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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昊北楼中春色新 红太阳里歌舞频


昊北楼中情色新,魂交神与目迷频。
  推君倒卧东床上,春色无生也醉人。
  昊北楼,邱牧阳的安乐窝里春光明媚。不过,泄露春光的是邱牧阳,在江小爱卖萌撒娇加死乞白赖的双重攻势下,邱牧阳只好同意她对自己实施三光政策,只是在她对他的加绒裤痛下杀手时,他还是忍不住像个害羞的小姑娘钻进被子里脱袍退位。
  他这种“脱跑推诿”的举动,惹得江小爱忍俊不禁,趁他无可奈何地专注于自己如何使褪裤姿势显得从容不迫而不至于有扭捏作态之感继而给人以惺惺作态之嫌时,她摇身一变,瞬时把自己变成一个仅穿玫瑰红内衣套装的田螺姑娘,呲溜钻了进去,速度之快使得邱牧阳瞠目结舌,未及纵览全局。
  她一钻进来便对着他的胸肌宠爱有加,吹吹拍拍,听听看看,一如二选一挑选大西瓜,小眼睛更是笑得眯成一条缝。
  “爱爱,你是上京大学毕业吗?”
  “嗯,是啊。”
  “我咋看这智力,是西北农业大学毕业的呢。”
  “为甚?”
  “爱爱,咱俩性别是不是反了,我怎么觉得好像是你奸计得逞,得到了我这个楚楚可怜的弱女子呢?”邱牧阳一脸无奈,只得避虚就实,改变话题,说出真情实感。
  “哈哈哈哈,小美人,今天你就从了我吧。”江小爱一脸淫邪,大嘴一咧,如气吞江湖,扑将下来,挤开他的齿牙,一通胡搅蛮缠,势如破竹,而手依然不离邱牧阳健硕的胸肌,一时天乐地愁、凄风苦雨,惨不忍睹。
  “我邱阳平生从未见如此淫邪放浪之人,真是大开眼界。”邱牧阳面目凄凉,声色俱厉,催人泪下。
  “中午吃撑了,这叫饱暖思淫欲。”江小爱却不以为动,说话的同时,小手依然在他胸上扭扭捏捏:“说……说实话,你…你想不想?”
  “想,可是大白天的,大韩、老孟都在,哪个好意思。”邱牧阳目光直直地望了她的眼。
  “那有啥,说不定他们也正……”言毕,江小爱弃瓜寻秧,如履薄冰,每况愈下,又突地笑容骤敛,神色悚然。
  邱牧阳气血上涌,蓦地抱了她腰身,却是盈盈尺掌之间,堪堪可握:“爱爱,你真是不可理喻,腰是细蛮无理,臀是软硬兼施。”
  “你这……你这……却是仗势欺人。”江小爱摇旗呐喊,满面惭羞,媚眼如丝。
  邱牧阳再难自抑,兀自生拉硬扯,欲探囊寻物之时,江小爱却蓦地腾身离了,目光凄绝,转而背对他坐了,翘臀微抬,便将已到腿弯的玫瑰红内内提了上去,又一手掩胸扭身,一手去扒拉锦被找文胸。
  “爱爱,怎么了?这可不是箭在弦上,是已松弦。”邱牧阳起身搂了她,气喘吁吁,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邱阳,我也难受……可我也是……和你一样,跨那道坎时,才知道……”江小爱也顾不得找文胸,呼地抱了他,好像要流出泪来:“我不想做这事的时候心里有结,是想全身心的。”
  “我知道,本来就该畅心快意的,我也不想你有任何纠结的。”邱牧阳欲念无处释放,又一通上下其手:“我是真他妈想要了你。”
  “改天,等我们心里都想通了,我肯定给你。”江小爱摸着他的脸,意念笃笃。
  “好吧,到时候一定要融会贯通,嗯……互通有无。”邱牧阳边说边箍了她的腰。
  “邱阳,你饶了我吧,我真的快忍不住了。”话虽如此,江小爱依然欺上蛮下,牵强附会。
  ……
  自石豪的大富豪洗浴城衰败之后,红太阳歌舞厅便是庆北县唯一一家拿得出手的娱乐场所,由石豪的大富豪烧烤城改建而成。
  门头霓虹灯气贯长虹,较原布局整整大了一圈。但不知何故,招牌虽是换了红太阳,但那富有柔美线条的霓虹灯美女犹在,只不过嘴边给了一个话筒,旁边散落一些音符。
  或因为装修时间差异,也或是貂续狗尾,便使整个画面有生拼硬凑之嫌。话筒精渲细染,大肆铺张,而美女却倍显柔美娇俏,玲珑小巧,竟有嗷嗷待哺之感。
  入内正墙,龙踏日天图犹在,只不过日升至中央,红底黄彩,金光万道,喻真龙驮日。那爪下玉阳却是被一巨型关公像挡了,凤目眯朦,威风凛凛。
  歌舞厅外墙装修基本没变,依旧富丽堂皇、雕梁画栋,只是内包软化,增加一些暗室彩灯,迷幻暧昧。
  韩若冰、谢雨文、孟凡千、郑北玩着抢话筒游戏,莺歌燕舞,大放“倔”词,并尽心竭力,依次轮流寻音觅调,终无所获。
  邱牧阳却似心情沉重,他揽了同样郁郁不乐的江小爱,偶尔蜻蜓点水,相视无语。面前的浮词滥调算得什么,着实难以调动情绪,他俩午后,于昊北楼安乐窝弹奏的侧词艳曲,犹余韵未消,余音缭绕。
  他实在不明白,这一天跌宕起伏的剧情是如何编排的,先是上午自己的悬崖勒马,再到下午江小爱的戛然而止。这是好事多磨吗?简直是好事折磨!

  究其原因还是对前景担忧的故作矜持,其实两人的意念早已在神交意融。想至此,转头看时,江小爱的小手早已悄然抚了他的大腿,并不合时宜地游来荡去、探本溯源,眼神中更是满含渴望与无奈。她双唇微启,喘息未定,一身的性致阑珊,意犹未尽。邱牧阳不免欲火重生,借着迷幻昏朦的灯光不自主地就“攀隆附缝”起来。
  “哈哈哈哈……老三,你们俩干啥呢?来唱一个。”一曲歌罢,房灯瞬时明亮起来,韩若冰见邱牧阳、江小爱触电般分开便会心一笑,一时竟忘了关于称呼的约定,直接招呼两人。或是钱款到账,便放松了戒备。不过看他两人的样子,众人的关系迟早暴露无遗。
  “不了,怕一开口,你们自惭形秽,夺门而出。”
  “行了吧,多少年了,谁不知道你的公鸭嗓子?”
  邱牧阳目视江小爱,见她点头,便扶了她起身,却没想她起身后自去触屏点歌去了。
  “一首王蓉的‘哎呀’送给韩哥、韩嫂,孟哥、孟嫂,还有……还有邱阳。”朦胧灯光下的江小爱更显体态修长,曲线柔美,前奏时,撩拨发丝的动作更显妩媚,但一经开唱,却画风骤转,一句“哎呀”出口,伴着一个响指,她腰身便自歌女附体一般舞动起来,一如乍然起飞的水鸟,又如跃然出水的锦鲤,及依次“哎呀……哎呀……哎呀”,众人便自专注于她的身姿,暗自称奇,及转头一个“嘿,相爱一次。”再加一个响指进入主旋律,众皆鸦雀无声。
  “让我练成百毒不侵,有心中定海神针,有金刚不坏之身,可你的出现彻底打乱我的方阵,……你到底爱不爱我,哎耶耶,要么失恋失恋,要么失眠失眠,告诉我你的消息,哎耶耶……别让我主动约你……我不想猜来猜去,哎耶耶,别让我的爱情,永远藏在心里。爱你的心,啊,放放放,得不到你的回应,要发疯,猜你的心,啊烦烦烦,被爱情绊了一跤  哎呀……”
  江小爱一曲唱完,收了身形,笑意盈盈望着大家,温婉柔顺,复归如初。邱牧阳等人已自如醉如痴。良久,方恍如梦觉,面面相觑,继而双掌拍红。
  邱牧阳自是目眩神迷,他没想到连普通话都说不利索的江小爱,唱起歌来却珠圆玉润、字正腔圆。如莺舌百啭、盈耳洋洋,整曲行云流水,分明专业选手到KTV休闲。
  边歌边舞,身形妩媚性感,却自然而然,无任何矫揉造作之感;及歌罢舞终,又蓦地神闲气定,静如处子,便“万赖此俱寂,唯闻钟磬音”。
  邱牧阳感其别开生趣之余神往心醉,终于相信江小爱精灵古怪,此言不虚。
  ……
  闹腾一天,邱牧阳也没有忘记那件重要的事情,一回昊北楼他便拨通了何少平的电话。
  “老五,你爸身体还好吧?”
  “好着呢,天天快步走。”
  “有一件事,需要麻烦他老人家,关于庆北油田石油圈闭、储集层的一个不成熟的认知,算是一个新观点,想请他老人家给审定一下,不知他现在身体状况允许不?”邱牧阳知道何少平父亲临近退休,近视眼花,再去看资料解释成果图的确有点费眼力,所以算是试探地询问情况并未抱太多希望。
  “没问题,这两天他高兴着呢。”
  “怎么,他老人家要宝刀未老出风尘,晴光和暖第二春?”
  “去去去去,三哥,你嘴里能整出点正经话不?”
  “哈哈哈哈,怎么,是你小子?”
  “嗯,是我。”
  “靠,能想象到你含羞带俏的死样子,说,谁?我认识不?”
  “你……当然认识。”
  “嗯……”邱牧阳静神以思:“看来你还是没被管够,小心哈,你可打不过她。”
  “三哥,你真猴子,猴精猴精的,啥也瞒不过你。”
  “瞒个屁,替你高兴都来不及。”
  “你先别给大哥说啊,我怕他……”
  “嗯,好吧,好好待她哈,不然,别说大哥了,就我也要卸你一个胳膊。”
  “三哥,可能吗?相信我。”
  “当然相信,小五子是我们中走正路的,我们三个有点跑偏。”
  “三哥,你们在庆北就没遇到……没遇到咱沐平人吗?”
  “没?什么意思?”邱牧阳心里一顿,他感觉何少平意思隐晦曲折,想说却又不敢说,言有不尽,但思虑无果。
  “没啥意思,看你有无他乡遇故知的乐事。”
  “嘿嘿,小五子,别整那个里个啷。”
  “呵呵呵呵,三哥,那资料你传给我?”何少平怕再说下去,很快就被邱牧阳扒光秘密,硬是横拉硬扯转了话题。真深得厚黑学精妙,如此不按套路出牌,一般人达不到,只能望洋兴叹。
  “你直接联系你嫂子,都给她了。”
  “得令,挂啦,嘟......嘟......嘟……”何少平没有丝毫地拖泥带水,干净利落地落荒而逃。只留下邱牧阳呆呆地发愣。
  他感觉何少平最后这快刀斩乱麻的招式的确新奇,他倍感蹊跷,但茫然而无头绪。

  是夜,昊北楼内人众心思各异,各有所好,各具特色。
  邱牧阳思绪自是在党湘云、江小爱、顾影三个女人身上游移不定。他想和党湘云的校园恋情,也曾心心相印、如胶似漆,为什么自己一毕业,由党湘云的父亲帮忙分到测矿院后,就感觉有些许变化了呢?自己也没见异思迁,见色起意,收敛了许多花花肠子,之于党湘云来说,自己已算得洁身自好,守身如玉了,而终不能达到她的满意,一如被她抓了把柄一般,有随意拿捏之意。
  结婚后,对自己的态度更是日新月异,天天有想法,月月有要求,一副家庭领导做派,居高临下,高标准、严要求,就差颐指气使了。这不得不使自己经常从内心深处挖掘自己的阴暗面,以温故而知新,并期日有三省,改过自新。
  在庆北放飞自我月余,已然体味到“温故而知新”的弊病,故未尽,尽刻于心;新又来,来势汹汹。
  之于顾影,自己的确有点败德辱行、卑鄙下作。“老天饶一个,我有恻隐之心,这还算不得丧尽天良。”想至此,他只好告个饶,未及老天回应,他便当机立断转了思路,让思绪直奔楼上的江小爱。
  红太阳歌舞厅KTV结束时,江小爱才发现自己的手机有五个未接电话,都是同事打来的。回电话时,同事说,你一天没来上班,社长问了两次了,你最好明天早8点准时出现在办公室。
  江小爱顿时没了心情,夜宵也没怎么吃,茫茫然跟着邱牧阳去馨园宾馆收拾了东西,住进昊北楼二楼。韩若冰安排邱牧阳明天一早送她。需早走,路上有冰,肯定是开不快的。
  江小爱昨天来庆北,本是想,见或未见邱阳,当晚或次一早坐交通车回延庆的,没想到人不留人、天留人,奇迹般地雪落无声。
  但幸好是下雪了,才有了今天故事情节的精彩纷呈,他和邱阳的关系突飞猛进,如火如荼。最后,倒是人也留人了,但老天开始不留了。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思绪万千:其一,自己旷工倒没什么,自己犯的事咬牙承担,但被父亲知道了,会对自己以后的自由散漫不利,管教约束政策会动摇自己自由主义的大旗,不放任自流,自己怎么去自由泛滥?其二,还是舍不得离开那个死邱阳,他言谈花样百出,举止争奇斗艳,让人产生无尽的探奇欲,想知道他下一步会出什么幺蛾子。此刻,便有悄悄下楼,钻进他被窝的想法,但理智告诉她,自己再“多”此一举,结局就不是自己再能控制得了的了。再说,自己第一次来昊北楼住,需注意形象,楼上韩二水、谢雨文,楼下孟凡千、郑北。
  “楼上两人在一起,那楼下两人呢?”想至此,江小爱终于丢弃明天上班给自己带来的压力,兴冲冲跳下床,披了羽绒服,打开窗子,探头望去。
  孟凡千辗转反侧,这是来庆北之后没有的场景,他一般心底无私天地宽,挨枕头就睡,但今天他脑洞大开,吹进来不少春风,心思开始活泛。
  一切源于他未来的岳父大人郑昊的一句:我放心了,这女婿我满意。这分明就是承认了他和他的郑贝贝的关系。
  他受中华民族传统思想影响,是比较注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即便来庆北后与郑北一见钟情、两厢情愿,但直到近期,也才从牵个手手、来个抱抱发展到随意走个亲亲,这已经使他欣喜若狂。他原本计划再发展个一年半载就正义凛然地找郑昊摊牌,把你女儿嫁给我吧,经过长期的抱抱亲亲的磨合训练,我们已经发展到可以睡睡爱爱的地步了,你答应也要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否则,俺带着贝贝远走高飞。
  本以为是遥不可及的事情,但今天却提前实现,简直是跨越式发展,实出意外,猝不及防。
  当政策无意间放开后,人的思想空间便打开了,思路也就畅通了。孟凡千自然而然就开始琢磨一些似是而非的事情,继而,他便突然意识到那日老三说的“一炮泯恩仇”或许与这事有关,不然他不会狠狠地对自己说,二哥,你都二十七了啊。这分明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哼,今天,自己就要成一次钢,我的郑贝贝,等我,我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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