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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薄靳绥的礼物


昏暗的拍卖场内,唯一的光亮照在了中间展台被黑布蒙着的压轴物品上。

        观众区头排,戴着金丝镜框的男人微微侧身,态度恭敬地对身旁的人说:“薄总,最后一件竞品是董事长送给你的礼物。”

        男人说话的对方名为薄靳绥,是董事长薄承寒的儿子,两人素来不和,针锋相对多年。

        薄靳绥出现在此拍卖会上,是薄承寒用薄氏要挟,逼他参与。但他没有参与任何一件拍卖品的竞争。

        “薄总,拍卖马上开始了。”

        薄靳绥眼底泛着不明显的黑,狭长的双眸平淡无波,听到对方说话,撩了撩眼皮。

        意料之中没有得到任何回复,但男人毫不介意地继续说:“董事长费了很大功夫。”

        听起来不错,薄靳绥打算跟他玩玩。

        灯光亮起,拍卖师在众人期盼中走上展台:“各位久等,最后一件竞品来自我们会长的捐赠,受会长所托,本件竞品将以初始且神秘的姿态到得者的手中,底价一千万,请出价。”

        话音刚落,观众席一片哗然,甚至有人高呼你不告诉我们是什么东西,我们便不竞价。

        拍卖师却不肯为这件充满疑惑的竞品继续介绍,来宾一时暴躁。

        想起瑞琴会长曾以七千万高价拍出一团空气,而那位买家自此均为上流社会的笑柄,他们害怕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便梗着脖子抗议。

        只有从出现就兴致缺缺的薄靳绥,在拍卖师话音落定之后绅士而优雅的举起号码牌,轻启薄唇:“五千万。”

        吵闹的观众席霎时鸦雀无声。

        拍卖师微笑落锤:“恭喜1号先生拿下本次拍卖会的最后一件竞品。”

        薄靳绥轻笑,在无数打量的目光中起身,修长的身形遮住展厅拱顶投射下来的光,在男人脸上留下晦暗不明的影子:“回去告诉薄承寒,礼物我收下了。”

        男人微微颔首,“我会把礼物送到岁园。”

        “随意。”

        “薄总慢走。”

        薄靳绥一身黑色西装,举手投足间气质尽显矜贵,在满场喧嚷中阔步离去。

        特助林意等在展厅外,薄靳绥出来后立刻开车过去。

        “回公司。”

        薄靳绥靠在车座,疲惫地捏了捏眉心,为了压制毫无规律的易感期,他已经耗费了太多力气,强撑至此时,已是极限。

        林意从后视镜中看着薄靳绥,敛去眸中情绪:“不回岁园吗?您的易感期”

        “没事,回去准备股东大会。”

        “好的。”

        轰鸣声响起,车子缓慢驶出,消失在息壤的街道,也消失在男人的眼中。

        男人敛去脸上的温和,眸色阴狠:“送去岁园。”

        岁园雅致而寂静,二楼卧室的窗外树叶稀松,摇曳着夜色。

        薄靳绥拍下的竞品是一只稀有的金色蝶贝,坚硬的贝壳在薄弱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金光,却满是伤痕,像经历了无数蹂躏与摧残,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得以喘息。

        他还是一只尚未化形的妖精,因为迟迟不化形被家族抛弃,驱离族地时一张渔网将他捕了上来,从此沦为贵族的玩物。

        金蝶贝化形之后容颜绝丽,软萌乖巧,是人人抢之呵护的宝贝。可不知为何,他的身体上却层层叠叠着触目惊心的伤痕,仿佛刚从地狱逃生一般,苟延残喘在漫长而孤寂的黑夜中。

        两天后。

        薄靳绥拖着被易感期折磨到虚脱的身体回到岁园。

        一进家门,保姆曼姨急忙迎过来,接下薄靳绥的外套:“先生终于回来了。”

        薄靳绥松了松领带,声音嘶哑:“嗯,应铮来过吗?”

        曼姨一脸愧疚:“来了,还送来了一个大扇贝。”

        真的很大,有脸盆那么大。

        “什么?”

        “说是董事长送您的礼物,已经已经送到您的卧室了。”

        前些天一群人浩浩荡荡抬着扇贝过来,拦都拦不住。

        曼姨胆战心惊的看着薄靳绥,“对不起先生,是我的错。”

        但薄靳绥只是摆了摆手,“准备抑制剂和营养针,这两天你先回去吧。”

        “先生你的易感期到了吗?”曼姨是个beta,无法感受alpha的信息素变化。

        “嗯,回去吧。”

        没有配偶的alpha需要独自面对易感期,曼姨待在这里只会让alpha更加暴躁。

        “那您注意安全。”

        “好。”

        说罢薄靳绥上楼走向卧室,在他掌心贴在把手上时,屋内传来一声巨响,掺着玻璃破碎和水哗啦洒在地上的声音。

        他站在门口没有动,思考造成声响的一切可能,房间内除了一些死物,就剩下曼姨口中的扇贝。

        小东西挺能闹。

        薄靳绥推开门进去,满地的碎玻璃和沙子融为一体,夕阳余晖从窗户斜射进来,一屋子的闪光。

        空气中都弥漫着海水的味道,实实在在被淹了。

        金色的扇贝正竖着立在他的枕头上,床是重灾区,半片被沙子和玻璃覆盖,水迹漾开,湿到了床尾。

        薄靳绥皱眉,踩着碎玻璃走过去,用空调被包起扇贝丢进了浴室。

        转身回来看到惨不忍睹的卧室,薄靳绥面上流露出罕见的暴躁。

        因为易感期,内心深处的恶劣分子在失控边缘横跳,他像一头被惹怒的雪狼,全身散发着凶狠狂乱的气息。

        额间青筋暴出,薄靳绥吐息粗重,后颈上的腺体释放出大量暴戾急促的信息素,要把房子撑爆一般迅速向四面八方涌去,随之而来的是意识缓慢的流失,他抓住后颈亢奋的腺体,死死压住,拿起手机拨通沈灼的电话,却一句话都讲不出。

        沈灼听着电话里压抑的喘息,立刻反应过来,“十分钟,忍忍。”

        薄靳绥已经靠药物压制了三年的易感期,在那之后的任何一次易感期,都将是之前未能释放的总和。

        沈灼一刻都耽误不得,立马收拾东西出发。

        当他一路超速赶到薄靳绥的卧室时,两种不同的信息素味道顺着门缝飘了出来。

        ——是熟悉的雪松味alpha信息素和陌生的香草味omega信息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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