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躺在想念了五天的高床软枕上，盖着一床温暖轻柔的蚕丝锦被，实在太美好了，陆云舒不禁感叹道。

        晨曦微亮，要不是要起来练剑，陆云舒还想继续赖在床上。

        她在侯府其实过得挺好的，吃穿用度跟嘉月姐一样。昨夜花厅晚宴，顾伯父说她平日去念书太辛苦了，特意嘱咐她不用早上过来请安。

        早上请安倒是免了，只是现在要去跟顾修晏练剑。之前顾修晏本来答应了，等云舒从逛完回来才指导她的，可昨日叶蓁蓁一听说顾修晏要教云舒剑术，便不依不饶地道她也要学。叶蓁蓁没有武术底子，要花的时间比较多。于是，顾修晏教她们的时间便改成早上了。

        今日还是早点过去练剑吧，快点练完，才能早点出去。侯府虽好，可毕竟不是自己家，再过一段时间就要离开了。她的积蓄也不是很多，得尽快让钱生钱才行。

        如此想着，陆云舒飞快地从床上起来，简单梳洗后，陆云舒将全部头发挽起，换了一身素色劲装，拿了自己的剑便往月枫堂那边去了。

        今日天气很好，没有下雪，天空是澄澈的湛蓝色。

        永宁侯府有一个很大的校场，可以练习骑射，里面还有一个看台，在上面试刀练剑最为合适了。只是冬日严寒，姑娘们在校场肯定熬不住，因此她们要去西院的月枫堂。

        月枫堂内宽敞明亮，地面比一般的更为防滑的，顾修晏早早就候在月枫堂等着两位妹妹。

        大约过了半盏茶后，两位小姑娘推门而入。

        “大表哥！”

        “大哥。”

        一身绛红色锦绣骑装叶蓁蓁笑着跑到顾修晏身边，她发间上簪鎏金蝴蝶发簪随着她的跑动闪这耀眼光芒，想到今日要练武，她脸上只敷了一层薄粉，点涂了牡丹粉色胭脂。

        好不容易才能与表哥有那么长的时间相处，她一早就起来，吩咐侍女们精心打扮，让自己以最好的状态见表哥。

        她对自己的装扮颇为满意，特别是看到一旁的陆云舒后。

        陆云舒未施粉黛，头上没有任何首饰，只用一根发带，身上穿的是一件青色劲装。

        叶蓁蓁不禁心中鄙夷道，哼，真是穷酸，这样哪里有闺秀的样子。

        陆云舒心里可没想那么多，她只想快点学完，让她早点走人。

        顾修晏道：“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现在先热身，你们跟着我做这一套动作。”说完背对这她们，一招一式的展示。

        两人都嗯了声，接着，便跟着他方才展示的，做起抬腿、压腿等动作，顾修晏在旁边加以指导，怕她们做得不到位，容易受伤。

        待热身完，顾修晏又让她们绕着场子跑四圈。

        叶蓁蓁担心跑快了出汗多会把妆容弄花，头上的发簪也会掉下来，就故意跑得慢一些。大概是因为她平日里动得不多，她即使跑得不快，没多久额间也出了一层薄汗，她只好跑一会就停下来擦擦汗，整理一下头发。

        陆云舒本身有些武学底子，轻轻松松就跑完了四圈，脸颊染上了绯色，她肤色白皙，越发显得雪肤桃腮，白里透红。

        顾修晏收回目光，对陆云舒道：“我先教你吧！这一套剑法叫悬翦，这套剑法一共有十二个招式，适合姑娘用来防身脱险。”

        话音一落，顾修晏就亲自示范。他的动作连贯流畅，如行云流水一般，极为玄妙，每一个动作看似优雅，实则每一招都能致敌人于死地。

        陆云舒不由得看呆了，想起自己的那些简单招式，在他面前果真是班门弄斧了。要是能学会他那剑法也不错，只是似乎不太好学。

        她先前有些基础，记性也还不错，在看着他将整套动作演示了一遍，她已经把大概把动作要领记下来了。

        接下来，她手持长剑，把方才看得招式一一照做。可那几个与撩剑连贯的招式她怎么都做不好，她眉心微蹙，双眸也略带茫然。

        顾修晏走过去，站到她身后，伸手覆上她握剑的手。

        还未反应过来，她的手已经被他紧紧攥住，先向内旋转一圈，再划出一个半月弧形，把剑撩起，突然轻快迅猛挥剑而出。

        “要注意控制好‘玄鸟划沙’的力道，是这样！”说完，他又把手把手地引她做了一遍。

        两人贴的太近了，自己被他身上清新的皂荚味萦绕，本就有些不自在，那略带磁性的声音一出，一瞬间，她感到耳朵有些发烫。

        许是察觉到她的异样，他又道：“专心！”

        他松开了手，“好了，准备下一个招式吧！”

        方才叶蓁蓁见两人靠得太近，便也顾不上在那边跑步，急急忙忙地冲过来。

        到“辰星追月”，陆云舒扫剑的力道更快，忽然瞥到左侧似乎叶蓁蓁再过来，怕伤到她，她只好收剑，前面力道太猛如今蓦然改招，力道反弹她一时收不住，向后趔趄了几步，整个人就要向后倒。

        顾修晏飞身而来，眼疾手快地把她往怀中一捞。

        陆云舒就这样撞进了他怀里，一抬眸就迎上了他的目光，此时阳光正好穿透过那一格轻纱窗纸，朦胧的柔光洒落在二人身上，轻而易举就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使人心下一紧，呼吸也快要停滞般。望进这双小鹿般的眼睛，顾修晏越发觉得胸口有些发烫。

        她的头发本已全部挽起，大概是方才的慌乱，左边一缕发丝散在颊边，那一瞬间他想抬手帮她拨到耳后。

        随即他又想起这是大大的不妥，太荒唐了，自己这是魔怔了不成，幸好还能够及时地把这念头打碎。

        等他回过神来，陆云舒已经从他怀里出来，尴尬地笑道：“大哥身手真好！”

        顾修晏忙撇开目光，一脸平静地道：“你勤加练习，也能练好。”

        真的？怕是不能吧！陆云舒讪笑着点点头，就到旁边继续练习了。

        “大表哥，现在是不是可以开始教我了？”叶蓁蓁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向他撒娇道。

        顾修晏沉着脸道：“日后不能如此莽撞了！”

        叶蓁蓁知道他这是说她方才不对，她不情愿的点点头。

        害我被表哥骂，她轻轻地瞪了陆云舒一眼，

        因为叶蓁蓁完全没有基础，顾修晏只好先教她基本功。

        前面是几个拉伸的动作，她还做得可以，趁她在扎马步。顾修晏就到陆云舒这边。

        她已经能大致完成这套剑法，悬翦剑法招式虽然不算多，却并不好学。不仅需要理解里面的关键窍门，还要掌握好力道，并非一朝一夕就能练好，第一天能学到这个程度，已经算不错了。

        他看她似乎也有些累了，又想起她那天说想出门，就跟她说：“今日就练到这里，回去把动作记熟了。”

        陆云舒闻言心头大喜，回过头来冲他一笑，眸光微亮，甜甜地道：“辛苦大哥了，我回去一定会好好练习的，那我先回去了。”行了个万福礼，就拿着她的剑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她走得如此干脆，顾修晏心里莫名觉得有些不快，但为何不快，他也说不上来。

        陆云舒回到冉竹苑，待银屏和流影帮她按揉完肩膀和双腿，又去沐浴打扮了一番，看时候不早了，用完午饭，匆匆出了门。

        铺面的事情已经办好了，接下来该去筹备售卖的物品了，既然是做女人的生意，光是卖些小绣品、绢花，也着实单一了一些。

        她打算也找些女子喜欢的胭脂水粉来卖，听柳慧珍说城西就有一家专门制作胭脂水粉的工作坊，她用的便是产自那里，所以她今日打算去到看看质量和价格，如果可以，倒是可以选择从那里进货。

        一个时辰后，她和银屏来到了玉颜坊，管家李叔和吴嬷嬷也一道跟来了。

        李叔跟玉颜坊的门房说明了来意，不一会儿，门房和一位大叔一道出来，“这是我们的周管事”

        周管事道：“我们当家的外出去寻找制作香膏的一位药草，各位请随我来吧！”

        李叔直接问：“周管事可否给我们介绍几款贵坊较为好用的胭脂水粉？”

        周管事笑道：“不是我自卖自夸，我们玉颜坊的产品都很好，方子由我们当家的改良过，用上乘的材料精心调制，能够养颜润肤，又尽量做到温和不伤肌肤。”

        他吩咐人将大约十来款产品呈上来，“你们可以试用一下。”

        “我还要去处理一些杂物，诸位选好后，只管差人来说一声，我先失陪了。”他行了一礼，便出去了。

        每款产品都有对应的价格，陆云舒与银屏将这些产品在手上一一试用。

        面霜和水粉都比较细腻，且有一股淡淡的药香，胭脂的成色也很好。质量挺好的，价格也较为公道。

        此时，吴嬷嬷进来了，跟她说了她打听到的情况。

        玉颜坊的少当家叫梁紫菀，她从小就跟着她爹在药坊，精通药理，她对胭脂水粉也颇有兴趣，便办起了玉颜坊，用药草来改良胭脂水粉。这家小作坊靠着质量，慢慢地积攒了好口碑，最近一两年很多商家都来这里进货。

        听完吴嬷嬷的话，陆云舒就确定好用他们家的产品。

        她最终从里面挑选了面霜和水粉各一款和三种不同颜色的胭脂。

        这些产品都有着精致的包装，胭脂用的椭圆的彩色瓷盒，面霜和水粉用的是不同图案的方形盒子。

        考虑不能进货太多以免积压，而且胭脂水粉都是有保质期的，那就先从这里定了一个月的量好了。

        陆云舒把决定告诉了他们，李叔就去找周管事签订单子了，商量送货等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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