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事故并不严重，就是车头的剐蹭。
“呦呵，看这车牌和车型，是个硬茬啊！看样子，雷克萨斯这小子，够吃一壶了。”
司机师傅一边跟着前车往前溜，一边点评着那场事故。
而乔栀，眼睛也死死的凝着那辆低调奢华的商务车。
不论是车型还是车牌，她都再熟悉不过了。
“师傅，我可以下车吗？”乔栀皱着眉头，迫切的看向前排的司机师傅。
“开什么玩笑，我可在超车道上，你看，这到处都是摄像头。”因为有交警的疏通，这边唯一可通行的车道都被放行。
司机师傅踩着离合，利索的换挡跟了出去。
乔栀也不好再说什么，眼神一直紧凝着刚刚的事故点，“那师傅你到前面把我放下来吧。”
乔栀以为的前面是路口处的公交站台，可司机师傅一脚油门直接给她拉到了一公里以外的地方，下车时还顺便吐槽着拉这一单生意完全是在做赔本买卖。
乔栀没搭理他，下车前原本还觉得愧疚的，打算适当给一些补偿。
可在听到师傅的吐槽后她严格按照打表计费上的数额付款，精确到小数点后的数字。
大家都不容易，但就冲对方这语气，她就不想惯着。
只是等乔栀再赶回去的时候路上什么都没看到，只有一旁人行道的花坛上残留的一块汽车灯罩证实刚刚的确发生了车祸。
乔栀握着手机，又给穆沂湛打了一通电话，好在对方接到了。
“喂，怎么了？”穆沂湛语气一贯的清冷。
乔栀捏了捏手机，原本已经酝酿好的问题她突然不想说了，转而轻声说道：“没什么，就问你下班没有？”
穆沂湛没说话，但乔栀已经听到了车辆喇叭的声音，扯了扯僵硬的嘴角轻点了点头，“我给你打了电话，也发了消息，你都没有回我，所以…”
那边的穆沂湛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眉心，“抱歉，我刚刚没看到。”
乔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就心情突然很糟糕，明明是想关心穆沂湛的，可却在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什么都不想说了。
“没事，我就跟你说一声，我现在不在家。”乔栀的手指摩挲着衣裙的面料。
穆沂湛刚刚看到消息了，所以轻点了一下头，“好，我知道了，结束前给我打电话，我让旭东来接你。”
乔栀愣了一下，“你今晚有工作要忙吗？”
“嗯，有个饭局。”穆沂湛答。
乔栀深呼了一口气，“不用了，你到时候喝了酒，也没办法开车，让他送你，我自己回去就好。”
“好，听你的。”
穆沂湛这一句话瞬间抽光乔栀所有的力气，这个时候听我的，我的意见什么时候这么有份量了？
穆沂湛并非直男愣头青，所以有些话，不是他没想到，只是选择忽视。
有了这个结论的乔栀冷淡的说了“挂了”两个字便真的挂断了。
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乔栀觉得自己还是很孤单。
在路上这么一折腾，乔栀到了清吧的时候班上的同学都已经到齐。
因为她是最后一个到的，刚上桌就有同学递了一杯酒过来，调侃道：“迟到这么久，必须罚酒一杯。”
乔栀也爽快的接过酒杯，不过是杯啤酒而已，她还算对自己的酒量有一定了解。
“抱歉，来迟了，让各位久等了。”说完乔栀端起酒杯一口闷下去。
班上不少男同学都被她的架势惊到，大学四年，大家都是第一次见到乔栀豪爽的一面。
虽然后来又有不少同学借机敬酒，乔栀都以身体不舒服回绝了。
她没有试过再外面喝醉酒，也不想尝试，就跟贝蒂姐跟她说的，眼前这些同学，以后都会从事影视传媒的幕后工作。
一个不小心，就会成为一个抓到对方手中的黑料。
所以即使她心情好再怎么失落，也只喝了刚开始的那杯啤酒。
好在大家的注意力也没有一直放在她身上，大家一起追忆往昔，把酒言欢当年事，而乔栀，则一直撑着下巴，一副热心听众的样子。
偶尔也会跟着附和两声。
只是没想到班上一个男同学喝醉了，一张脸就跟被煮熟似的，身体摇摇晃晃，但他还不忘爆料，一一列举着班上那些喜欢过乔栀的男生名。
场面瞬间达到高潮，班上的女生都八卦的起哄，部分还没有对象的男的大方的承认着，其他有对象的，也只是不好意思的笑笑。
而乔栀，则在大家的调侃声中匆忙躲到了洗手间，因为她再坐下去，一定会有人借着酒劲起哄，让人现场来个告白。
虽然是闹着玩的，可她总觉得怪怪的。
在她的成长路上，不乏有追求者，而她，自始至终，喜欢的也只有穆沂湛一人。
乔栀一个人在洗手间待了好一会儿，等她出去的时候同学已经走了大半，不少人买了明天下午回老家的机票，所以要赶着回去收拾东西。
班上五十多个人，留在京都加入北漂阵营的不到一半。
用他们的话说，人生本就辛苦，未来的生活只想在一三四线城市，过平淡的日子。
大学四年，大家都感受到了京都的魅力，可他们都知道靠自己是没办法在这里站稳脚跟的，有一部分人不信命，打算再搏一次，而有些人，已经提前离场。
如果可以，乔栀也想做那个可以回到港湾里平淡生活的人，毕竟，拼搏，需要勇气，而放弃，需要底气。
所以，京都这座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城，她不想留也要留。
她没有关系硬的后台帮她找一份在老家体制内的工作，也没有殷实富足的家境任她在家思考人生。
乔栀跟剩下几个同学打了招呼之后也走了，她明天下午还有一个采访，晚睡的话皮肤状态不好。
她来的路上就跟璐璐说了自己今晚有人接，不用她来，毕竟这么晚了，她也不想璐璐因为自己来回折腾。
反正迎宾路位于闹市街头，到底都是挥手即停的的士。
只是她在拦车前，先看到了穆沂湛的身影。
他的车子就停在马路边，黑色的车身，黑色的衬衫，应该是不易察觉的才是，只是在他的头顶，刚好有一个路灯。
冷色调的灯光自上而下撒在他泼墨般的的头顶上，穆沂湛正在和人打电话，一手扶着手机，另一只手搭在车窗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时而弹出手中正在燃烧过的烟灰。
乔栀抱起手臂，就站在原地看着穆沂湛，比起看，更符合的字应该是等，等他处理完工作，等他发现自己。
一通电话完毕，穆沂湛手中的香烟也燃烧殆尽，而全程，乔栀就见他吸了两口烟。
他其实并没有很大的烟瘾，只有在碰上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点燃香烟。
穆沂湛下车扔烟头的时候，也发现了那边的乔栀。
原本冰封的眉眼渐渐舒缓开来，他只是微微张开双臂，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乔栀感觉自己的鼻头立马泛起酸意。
她其实很好哄，穆沂湛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她就立马上勾。
所以乔栀咽了一下口水，大步走了上去，一头扎进那个宽敞舒适的怀抱。
“怎么了？今天不开心？”穆沂湛拥着她上了车，把她扶上副驾驶后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站在车门的地方抚摸着乔栀的额头。
乔栀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开心，或许是因为在洗手间听到同学对她的评价，背后议论她人前背后两幅面孔，有男生在就是勾人狐狸精，没男生在就是清纯小白兔。
这样的议论让她心里凉了大半截，也对所谓的同学彻底失望。
又或许是因为明天就是毕业典礼，而她的父亲，自始至终一通电话都没有打来，亦或者是穆沂湛下午的冷落，他并没有在开会，但还是没接她的电话，就连短信，也没回复。
所以综合看来，乔栀觉得这一天，心情尤其糟糕。
穆沂湛低头在她面前嗅了嗅，眉头一皱，沉声道：“喝酒了？”
乔栀点了点头，撩起眼皮很认真的竖起食指，“就一杯啤酒！”
穆沂湛没在说什么，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系好安全带。”
乔栀在穆沂湛打算要关门的时候伸手拽了一下穆沂湛的衣服，小声的说道：“你先抱抱我！”
先抱抱我，让我感受一下我与你之间并不遥远，我只要一抬手就能触碰到你，这样的实感，才是她此刻最需要的东西。
穆沂湛轻叹了一声，下一秒便沉身压了上来，语气中透露一丝无奈，“我们栀栀最近是不是又胡思乱想了？傻孩子，我该拿你怎么办？”
乔栀默默闭上眼睛，贪恋的闻着他肩颈处的味道，心道，不用怎么办，陪陪我就好，哪怕只有几分钟。
“今天你怎么自己开车了？”乔栀看着坐上驾驶位的男人，有些疑惑的问道。
她刚跟穆沂湛在一起的时候就知道，穆沂湛很少自己开车，原因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里，在路上的时间，他更愿意用来处理工作。
乔栀是故意这么问的，原以为穆沂湛会说出傍晚碰车的事情，而穆沂湛只是平静的启动车子，汇入车流，在看后视镜的时候顺便说道：“兴致来了。”
乔栀无意识的点了点头，装作不经意间扫视着车内布局，“这好像不是你经常坐在那台。”
穆沂湛跟大部分男人一样，也有收藏车子的习惯，云镜台的地下车库里，就停着好几辆他珍藏的超跑。
而他使用率最高的还是这款劳斯莱斯幻影，不为别的，只因为身份摆在那里。
“嗯，偶尔也该换换，比如说，你的香水。”穆沂湛微微侧头瞥了一眼一旁的乔栀，带有一丝挑逗的意味，
乔栀扯了扯嘴角，笑的有些僵硬，她不明白穆沂湛为什么要瞒着她，如果可以，她也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至少这样就不会觉得被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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