能在皇叔和师父面前露一手，没想到他们还没来，自己就败了，阿六在旁边看着台上，“温宁，他们真的好厉害啊，难怪我们一开始就输了。”
“总有一天，我们也能超过他们的。”
“对。”阿六的脸上是坚定和向往，更带着纯真的笑。
“多看多学，禁军营的每个人也都不是混日子的，在这里的每天都有收获。”说话的是楚琅，“如果新兵一开始就能拔得头筹，岂不是说明禁军营是让人走下坡路的吗？你们新兵是不乏能力突出者，但是作战也好，和敌人搏斗也罢，光有蛮力和武功是不够的。”
温宁听着，有些不服气，但是又觉得是这个道理，倒是阿六，在一旁赞同地连连点头。
比试中场休息时，闻人启被请到内堂，闻人宁避开阿六来的时候，闻人启正和李忱说话，“怎么不进来，扭扭捏捏在门口做什么？”闻人启发话，他这才进去。
“皇叔、师父。”
“怎么，没选上，不高兴了？”李忱见闻人宁一副蔫蔫的模样，打趣道。
“对不起师父，我说了要拿副将回来的。”
“你还挺自信的。”闻人启笑了，眼里没有嘲笑，都是宠爱，他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已经成长为有目标敢前进的少年，这远比成就本身更值得高兴。“禁军营是什么地方？禁军营里头的是元国上下最强的一支队伍，每年加入的将士除了新招录的，都是从各个军队千挑万选来的，没本事的早被拨到无足轻重的位置上去了。你以为你随随便便，进来没几日就是佼佼者了？阿宁，人外有人，你师父和皇叔讲你来这里的时候，皇叔没有反对，是想让你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外面的能人，而不是就把眼光锁定在你认识的这么几个人里。”
“阿宁知道了。”
“那现在是要继续，还是跟皇叔回去？”
“自然是继续，我不是说说而已的。”闻人宁急了，以为闻人启又要拉他回去，见他没说什么，便找托辞回队伍了。
“你当时真的有想这么多吗？”闻人宁退下后，李忱侧身在闻人启耳边轻声问道，闻人启下意识地转头，李忱的脸近在咫尺，两个人突然就都没说话，只是耳朵不约而同地红了，直到韩朔进来，见状，故意咳了两声，这两人才立刻收回视线，神情皆有些尴尬。
一天的比试结束，楚琅和韩朔底下的两名干将黄则、王禹入选副将。次日，闻人启特地来到营中，带来手谕，当众宣布结果，并宣布三人择日正式上任。韩朔送闻人启出军营的时候，闻人启问道，“预选准备得怎么样了？”
“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四方大军的八支队伍都已进都，我们禁军营的事情也结束了，明日起我将预选的流程再安排一下。”
“韩大将军，介不介意带我一个，阅兵预选我还没有见识过，想提早开开眼界。”
“欢迎啊。不过预选有啥好看的，一切从简，预选后演练，到祭祀阅兵那日才是真的精彩。”韩朔笑得豪爽。
“他没见过世面，想去就让他去。”闻人启摇摇扇子，往前走。
“我……”李忱竟无言以对。
闻人启看到绿绾朝自己走来，今日出门没有带上绿绾，她急匆匆而来，想是有要事，“殿下。”
“出了什么事？”
“高大人和郡主回来了。”
“现在何处？”
“在东宫。”
“回宫。”闻人启没有叫上李忱，他也不好再跟着，看着他快走的步伐，又不想就这么回府，便也默默随着他进了宫，不同以往的是，他没有大摇大摆走在闻人启身后，而是在闻人启入了东宫内殿接见高战和温娆时，悄悄躲在窗边。
高战将在含门关发生的事情如实禀告后，跪在闻人启面前，“微臣该死，圣旨被贼人夺走了，请殿下责罚。”
“要罚就罚我吧，是我说要找苏伯父找找线索的，如果不是我，圣旨不会丢，苏伯父也不会死。”温娆在高战旁边跪下。
“你干什么，和你无关，本就是我该干的事情，你莫要胡说，是我对不起苏先生。”高战轻声道。
苏澈在纸上的造诣闻人启一直知道，自他代理朝政以来，一直延用苏澈的纸张，还听闻人勤提起过宫中曾传苏澈改良出一款易干纸，欲将其迎回朝堂却又不忍扰人清净，没想到，再听闻，已是他的死讯，原来，他也是皇伯父的好友。闻人启道，“你们两个都起来，把那封书信给本宫看看。”闻人启合上书信，“也就是说，那道圣旨，定是出自父皇宫中。”高战点了点头。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陛下要写这么一道换帅圣旨，又不光明正大，为什么他隐瞒不说，真如民间传言，单雄死于功高盖主吗？”温娆挺直身躯，问道。
“温娆，你在胡说什么？”高战拉住她，“殿下恕罪，郡主只是因为苏先生的死心中悲痛，一时口无遮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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