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人欲谋财何取义 偷天换日万金来

所谓“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这世间恐无一人不想天降横财，过上锦衣玉食、纸醉金迷的生活，这是人性，是本能。
  因为财富往往与权势密不可分，相辅相成，而人们向往的自由，或只有这两样给的简单直接。休说你富可敌国，但腰缠万贯、挥金如土也可尽显威武霸气，令人肃然起敬，周人岂有不趋炎附势之理？富贵尊荣、一呼百诺，自不在话下。毕竟这世上“富贵不淫，威武不屈”的英雄志士少之又少。
  之于富人和名人的世界，民众心慕神追，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可望而不可及，你要知道，小富靠的是一个人的勤奋，而大富靠的是命运和认知。你没有根基和机遇恐美梦难成，仅靠你的吃苦耐劳、勤奋努力怕也只是小富小贵，难有破壁飞去之景。
  尽管如此，“谋财”依然是人们梦寐以求的，并会不经意地放到日常行为准则中去。对于财富的追求，人们锲而不舍、持之以恒。
  但处事都必有规矩，行事必有规则，只有在遵循法律法规的基础上，找到事物的客观规律，再佐以天缘奇遇，加上你“飞扬跋扈为谁雄”的勇气，勤勤恳恳，精诚所至，说不定你能发现暴富的诀窍。
  韩若冰发现的能一夜暴富的诀窍便是虚假欺人、以次充好。他效仿5年前于古林油田卖区块的操作以谋生机。
  因为有过经验，此次，韩若冰更是假戏真做，精心布局，一切按固井、测井、射孔、试油等流程，按部就班操作。并暗使邱牧阳与新闻媒体联系，打造声势，这番操作无疑卓有成效、立竿见影，远胜当年。出油消息一出，引起庆北油田的巨震，骇目震心之余，人们不免羡慕不已，更引起一大批石油淘金者涌入庆北这个边塞小县城。
  当起山公司有卖区块的意向不胫而走，各石油矿业公司便蠢蠢欲动，怎不趋利慕财？
  这抬高区块转让价格的事情便是尹林，也就是现今的尹茂森暗中配合的事情了。庆北油田几位石油大佬的数次商谈便是他暗中撩拨灯芯，貌似打压价格，实际是欲擒故纵、去危图定。
  来庆北油田前，尹茂森便嘱咐韩若冰对两人的关系要严格保密，不能跟两人之外的任何人说，以便紧要关头，暗中策应，只有隐藏了关系，与人相处时，对方才能无所顾忌，言行随意，从而得到深层次的信息，试想你会明目张胆地在一人面前说他父亲的不是吗？道理大致如此，更别说给人造成两人互无关系的印象，人便会漫不经心、麻痹大意，从而有产生决策上失误的可能。
  韩若冰一直谨遵嘱托，不曾有一丝泄露，甚至连邱牧阳、孟凡千都未从知晓，更休说他人了。自然，谢雨文，也就是谢雯雯是肯定知道的，他是易茂森的义女。
  当然，事无巨细，弄假成真的操作，难免有纰漏和遗憾。例如，韩若冰决定卖区块以求起死回生的想法产生的同时，钻井队已经在搬家，他只好安排孟凡千雇了一辆重型吊车悬挂天滑轮配合沐平测矿院庆北项目部进行测井施工作业，这一点显然不符合常理。不过，他以钻井队日费过高解释虽牵强附会，也算勉意强解，堪堪说通。
  他安排沐平市测矿院庆北项目部电测队进行完井施工操作的同时，已经让邱牧阳联系上了延庆市日报社记者江小爱，也并且打给张世铎的电话，之后的饭局，以及其后谢雨文负责的销户、孟凡千负责的倒灌原油等事项的操作流程和处理方式都在有条不紊地同时运行。区块采矿权买卖必须速战速决，必须在短时间完成所有操作，不能让购买者不思考，又不能给太多反思的机会。时机需要恰到好处，哪怕难成预期，也要果断处置，不能迟疑不决，迟则生变。
  他安排孟凡千近两周的夜间连续倒灌油，较5年前于古林的操作难度稍大，毕竟当初有3口井出油，油井现场就能解决油源问题，而此时，除了交通方便，别无优势，孟凡千谨遵嘱托，用金钱说话封了运送原油罐车司机的嘴，也算处事隐秘。
  整个区块买卖价格，韩若冰是按庆北油田出油区块的市场价操作的，起山A区、起山B区以至AB整个区块，休说卖在1亿之上，便几千万他也会心满意足、称心遂意，确保兄弟三人此后必衣食无忧。谁不想一本万利、骤发横财呢？但毕竟自己的区块是三口干窟窿，不曾有一口井出油。在资金枯竭，几近陷入绝境的情况下，生存才是重中之重。
  邱牧阳关于庆北油田石油圈闭、储集层的陨石坑理论触动了他，使他有留下一个区块的想法，以图静观其变，毕竟单卖A区或B区都能达到自己的心理预期，为什么不留下一个区块，以备后用呢？若情势变好的情况下，说不定能有机会拿卖区块的钱“翻牌”去呢。也并且卖掉一个区块获得资金后，去继续钻井采油也是人们的正常思维，人之常情，如此也能打消周围人众的疑虑，何乐不为？

  因此正是这种心理想法，也就是对整个区块1个亿的心理预期，使得韩若冰于那日午时二八大杠烧烤城，众大佬聚会时放出去的话是A区3.2个，B区1.3  ，无论哪个区以哪个价位成交，自己都志得意满。
  由于尹茂森的鼎力相助，暗中撩拨导演。起山A区终以3.2亿成交，这结果让韩若冰欣喜若狂，已算是千古奇遇。这正是：
  十年奔走事空哀，有意栽花花不开。
  人欲谋财何取义？偷  天换日万金来。
  1600万，对于邱牧阳来说，已经是天文数字，虽是担心父母收到钱后会心潮澎湃、血液上涌，但也没有办法，只能尽快打回去。这是他听韩若冰对起3井的倒灌操作而有的担心，他担心起3井会很快停止出油，从而弄虚作假的事情会瞬间暴露。
  “你原来在古林油田可以这么处理，是因为油井本身是出油的，地层有压力，而现在起3是干窟窿，地层压力很小，你倒灌进去，气体排出，原油有很快流失的可能。”邱牧阳望着韩若冰一脸无奈。
  “我不是专业的，想到的也只能是这了，事已至此，别说了，赶快把钱分了，防止意外。”韩若冰心里也是一阵的惶恐不安，他目视谢雨文叮嘱她赶快办理。
  邱牧阳立刻联系父亲，让父亲拿他和母亲的身份证分别去工行、建行、  农行、中行、邮政储蓄各办理一张银行卡，并通过短信形式将姓名、银行名称、银行账户发过来。邱牧阳电话确定无误后转发给谢雨文，嘱咐她每卡打150万。他电话通知党湘云新办农行卡，让谢雨文打过去800万，而他自己庆北的农行卡仅留有50万，以备现场使用。
  当他提出沐平农行卡上还有40万的时候，韩若冰瞪了他一眼，邱牧阳知道再提会让韩若冰和自己都感觉不适，便不再吭声。
  谢雯雯说：“老三，为你的事情我需要一下午，而且庆北县只有农行，邮政储蓄我是没卡，你知道跨行转账多少手续费吗？”
  邱牧阳打拱说道：“顾不上手续费了，麻烦小嫂子了，这是不得已而为之。”
  “你……”谢雨文见韩若冰用目光扫她，只好说：“事多，难伺候！”
  “老三这样做肯定有他的想法，我看郑北做好饭没，吃完午饭，我和郑北陪嫂子去。”孟凡千忙打圆场。
  “你想得周密，别理她！”韩若冰知道邱牧阳之所以这样处理肯定有他的道理。现在这点小麻烦，可以避免以后很多意外的发生。
  邱牧阳心情大好，对韩若冰说下午去趟庆北项目部，带人到井场观察一下，看看起3井现在什么情况，韩若冰当然同意。
  下午，邱牧阳便邀请霍海川、薛平一同前往油区施工现场。
  龙源公司的龙8井正在固井测井施工，香港老板张世铎正自春风得意，已经找人在新购入的区块，也就是原起山A区定井位，准备大干快上的节奏。
  邱牧阳现场监督施工是假，观察龙7井，也就是原起山公司起3井出油情况是真。他找看井人旁敲侧击地询问出油情况，得到的答复是产量锐减，通过控制井口放喷流程阀门现在控制在每天15方的水平，邱牧阳又审视一下压力计，心中便是一阵担忧。
  他找到正在现场监督的龙源公司助理马宇辉，先是寒暄几句，最后说道：“你们的龙7井还是泄压太快，地层压力需要慢慢释放，才能细水长流，就像跑1000米，你开始便竭尽全力以百米速度，是不是后程就会体力衰竭，还不如匀速跑下来的速度？甚至还不如歇一歇，再跑？”
  马宇辉说：“邱总的意思是？”
  邱牧阳说：“龙7井开始50方每天，将地层压力消耗的太多了，需重新聚集。”
  马宇辉说：“邱总的意思是再关小放喷流程阀门，甚至可以全关闭，蓄积压力后，过一段时间再放开，并控制适当出油量，才能让油井出油持久？”
  邱牧阳说：“马助理真是龙源公司的‘擎天博云柱架海紫金梁’，少了你，我看龙源公司……”
  马宇辉心里美滋滋，谦虚连声。
  ……
  回到昊北楼，邱牧阳立刻找韩若冰汇报了情况。
  邱牧阳说：“哥，我估计马宇辉能听我的建议，关闭放喷流程，这样我们的时间至少增加一天。”
  韩若冰说：“如此三番五次的提醒，不会让张世铎起疑心吧？”
  邱牧阳说：“马宇辉好大喜功，我估计他会给张世铎汇报不错，但绝对不会提我的名字，会说是他的认知，居为己功，所以不必担心。”
  韩若冰点点头，转头问谢雨文：“雯雯，咋样？钱款都打好了吧？销户手续资料准备好，等下一个1.6亿到了，立刻去办理销户手续。”
  谢雨文说：“我在和韩露汐姐姐联系，她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大笔钱，她们公司也不好一股脑接收，计划分批分次往私人账户打款。但有额度限制，怕被反洗钱中心盯上。”

  邱牧阳说:“这麻烦了，不知道多少天呢，是不是还有个妹妹叫董敏？不过，让她新注册公司也来不及了。”
  一句话提醒韩若冰：“给露汐打电话让董敏尽快随便注册一个公司，后期1.6个到了，一样需要打款。”
  邱牧阳说：“你不是还有个徒弟叫郎轸行？”
  韩若冰说：“可不敢给那小子，不放心。”
  谢雯雯说：“自己的徒弟不放心，一个大长腿就放心了，等她一出嫁看你还能安心不。”
  尽管韩若冰没有讲上京市天上龙庭的细节，只说帮着韩露汐打赢了拳赛，但此时一听谢雯雯醋意满满的语气，立刻有所感知，他颇有深意地朝韩若冰笑了笑：“大韩风采不减当年啊。”
  韩若冰立刻瞪了他：“少说两句……都给你说了露汐是‘七狼八虎’的后人，我相信她，不会有错。”
  邱牧阳忙从中相劝：“小嫂子，昨晚你早早睡觉去了，我听大韩讲你们的过往，你们俩和尹伯一直在一起，要是他们之间有事，大韩还不哭着喊着奔上京去了？这么多年没见，说明啥也没有，就是哥哥妹妹的事情，对不？你别吃醋了哈。”
  谢雯雯说:“你知道什么？”犹豫片刻又说：“你不是外人，我就给你说了，不是我爱吃醋，我也挺喜欢露汐姐姐的，还感激她。但问题是，你们老大在梦里有时叫‘子青’，有时叫‘露汐’，叫子青姐姐我能接受，但老说什么‘露汐，唱歌’，我受不了，也不知道露汐姐姐的公鸭嗓子能唱什么歌。”
  邱牧阳见韩若冰脸一红，便‘雪上加霜’，义正词严地说：“大韩，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能把自己的心里话当梦话说出来呢？”转头又对谢雨文说：“小嫂子，不就唱歌吗？改天我请你。”
  韩若冰忙一脚踹了他，斥责道：“滚一边去。”然后揽了谢雨文上楼。
  邱牧阳望着他们的背影喊：“靠，说唱歌，就动脚，天理何在？”
  韩若冰回头用眼神和微笑回答了他。邱牧阳立时明白，朝韩若冰竖起大拇指，谢雨文欲回头瞧，被韩若冰按了脑袋，提扯上楼去了。
  ……
  晚上，邱牧阳给父亲和党湘云分别去了电话，叮嘱父亲一定不要激动，钱全来自正途，是和韩若冰一同创业获得。给党湘云的电话却直截了当，嘱咐她明天上午查询她农行卡余额，如果钱到账，立刻在建行、  农行、中行、邮政储蓄办卡将钱转出去，后期一切，党安排就是，只不过不能对任何人提起，包括其父母，邱牧阳是千叮咛万嘱咐让党湘云低调，党湘云不耐烦地说声，知道了，匆匆挂掉。邱牧阳咬咬牙心说，等你看了余额，你的态度会180度大转弯，吓死你。
  安排完一切，邱牧阳床上一躺却难以入眠，心中有种东西蠢蠢欲动。
  刚才谢雨文说韩若冰梦呓有‘唱歌’二字时，他还没有意识，直到他回头诡魅一笑，他才恍然大悟，分明是他们高中刚毕业时谈论此类事情时的妙悟偶得，也只有他和韩若冰知道，已过去很多年，早淡漠了。但此时想起除了会心一笑便是无限的遐想。
  他抑制不住拨通了江小爱的手机。
  “关机？什么情况？睡觉了？才9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邱牧阳竟然有了一丝担心，这是除却党湘云、韩若雪外第三个女子让自己有这种感觉，党湘云是自己的妻子自不必说，韩若雪是自己的妹妹，也不必讲，但这个江小爱，算是异军突起，出奇制胜了。
  ……
  延庆市，江小爱正自在床上辗转反侧。庆北之行惹起她各种心绪，有甜蜜有委屈，有不解有无言。她知道自己和邱牧阳其实都是为了最后的矜持，也可以说是自尊，说白了还是在意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形象，怕被对方小看了，以为自己是个轻浮随便，甚至滥情的人。
  但放弃尊严的结果便是各自的“悬崖勒马”，然后伪装成‘高风亮节’的形象，不得已又找一个自认为合适的理由，言不由衷地离开。
  但此时的痛苦也只能自己去体味，无奈和失落袭遍全身，想被他拥抱的欲念越来越强烈，最后不得不狂蹬了几下被子，又顺势搂了被子把脑袋埋在枕头下。
  此时电话铃响起，边起身，看了一眼，犹豫了好久才接了。
  “做甚？”
  “爱爱，你这几天干什么去了？班也不上了？”
  “我去庆北采访去了。”
  “哦……爱爱，咱俩有段日子没见面了，抽个时间一块吃个饭吧。”
  “等我忙过这一段。”
  “好，我等着，我真的很想你。”
  “知道了，挂了。”
  江小爱挂了莫不凡电话，心中便些许怨恨邱牧阳，把自己送回延庆后，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再关心自己一下问问情况？自己有没有挨领导训？有没有被父母说？
  正想着，电话又响，还是莫不凡。她不耐烦地接通电话：“又做甚？”
  莫不凡说：“爱爱，忘了告诉你，鉴于庆北油田市场的火爆，市勘探开发指挥部计划近期召开招商引资大会，也或和市招商办一同举行，正在商讨落实，这是一个不错的新闻线索，你早做准备。”

  江小爱说：“知道了，挂了。”
  江小爱一时说不出的厌烦，顺手关机，蒙头便睡。
  ……
  邱牧阳开始坐立不安，他有连夜开车去趟延庆市的想法，最多明天一早赶回来，但问题是，如果江小爱一直关机，联系不到她,自己连夜去了也猎寻不到她，她的家在延庆市什么小区，楼牌号多少,自己一无所知。他便一次一次地拨打江小爱的电话，半小时后，他终于决定休息一下，睡觉前再试拨。
  此时,  电话铃铃响起，却不是江小爱，是何少平。
  “三哥，你忙啥呢，你的电话真难打，一直占线。”
  邱牧阳说：“给观音菩萨打电话呢，想问问她恋爱的时候是不是也牵肠挂肚，茶不思饭不想的。”
  何少平说：“一般别给菩萨打电话，电话费老高了。”
  邱牧阳说：“有屁快放，别耽误我事。”
  何少平说：“那我也要给菩萨打个电话问问，还有天理吗？州官胡说八道，百姓嬉皮笑脸一下都不成。”
  邱牧阳一笑说：“我这是在帮着雪儿训练你，啥时候雪儿虐地你大气不敢喘，你就成仙了。”
  何少平说：“成仙，我喜欢，什么神仙？”
  邱牧阳笑喷：“土地公公，多可爱、多萌的神仙。”
  何少平说：“三哥，你就逗我吧。再逗不给你说正事了。”
  邱牧阳说：“有正事，说了，你的土腥味就去了，便是半仙了。”
  何少平说：“啥半仙啊？”
  邱牧阳说：“土地公公的一半，公公。”
  那边何少平立刻把电话挂了。
  ……
  邱牧阳旗开得胜，得了嘴上便宜，笑得肚子疼，一会却想何少平说的正事是什么，别耽误大事，随即拨通何少平电话。
  “小五子，冲你的表现，等着我在雪儿面前夸夸你哈，现在说正事，你说吧。”
  何少平说：“三哥啊，从小就受你们欺负，何时是个头啊？”
  邱牧阳说：“这可不是欺负，是喜欢，雪儿正因为跟你有感情才在你面前‘作’，等她懒得给你‘作’了，恐怕她对你的爱也到头了，你就是这命，认了吧。”
  何少平说：“三哥，我懂了。”
  ……
  老五何少平传来的消息是针对张少彬关于庆北油田地质构造下圈闭、储集层的认知，其父何广义的评价和党湘云父亲的评价如出一辙，张少彬的结论完全正确。
  除此之外，何广义提出由于圈闭较小，出油持续性会差些，控制不好地层压力，出油量会慢慢变少。也就是石油采掘周期较短，维持3年就不错了，5年以上，即便还有油流，也基本无开采价值了，或每天只有2到3方，刨除养护成本，及相关税费，应所剩无几，至于7年之上的油井，基本可以考虑放弃了。
  观点如此鲜明，无丝毫模棱两可，拖泥带水，邱牧阳肃然起敬，佩服的五体投地、敬若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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