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射人先射马，开局先送塔
老秃的模拟结果很准确，方立可以看到天空的变化与往常不太一样。
墨夜无星无月无光，而其降临时，你能感觉到那种光亮被逐步吞噬的可怖感。
盘旋在楼宇间的乌鸦，逐渐在黑夜之中隐匿了身形。
方立叼着一根棒棒糖，蹲在了中层区的高架路桥边上俯瞰着一切。他的动作看起来有点像是在解决一些人类最基本的生理需求。
不过来往的车辆也没有人会停下来闻闻看这里有没有味道。顶多也就是路过的时候，会使劲用车辆自净器反复洗涮车身，生怕沾上什么不该沾上的东西。
方立这个时候，其实就在荒人酒馆的上方，他也是在酒馆那里跟老霍待到时间差不多了才攀着柱梯到这里等待墨夜降临的。
因为这里是距离三个地点移动距离都差不多的地方，为了防止被人目击，方立戴上了老秃珍藏的护目镜，还把老霍后厨的围裙顺了出来，反着穿也能算是个披风。围裙中间还有个大大的“荒”字，看起来还更气派一些。
本次行动，将由方立负责具体行动，老秃在家中通过布置好的感应器判断出三处地点哪里出现了疑似龙伥的活动迹象。
普通平民可掌握的科技水平还是有限的，哪怕老秃动手能力再强，也没有办法徒手搓出火箭来。不过......飞机倒是可以打一打。
“你可要做好准备，墨夜又不一定只会有一只龙伥出没，别把无线耳麦弄掉了，这玩意很贵的。夜视护目镜也别弄坏了，那是我女神离开荒城前送我的，我平时都舍不得戴呢......”
耳麦里老秃像个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的，因为方立现在身上一堆东西都是他支援的，昨晚给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挺心疼的了。
“放心，一定给你完耗五损地带回去。”
方立含着棒棒糖说话含糊不清，他看天空愈发暗沉下来，周围楼宇的墙面也再难看清，方立戴好了夜视护目镜，虽然成像效果还是很差，但好歹能够看得见轮廓。
有了这玩意，方立有些期待和龙伥交手的感觉了。
“有感应了，不过......三个地方都出现了......”
老秃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是有什么事情在他们都预料之外。
“三个地方都出现了，那...哪个地方的感应最弱？”
方立倒不是不想都解决了，毕竟每一个龙伥都有可能给荒城的任何一个家庭带来不幸。
就像他家那样......
也是昨日他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家所在的生活区里在第一次墨夜时突然出现了一只龙伥，在狭小的生活区里疯狂地杀戮、传递龙咒，因为死伤的人太多，整个生活区的血渍甚至无法渗进土壤中，在地面凝固成血痂，荒城政府才迫不得已把整个生活区想办法挖土三尺挪走。
可......爱人先爱己。
方立还是打算先把妹妹治好，再考虑自己有没有余力做多余的事情。
“最弱的，应该是二号路桥那个堕落者生活区，虽然没有办法准确得到反馈，但是三个地点的感应里，这个地方的最微弱，也相对来说比较固定。”
“那刚好，我出发了。”
方立最后一次检查了一遍自己身上的装备。他总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但是检查下来的结果却又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墨夜的荒城在等待着他！
如果顺利的话，或许今晚就能够收集到足够的源血，当然，也有可能一滴都收集不到还把自己的小命搭上了。
不过，收集不到的话，妹妹也没机会了，那样自己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所以，准备战斗吧！
方立在高架路桥边的宽厚的水泥栏杆上站了起来，感受着荒城中顺着高楼缝隙挤来的冷风，他却觉得热血沸腾。
他张开了双臂，整个人成一个“大”字型，从栏杆上一跃而下。
那一霎那转变来的失重感，让方立心跳再度加速，不过这种心跳的变化反而让他身体的力量更为强大。
“芜湖！”
这种兴奋和刺激让方立整个人都有那么一丝的疯狂，虽然他想开口喊上一声起飞，但是灌进嘴的风已经足够让他闭嘴。
他伸手想要打开背后的滑翔伞，借着这股风势一路滑翔到二号路桥的生活区去。
不过......
我滑翔伞呢？
方立脸色大变。
此时，方立准备的滑翔伞便携包，正安安静静地靠放在荒人酒馆的后厨冰柜旁边。老霍匆忙地给荒人酒吧里的客人们准备着下酒的食物，到冰柜取一些真空包装的冻品，突然发现了冰柜旁放着一个背包。他提起来看了看，不知道这是什么，可能是方立忘在这里的，等他回来再给他，老霍把这背包又放了回去。
他根本不知道。
方立在短短的一瞬间，想了很多，像是人生走马灯一样。
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都早已在暗中标号了价格。
哪怕方立身上那拉风的围裙式披风是他顺走的，而不是命运馈赠的，但实际上命运已经用他的脑子记性和滑翔伞做了等价代换。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这种行为，放在梦幻游戏厅里的那些游戏中，一般被称作：开局就送塔。
滑翔伞在哪，方·我开局就送塔·立并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干点正事减缓一下自己下落的速度的话，他的下场应该就是“啪叽”的一声拍在地上变成一滩肉泥。
可能连都发不出那声“叽”吧。
只剩下“啪”了。
好在，他有备选方案，虽然这个备选方案不是为滑翔准备的。
方立挣扎着迅速把自己的裤腰带解下来，这腰带并非普通的裤腰带，而是老秃的特殊珍藏。这是一种可以超强度伸缩的弹性绳索，据说可以拉伸到上百米。而且在绳索的一头可以加装多功能索头，让你更好地在生活中的更多地方使用它，比如花园、厨房、搬家、情趣酒店......
方立从来没想过自己的手会快到这种程度。
在空中完成了解裤带，换超强磁吸索头这两件事。
不过他也即将要快乐坠机，他视线中和地面的距离也在极速被拉进。
“走你！”
方立适应了失重状态，在空中使劲将手中的磁吸索头朝着前方一处高架路灯抛了过去，他的人也背过身来，总不能脸着地对吧？
“噹吱！”
一声清澈的脆响，还有钢铁支架因为不堪重负而发出的嘎吱声。
那路灯的支架受到了突如其来的巨力，瞬间弯曲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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