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雏鹰展翅
“平川侯，你可以向朕提出一个要求。但凡朕能够做到，一定会答应你。”
说出这句话的可是宴皇，占据这片大陆将近一半地域的宴国之主！
夏桀面露慈祥的看着坐在阶梯下的叶良，好像无意的提了一句：“说起来，朕的二公主年岁和平川侯也是相近，也有这么大年纪了。”
一时间，朝堂之上的百官几乎是同一时间向着叶良投射羡慕嫉妒恨的眼光。
夏桀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显然是看到叶良的潜力，不，更准确的说是实力之后，想要把公主许配给他。
这等恩宠简直是离谱。
上次叶良身着黄金袍出席朝会提出想要更改军演大会的模式的时候，本以为他会惹起夏桀的不满而导致平川侯府更加落败的百官却看到夏桀反而对他关心有加。
这才几天，拿到军演大会第一的叶良就又得到皇帝有意无意想要赐婚公主的暗示。
要不是所有人都确定叶良真的是平川侯府的嫡子，他们都要怀疑叶良的父亲到底是谁了。
“臣只有一个要求，愿陛下可以许臣前往玉门关镇守边疆，继承父亲的意志。”
人与人真的是不一样的。
洪家当年愿意镇守边关，那是和皇帝的交易。他们是被高官俸禄所收买，方才前往边疆镇守玉门关，归根结底，他们也不是甘心去做这件事。
所以他们仇视平川侯府，因为他们觉得是平川侯夺走了本来是给他们洪家的蛋糕。
但是实际上，平川侯纵使身负要职，却从来没有依仗自己的高位和大权为自己谋求过利益。夏桀赐予的赏赐中除去极小一部分被他留下来作为支付平川侯府的日常花销之外，大部分的都被他用来赏赐给手下士兵以及抚恤逝者的家庭。
叶良的父亲是为了利益镇守边关十年，只是他追求的不是自己的利益，而是整个宴国无数平民百姓阖家欢乐的利益。
叶良也是一样。
其实再那天夏桀前往平川侯府慰问的时候，叶良就暗地表露过自己的想法，只是被夏桀装糊涂混过去了。
“臣从前希望能够步入朝堂，做一位能造福百姓的好官，也算是从另一种方式实现了父亲一辈子的坚持，”叶良语气坚定道，“但是现在，臣有能力负担起玉门关的责任，那就不想迂回曲折，只愿重新扛起平川侯府的责任。”
夏桀从坐上皇帝的位置以后，就再也没有真正发自内心的相信过任何人。
不仅仅是满朝群臣，甚至包括自己的子女都没有得到他全部的信任。
人心难测从来都是不变的真理，而这些年来的所见所闻也告诉他人心根本毫无道理可言，没有能够让他完全有把握的人。
当年的平川侯就是这样。
平川侯没有反意，也不曾有过二心。夏桀一次次告诉自己：你是可以相信平川侯的忠诚的。
但是无数个不眠的深夜，他的脑海就不受控制的浮现一个念头：万一呢？
万一平川侯之前的忠诚都是演的，万一他的朴实形象都是他包裹在狡诈内心上的外衣呢？
万一他被大商开出来的条件诱惑，背叛了宴国呢？
夏桀从来没有怀疑过平川侯的力量，力量做不了假。
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都不能直接让手握重兵的平川侯彻底远离自己的视线，逃出自己的把握。
于是，他盯上了平川侯的妻子和儿子。
二人最后以保护的名义被强留再玉京。
平川侯用自己十年血战证明自己绝对是忠诚于宴国的。只是直到他死后，夏桀才完全相信他。
不后悔吗？怎么可能不后悔！
夏桀也想过如果自己给平川侯多一点信任，是不是最后的结果会好一点，甚至他能够继续做那座宴国不朽的城墙。
对待这位可能是当时唯一可以被夏桀完全相信的臣子死去的歉意，夏桀让年幼的叶良继承了平川侯的位置，甚至还赐下金丝袍。
现在，长大了的叶良竟然和他的父亲一样，希望去镇守玉门关。
当年的平川侯也是这样站在自己面前，希望前往边关镇守。
那时候的他眼里有百姓，有宴国，有夏桀，甚至有麾下无数士兵，但是夏桀从他眼里看不到他自己。
那种眼神崇高到夏桀觉得那是演技，是故意摆出来欺骗他的把戏。
所以夏桀允许他前往玉门关，却要他的根一直被关在玉京之中。
十年前的夏桀和现在的夏桀有区别吗？
十年前的平川侯和现在的叶良一样吗？
他真的能够相信叶良手握边境大军之后不会谋反吗？
他甚至都不用主动反叛，哪怕只是装作不敌都有可能将宴国陷入火海。
从叶良说出他的要求之后，朝堂里全都安静下来，等待夏桀的裁定。
清晨的天空微亮，仅剩的声音是点亮的灯笼里烛火噼噼啪啪的燃烧声。
“哎——”
没有人知道夏桀在为何叹气，但是他们知道，夏桀有结果了。
“平川侯叶良，”夏桀感觉自己就像是自暴自弃，他再也不想面对当初得到平川侯死讯时的那种汹涌而来的悔意，“朕答应你。”
叶良都不敢相信夏桀居然答应了，这本来不是他的目标啊。
按照他和武纩所商量的，应该是先由叶良提出一个比较过分的要求——继承他父亲当年的责任，也就是成为玉门关的最高将领。
但是这个本来是不会被答应的。光是叶良现在的年纪就是一个大问题。
然后等夏桀拒绝之后，武纩就会站出来给一个提议——让叶良担任他的副将，积累实战经验。
在前一个高要求被拒绝的情况下，说要满足叶良一个要求的夏桀很有可能迫于保证他承诺的可靠性而同意。
可是现在计划又一次脱离了叶良的掌控。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叶良刚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准备谢恩，就被夏桀摆手制止。
“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喜欢二公主吗？”
“这······”
叶良现在的表情简直和那天马车里的夏云纤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答案不言自明。
“既然这样，还是大婚之后在前往边关赴任吧。不过边关凶险，你可得好好照顾你母亲，还有朕的女儿。否则，不用我多说吧。”
“谢陛下。”
叶良听明白了夏桀的意思。
女儿许配给他了。
家人也都可以自己安排，不像是自己当年一样做为人质。
职位，也给了。
这是在做梦吗？
“另外，武纩将军，麻烦你配合一下叶良，尽快帮助他熟悉玉门关的一切事宜。”
“臣遵旨。”
看着兴奋的叶良，夏桀用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微小声音说道：“平川侯啊，朕还是想要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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