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二选一
翌日快到约定的时间，血玉送到了容烟的手中，拿上准备好的银票，出门就看见刚刚停稳的马车，低调又奢华。洛尘看到容烟出来，上前对容烟施了一礼，温和客气地开口：“容姑娘早，比约定的时间来早了些，还请容姑娘见谅，您请！”
容烟点头，道了声谢，上了马车，一掀车帘，发现里面坐着一个人，目光隔着小桌上袅袅的热气落在他脸上，神色温柔。
经过这几次的接触，容烟并不觉得赢默白有多么可怕，一直沉稳温润的样子似乎让她放下了最初的戒心，从偷了他的东西被抓以为不死也得脱层皮到这次把凤凰瞳换回来，都并未受到为难，本以为要费一些周折，没想到顺利的超乎想像。
容烟矮身进入车内，坐到一旁，微微一笑开口道：“劳烦大人亲自来接我，真是惭愧。”
“容姑娘不介意先陪我去吃个饭吧？”赢默白抬手拿起茶壶边说着边给容烟面前的杯子倒茶。
“大人还没吃饭？”容烟刚想开口提指环的事儿，就被堵住了话题。
“嗯。”赢默白轻轻的应着。
“好”
指环的事也只能一会儿再说。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容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真是好茶，如兰在舌，沁人心脾。她还在回味着茶香，就听到对面的男人接着说道：“烟烟，我这么称呼容姑娘可好？总是姑娘姑娘的叫，显得好生疏。”
“”容烟心中微愣，一口水差点喷出来。生疏？难到他俩不应该是生疏的吗？这，貌似还真的有点唐突。虽然自己来自于另一个时空，对于男女称呼对方名子还真的不介意，但是烟烟，这怎么听怎么觉得有点过于亲昵了点。师傅叫她烟儿，师兄和朋友叫她小七，下属叫她七公子，这烟烟是什么鬼？
“当然，大人可以叫我容烟，也可以叫我其然。”容烟决定自动略过烟烟这两个字。
“其然，是小字？”赢默白心中想着回去该整顿一下情报网，连个名子都查不全！此时正在忙着整理各路情报的洛非莫名打了一个喷嚏
“嗯，是的。”容烟点点头，其然，顺其自然，这是她初到这个时空时的决定，即来之则安之，顺其自然。
“好，那就唤你然然。可好？”赢默白心中了然，这名子没人叫过，洛非给他的情报中，大多数人都喊她七公子，她的师兄们喊她小七，他要的就是独一无二。
“”容烟又一次无语中，对方这句子明明是个问句，但语气怎么听都是个陈述句。再说这，这两个叠字，这也叫的太亲昵了吧！想捂脸
“额，那个，要不大人还是喊我容烟吧，朋友都这样称呼。”容烟弱弱地说了一句，真是尴尬到骨头里。
“呵，不习惯？”男人轻笑。
“嗯嗯，不习惯。”容烟在心中不断点头，对，我不习惯，正愁着编个什么理由搪塞，谢天谢地，您老可真是善解人意。
“嗯。听听就习惯了，烟烟或然然，你可以选择一个你习惯的。”赢默白给了她一个他很好说话的眼神。
“”容烟此刻觉得尴尬到脚指头，烟烟和然然有什么区别！这人莫不是假冒的吧！传说中赢默白可是冷酷无情不近女色的高岭之花啊。
“大人随意吧，您老高兴就好。”容烟真是想抹一把脸，惹不起对面这大佬，自己还有人情在人家手里捏着呢，认怂总行了吧。
“我，老？”赢默白语气悠悠，眼色深深。
“不老不老，就是尊敬大人。”容烟忙摆了摆手，还狗腿地眨眨眼。
赢默白没有再接话，只是抬手拍了拍她的头，笑了笑。容烟心中哀嚎，您老这是拍小狗呢还是撸猫？
“对了大人，您怎么也来西冷了？”容烟岔开这个尴尬的话题。
“你走后接到郁薄言的邀约，刚好西冷这边有点事情要打理，就过来了。你呢？专门来拍指环？”
“额，是的。”容烟实话实说，这也没什么，哪个女孩子不喜欢好看的手鉓呢。
“只是没想到没带够钱。”容烟笑了一下摸了摸鼻子，心中哀嚎，都怪你都怪你，捣乱的败家子！
赢默白笑了笑没回应
“主子，到了。”外面传来洛尘的声音。
赢默白起身下车。
容烟下车发现这地方她识得，西冷皇宫围墙外不远的一处园林建筑，以前是西冷先帝时期的大公主府，后来改建成了专门接待权贵的会所：天音阁。这地方不是想进就能进的，不只要有钱，最重要的要有权，王公贵族设宴大多也都在这里，平时门庭若市，但今日好像很冷清的样子。
大门口的侍者看到洛尘，忙迎了上来，洛尘挥挥手，侍者退到一边，一直低着头并没有看向赢默白和容烟。
进了大门，三人往里走，绕过前面的花园，一直到长廊尽头的一个包厢，一路上景致幽雅，品味不俗，黑金相间的柱子撑起房顶，红色的屋脊衬托着青绿色的琉璃瓦富丽堂皇，处处彰显着权势富贵。
一路上容烟并没有看到其它客人和侍女，只有他们三人不紧不慢的脚步。待赢默白和容烟进入包厢，洛尘站在门口道：“主子，菜已备好。”
赢默白应了一声，洛尘退出去关上门。站在门外。
桌上已摆放好了餐具，容烟和赢默白相对而坐，虽然桌子是圆的，但两人距离并不远。男人骨节分明修长白晳的手指提起玉壶为容烟和自己倒了杯茶，容烟透过这袅袅的热气看着对方放回桌面上的手，隐隐还能看到手背上的青筋，好看的让人流口水，但她掩饰的很好，爱美之心人皆有，但花痴绝不能有。
不一会儿有侍女前来上菜，每盘每碗都很精致，纵使这些年容烟算吃遍了各国，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不愧是四国权贵云集的地方
“大人，天音阁是您的产业？”容烟不做他想，今天的情形若说包场倒也可能，但她直觉赢默白就是这个地方的主人。
“何以见得？”赢默白语气轻柔却有一丝玩味地反问。
“直觉。”容烟实话实说。
“你喜欢这里随时可以来。快吃吧，一会儿凉了味道不好。”赢默白算默认了她的猜想。拿起筷子先给她夹了几样，门口的洛尘已经惊掉了下巴，他家主子在干啥？布菜？
容烟低头默默地吃着，举止优雅，她本来不饿，奈何菜的味道真不错，吃着吃着还挺有胃口的。
过了一会儿，容烟吃的也差不多饱了，放下筷子，拿起茶杯润了润。
赢默白看向容烟，开口道：“吃饱了？”
“嗯，大人吃好了吗？”此时她心里掂记着指环的事。饭也吃完了，终于可以说正事儿了。
赢默白背对着窗，有阳光照进来，俊美的外形渡了一层金色的光，模样俊美的让人眩目。
他声音低缓的喊了声洛尘，门外的洛尘应声而入，转眼一个锦合放在了容烟的面前。
赢默白嘴角噙着笑道：“然然等不急了？”
容烟简直头疼，这家伙吃错药了？
“还是要多谢大人，这枚血玉不成敬意，这些银票是大人拍卖会上的花费，还请大人笑纳。”说着从袖袋中拿出血玉和钱桩通兑的存单递了过去。至于称呼，随他便吧，她就当没听到。
赢默白看着眼前这女人一幅公事公办的疏冷模样，跟他分的一清二楚的态度。嘴角虽然还依旧噙着笑，但眸色染上一丝深沉，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突然很想堵住那微张的红唇
见男人没有答话，也没有接，容烟又看了眼洛尘，洛尘眼观鼻，鼻观心，低着头。好吧，她只能轻轻地把东西放到桌上。
“然然没忘记你说过的话吧？”赢默白突然开口道。脸色明显不如之前温柔。
“当然。还请大人吩咐。”容烟不用想也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那就好，你要的东西也拿到手了，回吧。”说完起身率先走了出去。
容烟马上站起来跟在后面，想着这喜怒无常说翻脸就翻脸的性子，可真是洛尘他们这些在他身边的人，天天提心吊胆的早晚得心脏病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本来容烟打算自己回的，但话还没有出口，洛尘便上前拉开车帘，请容烟上车，那眼神清楚明了的写着，容姑娘你可别拒绝。
好吧，先苟着吧，人在车檐下，也只能低头进了。
车到了容烟的别院门外，容烟跟人道了别，目送马车调头离开，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锦盒，连日来的忧虑终于解决，也该回去复命了，她还一直牵挂着师母的病情。至于赢默白的要求，到时再说吧，他那么忙个人，说不定转头就忘了，爱咋地咱地吧，否则还能怎么办，谁让自己理亏呢。
转身进门，吩咐管家落锁。本想着明天去跟顾凡道别后就起程，没想到一进房，就见到桌子边，人正端着酒杯看着她
“你怎么在这里？”容烟诧异。这家伙一定是翻窗进来的。
“来跟你道个别，明天我要出趟远门，一时半会儿的咱俩见不了面，小七不要想我哦？”顾凡依旧一幅吊儿浪当的样子。
“想你个大头鬼啊！”容烟走过去坐在他的对面，随手把锦盒放在桌子上。
“东西到手了？”顾凡扫了一眼。
“嗯”
“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我也不是白拿的，那块血玉也是难得的珍品”容烟想到今天的种种，为难谈不上，倒好似被撩了，烟烟又然然的。
“没有就好，来，跟哥哥喝几杯，这不知多久才能再见。”顾凡给她倒满了杯子，举起杯一饮而尽。
容烟觉察到一丝不寻常。
“有什么要紧的事儿？需要帮忙吗？”
“不是什么大事儿，去接个人，放心。”顾凡没有去看容烟的眼睛，他此去未必能全身而退。他知道容烟定不会手旁观，但他不能让她涉险。
“咱俩是生死之交，这个不用我多说吧？”容烟神情严肃。
“知道知道，啰嗦！来，干杯！”顾凡又给两人都倒满了酒。
“不是要去郁家帮郁薄言演戏吗？”
“那个暂时可以延后，郁薄言说那姑娘家中有事先回去了，让人死心，演戏得当面演啊，人都不在，演给谁看。”
容烟只好压下心中疑惑，明天让阁里的情报网查查吧，这大哥不说实话，换做平时她也不会打探顾凡的行踪，但今天顾凡明显在有意隐瞒着什么，这架势跟要生离死别似的。
两人从傍晚喝到深夜，顾凡才晃晃悠悠地离开，容烟也有些醉意，头有点晕直接换了衣服上床倒头就睡了过去。
“主子，顾公子已经离开了。”暗卫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如实地回禀着。
“嗯，”赢默白应了声，心中升起一丝烦闷。挥了挥手，暗卫退了出去。
洛尘在一旁感受到主子明显不断散发的压迫感。看了一眼，见他正目光望向窗外，眸色黑沉黑沉的，全身泛着阴冷，手指又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别把人跟丢了。”赢默白幽幽地回眸，看向洛尘。
“是，主子。”洛尘忙垂下眼应了声，心中了然，以他对主子的了解，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姑娘，定然不会轻意放手，或者说，主子想要的东西就没有放手一说。容姑娘若也喜欢上主子，那是最好的，若容姑娘喜欢的是顾公子或其它人估计那人的坟头很快就可以长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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