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首探河岸
“恶灵昨晚进的就是这位沈彩家里,二师兄,我们要不要去看看那位生病的老奶奶吗?”
“看情况,恶灵还没有下手。”周易道:“只是被恶灵的邪气缠上,自然病重难愈,只要让恶灵不要再靠近这户人家,好好休养,病人自然会慢慢好转。”
“它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去河边问问它,自然就知道了。”
叶安然抬头看看蓝天道:“我一点儿都不好奇,不想知道。”
“安然哥哥。”叶安然听到有人喊他,回头,只见妞儿从刚刚在看大马的娃娃堆中跑过来,开心的拉起他的手就往家里扯:“安然哥哥,来我家看小兔子,快来。”
叶安然配合着被妞儿扯着往前走去,一路听妞儿讲着兔子多可爱。周易无奈在后头跟着,感慨着小师弟有了妞儿妹妹,就不要师兄了。
来到沈勇家,一进门,沈大娘正在院子,坐在小板凳上择菜。妞儿放开叶安然的手,跑过去窝进沈大娘的怀里腻歪着道:“奶奶,我带安然哥哥来看小兔子。”
“沈大娘好。”叶安然道。
“哎,小然来了,快进来玩。”沈大娘招呼道。
妞儿跑来拉叶安然去院子一边,角落处用木栏栅简易的围起一块地,里面有两只小兔子扑腾着,靠墙放着两个从隔壁鸡圈移过来的鸡窝,当做是临时的兔子窝,旁边还放着一堆新鲜的青草。
周易慢几步跟着后面进门:“沈大娘好。”
“小易也来了,快进来坐。”沈大娘起身搬来几个小板凳,又给他们倒了茶:“妞儿得了两只兔子,就跟得了个什么宝似的,四处跟她的小朋友炫耀。”
周易在院子坐下道:“这得多谢妞儿,我这小师弟就缺小朋友跟他玩。”说罢,周易看着蹲在兔子圈旁的叶安然,听到小师弟说“兔兔好可爱”的声音,内心腹诽道:你平日流着口水,盯着火堆上的烤野兔的时候,可不像是现下的模样。
沈大娘择着菜,边上一大一小两人,各自拿一根青草抢着喂兔子。
周易拿了根青菜在手里,观察了会儿沈大娘择菜的手法,很快也上手了。
“沈大娘,我看清阳河岸几棵槐树长得不错,是村里人种的吗?”周易趁着这会儿打探问道。
“这个我倒没留意,嗐,地里长树了再正常不过了,庄稼人“手停口停”,谁会留意这个。”沈大娘想了想:“要真想知道,可以问下常山,他自小就喜欢坐在河岸那块大石头上。”
“常山?他自小就喜欢坐在河岸吗?”
“是啊,他家就在岸边那间草屋。”沈大娘一边择菜一边道。
“我们进村子的时候见过常山,沈勇大哥跟常山也很熟吗?”
周易这一问,真是打开了沈母的话匣子。
沈母叹了口气,不自主跟周易感慨起来:“是啊,小时候,勇儿和常山几个经常一起玩。说来常山娘也是命苦,都说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可惜常山娘只在鬼门关走这一趟就回不来了。常山很小的时候,发过一次高烧,没想到之后脑子就不大灵光,常山他爹花尽积蓄,带他去镇上四处求医,也不见好。老天抓弄人啊,后来常山他爹也病了,走了。留下常山奶奶拉扯着常山长大,日子过得苦巴巴的。”
沈大娘停下择菜的手:“常山奶奶近半年精神也不好,有几次出去山脚挖完野菜,竟然忘了回家的路了。勇儿打完猎下山,遇见她在山脚下乱转,就带她回家。有时候勇儿打的猎物多,也多做一份给送过去。村里有些以前跟常山他爹熟的,也有一直照顾着他们,可这,以后若是没人照顾常山,也不是个办法。”
周易见沈大娘担忧的样,便没有继续问下去,找个由头,说到其他话题去了。
叶安然和妞儿玩了好久的兔子,又一再保证明天再过来一起玩,然后妞儿才放行让安然和周易回去了。
————
“啊?还去啊?不要吧。”叶安然抗拒道。
周易拿着佩剑一把拍在叶安然屁股上:“身为御道宗弟子,降妖除魔,为民除害,身先士卒,瞧你这是什么没出息的样子。”
周易带着拖拖拉拉的叶安然来到村外道路边,左侧清阳河河岸边一片宽阔的草地,沿着河岸种着约莫有十几年树龄的七八棵槐树,右上方的大石头上正坐着一个人。
叶安然抬手挡了挡刺眼的太阳,眯眼瞧了会儿:“是那天跟沈勇大哥一起遇到的人,沈勇大哥叫他常山。”
“走吧,下去看看。”周易率先走下斜坡,叶安然随后。
来到大石头边上,叶安然试探喊道:“常山大哥?”
“你们,你们是谁?”沈常山停下编织草蝈蝈的手,抬头问道。
“我们是沈勇大哥的好朋友,昨天我们见过面的,就在这上面的道路上,你还记得吗?当时你说让沈勇大哥今天来找你玩。”周易指了指斜坡上的道路提醒道。
“哦,我记得了,你们跟在小勇身边。是小勇让你们来找我玩的吗?”
“是啊,我叫周易,这是叶安然。”
“以后玩游戏,我会叫上你们。”常山开心道,又看看旁边的草地,抱怨道:“这草地好像变小了,就没那么好玩了,以前我们在这里跑来跑去可宽了。现在好像变小了,从这边跑到那边几步就到头了。”
叶安然笑道:“那是因为你长大了。”
常山疑惑的指着这片空地道:“那为什么这片空地不长大?”
叶安然一噎。周易笑出声,也不知道是笑沈常山还是笑叶安然。
“小勇,你每天都在这里干什么呢?”周易问道。
“我在等小文回来跟我们一起玩游戏,我们有很多游戏可玩,小文还会讲故事,玩饿了我们还可以围在一起煨东西吃。”常山抓着手里的草蝈蝈,手舞足蹈道。
“你们?还有谁跟你一起玩游戏呢?”
“有钟鸣,小文,小勇,啊彩。你们认识钟鸣吗?他不喜欢我们叫他小鸣,你们记住了,下次带你们一起玩的时候,不能叫他小鸣。”常山很认真的道。
“小文去哪里了?”周易继续问道。
常山没有说话,伸手指了指清阳河,又收回手拨弄着手里的野草。
“为什么要小文回来了再一起玩游戏?小文走后,你们就没有一起玩游戏了吗?”
常山挠挠头道:“我也不知道,他们都不来玩游戏了,一开始奶奶也不许我来,奶奶说小文走了,不许再来河边玩。”他甩甩手里拿着的长草,尾端缀着一个编好了的草蝈蝈。他闷声道:“但是我有偷偷来,奶奶很忙,后来也没有不让我来河岸玩。”
叶安然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小文有回来过吗?”话落,一个阴影在水面划过,“哗啦”一声,河水掀起一波水花拍在河岸上。
叶安然被吓的后退两步,站在二师兄身旁,内心不停默念驱鬼经文。沈常山一下被河水吸引,从大石头上站起来,望着河流道:“好大的水花。”
叶安然忍住害怕继续问道:“常山,这几棵槐树你…?”
“啪”一声,一个更大的水花拍向河岸,水声“哗啦啦的”,把他问话的声音掩盖住了。
“二师兄。”叶安然抬头看着周易。
周易摇摇头,望着河水荡荡,附下身凑到叶安然耳边,阴森森的小声道:“他这是在说,我一直在河底看着你们呢。”
叶安然倒吸一口凉气,浑身寒毛都竖起来。
“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东西了。”周易道。
“二师兄,要把河底的东西逼出来吗?”
“怎么逼?这清阳河可是他的地盘,水越深恶灵怨念越大,你打算把河水喝干还是用符纸把河填了?”
“那怎么办?”
“走吧,回去了。暂且看看它到底想干什么再说。”周易道。
周易跟常山约好,等小文回来再一起玩游戏,便带着叶安然走了,上了斜坡,来到道路正准备回去。
突然,河面吹起一阵妖风,河水翻涌。对面田野齐膝的野草沙沙作响,翻起绿色波浪,几棵槐树亦被吹得沙沙作响。妖风一路吹过草地,响起细碎的声音,树叶子、草叶子被卷入半空中转着旋儿。烈烈妖风越过斜坡,携草飞沙,吹起周易和安然的白色长袍,头发和发带乱舞。
周易站定,一股剑气在萦绕在周易的佩剑上,叶安然往周易身后躲了躲,两人戒备的盯着河流的方向。
突然,阳光下的槐树叶子绿的像在发光。每棵槐树像是被充盈着无尽的生机,树枝末端快速抽出长条,冒出新芽,长出嫩叶,结出一串串淡黄色花苞,悬挂满枝头。远远望去,每棵树上都铺满米黄色碎花,淡淡的若有若无的槐花香飘过来。
叶安然看的呆愣了。周易看看沈常山,他仿佛没有注意到这一切异像,还如常般坐在大石头上,又拿着两根野草长长的叶子编着草蝈蝈。
“二师兄,这恶灵是在挑衅我们吗?”叶安然扯扯周易衣袖问道。
“走吧,回去好好休息,今晚这恶灵怕是要异动了。”周易带着叶安然走了。
一路上,抚星村还是热热闹闹的样子,树荫下几个老人家聚在一起纳凉聊天,手上也没闲着,有的在做着针线活,也有的在掰着玉米粒。
年轻力壮的男女在田里耕作,半大小子也不怕热辣的太阳,嘻嘻哈哈满田埂跑来跑去。偶尔听到几个大人聊着村里的家常事,间杂着大人对调皮捣蛋的小孩的喝骂声,也不乏几个懂事的小孩,跟在后头帮忙做些拔拔草、翻翻土的小事。
日头渐落,田里的人们扛着农具陆陆续续归家,家家户户炊烟袅袅,大米饭香味飘出,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灶头柴火燃烧噼噼啪啪的声音,催促着顽童回家的声音。
“常山,回家了”河岸又响起常山奶奶的声音。村落里热热闹闹的人间烟火气,仿佛将这个村子边缘冷锅冷灶的草屋隔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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