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六章 混战
虚空之国。
教堂。
这里是虚空国度最为严肃的地方，也是虚空国度的子民心目之中最为神圣的地方。
因为这里供奉着他们虚空国度的神明象征——虚空真神。
传说，这个世界是由虚空真神所创造出来的国度，他的本体为一片斑斓的虚空，因见不惯世间的寂寞，所以，他才忍不住地创造了人间，以及世间的万物。
此刻，在教会之中至高无上的教宗正跪拜在地上，侧耳聆听着他心目之中无上之主的声音。
尽管在很多人看来，虚空真神是虚无缥缈的存在，他的聆听不过是装腔作势罢了。
但只有教宗心中清楚，虚空真神一直都在注视他们这个世间，反倒是其余五个国家的真神，只不过是为了反抗虚空真神而创造出来的虚无创造而已。
随着他不住地点头聆听，他的脸色也开始变得煞白无比。
片刻后，当教堂穹顶五彩斑斓的色彩褪去之后，教宗才直起了身，神情严肃地走出了教堂，并招来一名侍从，说道：“真神口谕，不久之后，域外天魔将从天外而来，为祸人间，去命令骑士们做好准备，随时准备出击。”
侍从听完之后，面不改色，似乎这样的事情早已习以为常了一样，他接着问道：“教宗大人，这一次，出征的对象是哪一个国家？”
教宗眼帘微垂，随即他的口中吐出冰冷的话语：“真神的命令是，只注意国内的异常情况即可。”
侍从缓缓瞪大了双眼：“教宗大人您要发动政变，万万不可啊，虽然如今……”
他劝诫的话语还未说完，教宗已是一个巴掌扇了过去：“糊涂！真神是那样的人吗？”
看着脸色冷漠的教宗，侍从似乎方才醒悟过来了一样，连忙低头认错。
“我不怪你，只是……”
这个世间，信仰早已可有可无了。
这样的话语，只能藏在他的心中。
“只是神明的威严，不容置疑。”
鲜血流过长阶，耳畔杀伐不竭。
又是一场战争的开始，只是，这一次的战争，注定不会平凡。
“哦？”
位立云端的李太平露出了微笑。
“有意思。”
这个世界，存在着修行者。
只不过，他们的力量来源，并非是灵气，而是来自那六位圣境存在体内的力量源泉。
教宗举起手中的权杖，刹那间，金色的光辉照耀天地。
“虚空真神！”
“虚空真神！！”
“虚空真神！！！”
数不清的呐喊就此而起。
民众们在高呼，便连原本阴沉的天，此刻也变得耀眼起来。
然而，下一刻。
黑暗如约而至。
“真有天外邪魔啊。”
教宗呢喃。
他的眼中，泛着晶莹的光。
似乎是在为此事的真实而感到庆幸。
“主啊。”
他举手，高呼心中之神。
随即，数不清的骑士自人群中迈步向前。
锵然剑鸣中，利刃闪闪。
“为虚空真神而战！”
“为虚空真神而战！！”
这一幕，在六大神国之中，轮番上映。
万丈高空之上，李太平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幕，却没有多少感想。
从为世界而战到与世界而战。
这种事情，在他心目之中，其实没有半点区别。
也许是因为他成为了外神的原因。
也许，是他本就是这种人吧。
黑雾分散落下，化作道道黑影。
黑影又随之张牙舞爪，化作一头又一头奇怪的巨兽。
全身泛着斗气光芒的骑士们纷纷大喝一声。
神官举起手中权杖。
数不清的增益光芒落在了他们的身上，不仅如此，每一头降落于此的黑影巨兽身上，则是被套上了相关减益光环。
但，可惜的是，这些对于黑域来说，并没有多大的用处。
黑域乃是自外神本体延伸出来的特殊存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甚至于不被算作是生命的一种。
这些由仙力所衍生出来的光环，对于他来说，自然不会有太大的作用。
神官们虽然发现了这一事实，却也毫不惊慌。
毕竟他们之前在对付其他国度的时候，也经常遇见这种事情。
教宗手持身杖，双眼神光闪烁。
随即，他高举神杖。
浩然神光盛大而现，在他的身后凝作一方神像。
神像抬手，一拳砸向那道黑雾。
轰！
虚空之中，仿佛响起了一声惊雷一样。
“咦！”
李太平轻咦一声，显然是发现了其中的奥秘。
这种力量，它的结构量级，居然比灵力和仙力还要低上一个层次。
但可惜的是，依旧还是无法触及到外神的本质。
神像的恐怖力量在那一头大楼般高大的黑雾怪物面前直接被瓦解了。
无尽光芒支离破碎。
“怎么会如此？”
教宗与骑士们瞪大了双眼。
“神，神的力量怎会如此脆弱。”
他们的声音颤抖着。
“这样的世界，很有趣吗？”
李太平嘴角微翘，每一缕黑域雾气，他都能够以意志进行操控。
在他的意念之下，这些黑域怪物都开始发出怒吼，大肆破坏。
“恶魔！恶魔打败了神！”
人群之中忽然响起了这样的惊呼。
“胡说！”
教宗瞪大双眼，愤然怒斥。
“恶魔啊，破坏这一切吧，破坏这压迫一切的神吧！”
有穿着破烂发黑衣料的人站出来怒斥道，他的眼中一片血红。
似是被压迫的人。
“是啊，这样的世界，毁灭算了！”
虚空人站在教堂之上，沉默不语。
以他的眼力，他自然能够认得出来，这些黑色雾气的来源，正是他们许久都未寻找而到的李太平的力量。
只是，为何他的身份会与自己等人不同呢？
而且……他的力量，令他有种窒息的恐怖错觉。
天翻地覆，这个世界陷入了黑暗之中。
当神的力量也无效之时，哪怕骑士们还抱有最后的幻想，但也依旧无法阻止世界的沦陷。
李太平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却连半点的波澜都没有泛起。
但，一股神秘的力量忽然自叙事层世界笼罩住了他。
他没有抵抗，而是冥冥之中，接受了这股力量的指引。
“““““”””””
“““““”””””
模糊之中，他的意识忽然脱离了黑域，来到了一间图书馆。
图书馆里，在他记忆之中应当属于普通却又极度美丽的女子再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一次，她那双平淡的眼中满是疲惫。
“为何……”
“为何什么？”
李太平好奇问道。
“为何，我们依旧还是无法对于你的外神之体造成伤害？”
她的眼中，有极端的恐惧。
“所有……所有的计划都失败了，我本以为我想多了，但现在看来，果然，一厢情愿的，只是我自己。”
她的眼圈发黑，面色发白，就像是一只喜剧演员假扮出来的熊猫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李太平知道他们落败的原因，却不知应当如何开口。
片刻后，他终于还是开口说道：“不必为此懊恼，毕竟，你们也努力过了，不是吗？”
“只有蠢人才把努力当做安慰自己的借口。”
女性不为所动，只是无力地瘫在椅子上。
“啊啊，尽管现在整个社会只有我一个人格，世界毁灭的话，这个国度也相当于只有我一个人会死，但我还是很不甘心啊。”
“一个人活着有趣？”
李太平试着凭借意志勾勒出他的身躯来，片刻后，一个与他在书中世界一模一样的崭新身躯果不其然便就此诞生了。
“说什么有不有趣，你不也是有着一样的经历吗？”
女性翻着白眼。
“说的也是。”
回想起曾经的经历，李太平无奈一笑。
“无聊确实无聊，但若要以有趣来评价，那这评价未免会太过于无趣一些。”
“呐，你说，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女性用手支着下巴，眼中是漫不经心的困惑。
“与其去寻求活着的意义，倒不如，去寻找意义的本身。”
李太平同样漫不经心的回道。
“意义的本身吗？也许我们只是被创造出来的祭品罢了。”
女人无奈笑了笑：“连名字的意义都没有，我本以为，我们只是再上面的世界存在所创造出来，用于寻找对抗外神的工具罢了，但后来，我才发现我想多了。”
“那又如何？”
李太平冲她笑了笑：“被造物主创造出来的，与被世界创造出来，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是吗？你居然会这么想啊。”
女人无奈叹了口气，随即举起桌子上不知何时存在的酒杯：“我之所以呼唤你过来，是因为，一切都将结束了。”
“一切都将结束了？”
李太平愕然看向她。
“是的，所有的外神，除了你与慕倾城以外，其他的外神都开始失去了意识。”
“什么意思？”
刹那间，一股直入骨髓的寒意涌上心头。
可除此之外，本应到来的愤怒等却没有涌上心头。
慕倾城、克洛丝、方小葵、颜素素，一幕幕画面浮现，又再度消失。
过去所经历一切被毁灭的愤怒，得知被操控的愤怒。
这些理应到来的情绪，他却没有半点感应得到。
恍惚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也就是说，你们的创造，是必然的。”
女人的眼眸中有着深深的怜悯，既是对他们的，也是对她自己的：“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我’本以为，我们世界的存在是用于研究对抗外神而存在的吗？但实际上，这个世界，其实，只是用于防止外神武器的失控，也就是说，我们只是一个罩子罢了。
我们所创造出来的，用于对抗外神的计划，其实都是来自于比我们更加高维世界的武器实验计划罢了。”
“居然是这样吗？”
尽管用着极度惊讶的语气，但在女人的眼中，他却像是一潭死水一样的平静，似乎已经完全不在意了的样子。
“所谓的外神，其实也只是他们用于摸索以低维世界对于高维世界产生破坏的实验性武器，这一点，我也是在刚刚才明白了。”
随意创造一个世界，随意改变一个世界，随意操控一个世界。
甚至于，毁灭它们。
李太平哂然一笑，这些，不正是他们刚刚在做的事情吗？
“所以呢？”
“现在，他们从你们身上所获取的事物已经足够多了，他们，自然便会将你们所毁灭。”
“是吗？所以，这就你说的一切都结束了的意思。”
“不错，不过，临死之前，我想让你也清楚这个事情而已。”
“是吗？那还真是多谢你了，临死之前还让我做个明白鬼。”
李太平微微叹气。
“同样是鬼，死不瞑目和死得瞑目，你总会选择第一种吧。”
女性无奈笑笑。
“那可不一定。”
李太平缓缓闭上双眼：“或许，我会选择第三种。”
“第三种？”
女性愕然看向他。
“当然。”
李太平的意识开始渐渐消散。
不仅如此，代表着他名字的那三个字，也开始褪色，墨色褪却，痕迹也开始消散。
“原来如此，选择自杀吗？”
完美女性笑了笑。
“对了，我还没有问过你的名字呢？”
半空里，传来他梦幻般的低语。
“名字？”
完美女性微微一愣。
随后，她说道：“名字这种东西，其实只是先前那些社会形态用于标榜自己不同而所用的代号而取的，对于我们来说，自然不需要。”
其实很简单，因为没必要。
创造她们世界的造物主认为没必要。
她们的存在，只不过是一个保险罢了。
没必要存在名字。
因为，她们无人在意。
“不过，作为曾经见证过你的人，我也想给自己取一个名字，就叫，读者吧。”
“读者吗？”
李太平似乎露出了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
随即，构成李太平的光点随风消散，“李太平”三个字，也消失在了书籍之上。
“那么，再见了。”
读者挥手，她抬头，看向头上。
在那里，似乎存在一道目光。
他对于这个世界不存在丝毫的感情，就宛如看待一个书中的角色一样。
但，就连所谓的作者，对于角色，又会倾注多少感情呢？
无从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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