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习惯

清州市，印有明华中学四字的校车慢慢驶入清州一中，也就是这次市里竞赛考试的考场，随后进入的是盛高中学。

        张淮晕车，所以一上车他就戴上眼罩倚靠窗边闭眼睡觉，他选的位置是在前面，边上是半敞的窗户，江书节坐在他的身边。

        当车身摇晃即将停下时，江书节伸手轻轻扯了扯张淮的袖子，小声提醒，“到了。”

        清州一中的校园面积约莫有两个明华中学那么大，校车停在学生活动中心对面，在往前走上几十米路就是食堂，这个点还没有下课，校园大道显得冷清。

        江书节走在张淮身边忍不住多看他几眼，可能是长时间枕着窗边的缘故，少年白皙的额头上有着团红晕，冲淡了几分沉稳内敛的气质。

        行李箱的轮子碾过铺有黑石子的道路，一行人在带队老师的带领下沿着路边成纵队走，队伍后面就是后下车盛高中学的学生。

        两个中学的学生校服很相近，蓝绿打底的外套，下面是宽大的校裤，除了校徽与印有字迹不一样外，乍一眼看过去会难以分清。

        领带老师们都是提前来踩过点的，中途有清州一中的负责老师接应，他们陆陆续续来到一栋宿舍楼下，里面已经有人提前住入，看见有其他学校的人到来纷纷于走廊边上探出头。

        男女生宿舍不在一栋，上至五楼转角处就由学生两两组队自行抽签决定宿舍分配。

        两个人一间房着实出乎张淮的意料，他甫一看向江书节，后者就涨红着脸急急忙忙说去抽签，生怕张淮与别人分到一间。

        张淮眉眼微挑，有些意外江书节的紧张，不过这样也好，他原本也是打算问江书节想不想跟他一间的，毕竟与其他陌生同学相比，张淮更宁愿接受江书节。

        抽到的纸张上面有着对应的宿舍号，拿着纸张找老师拿完钥匙后，走廊里就响起脚步声以及轮滑声。

        宿舍门是木门，推门望去相对有些窄小，入门是鞋架与行李架紧挨着，接着是不大的洗漱台，里面就是铁架床以及一张长桌子与两张凳子，有阳台，不过阳台不大。细看起来倒像是学校里的招待处，这里的卫生是提前打扫过的，很干净，校方还贴心地打开阳台门窗透气。

        两人的行李箱需要一定时间整理，而这空间着实不大，张淮就让江书节先整理，他坐在凳子上翻阅学校发的注意事项。

        耳边簌簌响起的声音让张淮回头看去，江书节背对着他蹲在地上收拾东西，张淮的目光不经意落在床上铺有的垫子以及被子时慢慢皱起了眉，他忘记了一件事，张淮脸上出现纠结。

        张淮知道自己的心理洁癖很古怪，他已经在努力克制了，可有时候的接受过程很漫长，他无法说服自己在不知明的床上睡五天。

        甚至忍不住往深处想，学校肯定不会为了一次竞赛重新购置棉被，那么这棉被可能就被其他人睡过，可能他们会在床上吃东西，会把各种污渍带到床上……张淮越想眉心越是紧蹙，他说服不了自己。

        “我出去买点东西，你有什么要带的吗？”张淮问江书节。

        江书节摇头，他的东西有点多，正收拾到一半，显得很是杂乱，可听见张淮要出去时他有些意动，低头看看地上的东西，江书节加快动作先将它们放回行李箱，“我跟你一起去。”

        五分钟后，两人来到学校里面的超市。

        张淮循着指示牌往里面走，在堆满生活用品的货架上没看见想要的东西后微微失望，仍不愿放弃的转而问老板。

        “我带了毯子你要吗？”江书节走在张淮身后适时说。

        张淮回头看他，江书节眉眼低垂，如墨般黑的发下是惊心的白，干净如山巅的初雪，张淮定定注视着他，半响才说回去看看。

        待气氛开始流动时，江书节紧着前面的脚步，悄悄松了口气，放开已经掐出红印的掌心，嘴角忍不住翘起，不自觉流露出简单的开心。

        见到薄毯以及整洁的床单被套时，张淮在这一刻深深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看懂过江书节在想着什么。

        床单被套很新，不像是奶奶会塞进来的，而他们两人间只有张淮有着偶尔严重的洁癖，张淮缓慢垂下眼，这些齐套的东西不用多想就知道是给他准备的。

        江书节抖开床单铺在下面的床上，他有些费力地将被子挪到角落，床铺里面的位置他需要弯腰才能铺好，终于铺完后江书节发现张淮一直看着他，以为是自己没有做好，他呆愣会讪讪解释：“床单已经洗过了的，很干净的，你睡下铺比较好，我之前是睡上铺的，睡习惯了……”江书节越解释越慌张。

        张淮走过去将被子腾到凳子上，从桌上打开被套，示意江书节帮忙。

        江书节急忙走过来与张淮一齐套被子。

        张淮：“我们睡一张床。”

        江书节怔住，然后点头说好。

        床铺收拾好后，张淮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他带的杂物不多，除了必要的换洗衣物洗漱用品外他还带了几本小册子，因此收拾得很快。

        在老师的带领下，明华中学的学生于食堂吃过中餐后便在教室集合，等待老师们开会。

        说是教室其实更像是大礼堂，除了明华中学的学生外这里还有其他学校的学生落座，不同学校间有着分明的界限，校服的颜色样式也变得多了起来。

        明华中学的位置在中间偏前，张淮与江书节坐在靠后的位置，他们身后是盛高中学的学生。

        没一会，大礼堂里几乎就坐满了人，两侧的电风扇来回摇摆，不过依旧热气腾腾。

        大会开始，先是开幕仪式，接着是老师讲话，省去无聊环节，最后老师们开始强调这几天的纪律。

        为了更好的管理，来参加竞赛的学生需要穿着校服便于区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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