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八章 无限只是无限
巨大的佛像背后，黑白二色的太极图旋转着，而在其下，燕赤霞的手中不知何时，已然出现了一把利刃。
利刃非金非银，似铜似木，一眼看上去，似乎是由无尽物质所构成。
然而，再一眼望去时，又像是简简单单的一把剑。
“抱歉，既然你不想和我合作，那么，便说明我们的缘分到此为止了。”
常笑佛燕赤霞不笑了。
而这，也说明他真正意义上的起了杀心。
剑出，一瞬之间，被囚禁于他万重肚皮之中李太平便觉得眼前景色天旋地转，化作了秋色一片的天空。
与此同时，无与伦比的锋锐自剑上迸发出来。
李太平能感觉得出来，眼前的燕赤霞，他的境界若要换算到他们宇宙之时，那也不过只是仙圣层次。
但此刻，他所爆发出来的气息，却让他有种在面对仙祖层次境界存在的感觉。
不同于龙神族仙圣小圆所爆发出来的具备仙祖一击时的情况，因为那是他暗中所设下的手段。
但此刻，他能感受到，在他的身上确实并不存在着仙祖级别层次的力量。
既然如此的话，那他为何……
李太平有些难懂。
但他马上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虽然对方所爆发出来的气息无限接近于仙祖层次。
但正如0.999……一样，缺少那一点，终究还是缺少了，而之所以会如此。
是因为，叙事层世界的人，将他们身上的体系力量无限拔高了。
“原来如此。”
李太平想到了自己先前所感知到的那种记忆明明断层，但却始终无法搜索出任何东西出来的奇异场景。
因为，在叙事层世界的增强之后，这个宇宙的所有一切都变了。
哪怕只是一点点到几乎接近于无的距离，也被夸大为无限光年般恐怖，哪怕只是微秒的时间跳动，同样也被拉长到几乎千百万足以让时间长河也枯竭的时间。
“这种宇宙……”
李太平苦笑，也不知是不是应该庆幸他的本体是外神，所以他才能在一瞬间感知到这个宇宙是由目前多少与他同等级层次的粒子所构成的。
如果说最不会被所谓的无限所影响的，那应当便是外神了吧。
因为如今，他的外神本体已经分解到几兆亿数位之后的粒子了。
也许，那是连叙事层世界都无法穷尽的数位，所以，他们才无法对此进行干涉的吧。
但不管怎么样。
感知对方身上力量所散发出来的，远比仙力还要高上无限等级层次的不知何种力量。
李太平不由得发出了苦笑。
这样做，也未免太乱来了吧。
尽管这样可以将他们的战力提升到不知何种层次的等级，但同样的，这样做也会导致战力系统崩坏。
而且，不管怎么样，仙圣依旧是仙圣，哪怕提升了无数倍，他们同样永远也无法抵达仙祖的层次。
至于仙祖，哪怕提升无数倍，仙祖之间，依旧是同样的道理。
只有平手，也只会平手。
也就是说，他们这样做，其实是在做无用之举罢了。
但他们又不得不这样做。
因为，不这样做的话，外神已经开始动摇他们世界的根基了。
哪怕再怎么不堪的计划，但只要有用，他们必然便会用上。
只不过，也不知道此刻，他的外神之躯，究竟算作何种境界呢。
居然连叙事层世界的存在都需要以这种方式来限制他。
那么，他的外神之躯，到底是发展了何种地步了呢？
感受着沉寂之中，宛如凝固的黑洞一样的躯体，李太平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
而外头，燕赤霞的眼中却几欲喷火：“怎么可能毫发无损？莫非，真的是我想多了。”
不……
倘若真是他想多了，为何佛身、道身、剑身三身会齐齐感应到那冥冥之中的危险。
那不应该。
“这究竟是这么回事？”
燕赤霞思索片刻。
但他终究还是选择了相信那曾在无数年里拯救
下一秒，燕赤霞身上蓦然浮现出三道虚幻的影子。
紧接着，三道身影自他身上脱离了出来。
化作三道不同的人影依次站立。
一人手捻花而笑，一人身穿道袍手持拂尘，一人握着赤霞流转的剑刃，不言不语。
这三个人影，毫无疑问便是他三条大道所显露出来的极致。
李太平沉默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忽然之间，仿佛是感受到了他的心意一样，原本如同蛋壳一样保护着外神的黑域骤然再次涌动起来。
燕赤霞的眼中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紧接着，三道人影尽皆展露出绝世的力量。
道蕴流转，佛像一手捻花而笑，另一手，则是平平稳稳地举起，平平无奇地拍来。
道人身影则是垂眉，黑色的身影，白色的须眉，二色显露。
手持赤霞流转其上剑刃的人影同样静默不言，只是抬手，简简单单的一剑刺来。
但仅仅只是这一剑，却引动了这片星域的光彩。
剑与光同奏。
李太平有些诧异。
若换算是在他所处的宇宙，仙圣级别的存在一旦全力出手，哪怕仅仅只是因此而起的气势，整个宇宙便会摇晃荡漾，阵阵不安，甚至于可能引起某些结构的崩坏。
但换到这里，居然只是引起一片星域的异象。
看来，这里不愧是无穷宇宙，一切的事物都会被夸大拉长。
哪怕仙圣级别的存在同样也被放大的力量，但他们的力量终究还是有限的。
佛道剑三条大道同出，刹那间，周遭时空也不由得为之一滞。
李太平却没有过多的动容。
这样的力量，被放大这个宇宙之中后，看似无穷无尽，但实则，境界却远逊于仙祖，也不过只是表现过于他们而已。
他心念一动，黑域居然真的如他心念般涌动起来。
旋即，黑色的奇异雾气翻动不休。
它们化作各式各样的武器，稳稳当当地立在燕赤霞面前。
佛像一掌徐来，自有五指连化的黑色山脉逆流而上。
轰！
整片星域不由得震动起来。
光线都随之变幻莫测起来。
燕赤霞脸色不变，拂尘道人一步迈出。
紧接着，黑白二色化作的道印落下。
另一边，黑域越发躁动不安，随即一片黑暗的天幕破空而来。
黑色的幕布笼罩天际，消磨一切光彩。
黑白二色太极图则宛如磨盘一样地缓缓旋转着。
两者相碰间，不似先前那样震动万分，而是像磨盘一样，大势所趋，缓缓地消磨起来。
但实则，这两者之间的凶险更为恐怖。
现在虽然看似势均力敌，但只要有一方略显劣势，便会宛如雪球一样，被对方越滚越大。
只不过，目前应当还分不出胜负才是。
李太平收回目光。
燕赤霞最后一个化身的人影则双眼开始放光。
耀目炽烈的剑光宛如霞色一样地绽放开来。
那极端恐怖的剑气甚至于令得宇宙空间都微微开裂。
李太平心意一动，黑域滚涌，化作一面盾牌悬立于前。
盾牌甫一出现，便将那无穷无尽的赤霞色剑光拦了下来。
但李太平的脸上却没有任何喜色，反倒是有种果然如此的心情油然而生。
外神在这里被削弱。
不，与其说是被削弱了，倒像是同他们一样，被叙事层世界的人所干扰。
他们以这方无穷宇宙的时空来对外神之躯进行压制。
让它的一切都被削弱了无数倍。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会出现外神的黑域居然与仙圣级别不相上下的情况。
不然的话，哪怕是仙祖，也无法直面外神。
只是，李太平不明白他们这么做有何目的。
如今只是因为他处于沉寂之中，所以才会如此，但实际上，其实哪怕他完全处于沉寂之中，这些人也无法对他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
所以，这样做，有意义吗？
李太平忽然觉得自己的思维似乎开始越来越偏向于外神了，而非人类。
他越来越无法理人类的思想了。
就像是现在这样，他不明白这种无力挣扎的行为的意义。
有什么意义呢？
不过是螳臂当车罢了。
李太平的哀叹无人知晓。
燕赤霞绘出满天剑霞，赤霞剑随之分化万千，散入满天霞光之中，再度刺来。
李太平随心一动，黑域再度变形，化作一柄平平无奇的剑，随之而去。
如果说，燕赤霞的剑就像是满天落霞，无可避免的萧瑟的话。
那么，他的剑便是黎明之前最黑暗的时刻。
剑与剑对峙，剑与剑相撞。
刹那间，剑气纵横交错，却无半点声响传出。
其实，李太平也不知道如今，自己为何要战。
毕竟，他如今其实能做的，应当只剩下等待才对。
结果并不会以他的意志所转移，也不会因此而改变。
但，他依旧想要如此去做。
或许，不是为了什么高尚的理由，而是，仅仅只是想让自己，还记得自己吧。
李太平以意识操控黑域，将其化身为一个黑色的人影。
“终于肯现身了吗？”
燕赤霞此刻的三道人影正同时凝目注视着他。
佛道剑三个化身的眼神虽然不尽相同，但杀意却是同样的。
“不……不对。”
道袍人影的眼神有些错愕，他察觉到了不同：“这道人影之上，尽管看似存在意识，但，终究不是……”
“你在戏耍我。”
剑道化身的赤霞剑再次出鞘。
佛像则是不动声色地再往前踏出了一步。
“佛道剑。”
三个化身忽然齐齐开口。
刹那间，整片星域再次动摇，这片几乎无可穷尽光年距离的星域，此刻正在他的恐怖威压下动荡不停。
紧接着，他们三个人同时又再度迈出一步。
下一刻，三道人影合一。
燕赤霞的模样浮现。
只不过，这一个他的样貌却变了许多。
现在的他，是一个身披袈裟的长发道人模样，他的身后，插着一把木制的剑。
李太平见状，黑域所化的人影平平无奇地抬起手，将掌心对准了他。
“佛道剑。”
这一次，燕赤霞念得极慢，他随意地拔出背后的木剑，一剑刺出。
李太平所化身的黑域人影掌心则凭空射出了一道光芒。
那道光芒漆黑的比最黑暗的黑夜还要黑暗，但却又给人极度纯洁的错觉。
黑光与霞剑交错。
刹那间，黑红两色相互辉映，它们在相互掠夺，又再相互转化。
“佛道剑。”
燕赤霞的声音不疾不徐地从前方传来。
在他声音落下之时，两者一瞬间变作纯粹的黑色，但下一刻，又变作赤霞之色。
不仅如此，赤霞之色还连带着先前的黑光，一齐射了过去。
“佛道剑。”
燕赤霞再次重复道。
刷！
他持剑刺来的身影在这一瞬间跨越了无数光年的距离，一剑落在了黑色身影之上。
但紧接着，令他吃惊的事情发生了。
他那几乎能同时诛杀心道躯三者的剑，居然被其吞噬了。
“佛道剑，佛道之剑吗？”
李太平仿佛能通过黑域感知到那剑上传来的气息一样，露出了若有所思的微笑。
将佛与剑约束于道之内，有趣的想法。
但……
李太平的眼神又漠然起来。
可惜还是没用。
在那几乎恐怖的外神面前，无论什么道，都是无用的。
因为，它是道外之道。
不可以常理度之的道外之道。
燕赤霞似乎也明白了。
他愣愣地看着自己身前穿胸而过的黑色剑刺，眼中流露出若有所思的色彩。
紧接着，他的眼神又掠过遗憾、迷茫等诸多色彩，他看了一眼眼前的黑域人影，嘴唇蠕动，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任何话来。
只是留下了一句呢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们，都被骗了。”
下一个瞬间，黑域横扫过其身躯，将那庞大的道吸纳殆尽。
同时，李太平的意识里居然也多出了有关的燕赤霞的一些记忆。
他先是微微一愣，随即露出笑容：“有趣，真是有趣。”
李太平以意识操控黑域人影，让其操纵着星域变幻。
刹那后，星域恢复成为了原来的模样。
而在星耀的中心，一颗遍布赤色剑霞的星球显得格外的耀眼无比。
它就像是明珠一样，点缀在这片星域的最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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