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第章 方案送审

“各位，今天下午1点就是方案送审的时候了，不管成功与否，感谢各位这段时间的辛苦努力。自然，成了，下面要做的工作才刚刚开始。没成，努力过了，便没什么可惜。”李副总在会上说了这么一段话，他是职场的老人了，乔楚还没有见过他这样过。以往他跟进的项目，基本上都是谈成了之后，方案这些后项的事情皆是水到渠成。国内的操作风格大抵如此，上层关系决定项目最后的走向，你有上层资源，往往就是一通电话一顿酒局的事。如今这个项目，关系到国家的建筑标志性面貌也关系到公司的荣誉。所有的竞争者，找不到任何一个引路人。

        这已经不是钱能解决问题的事了，靠的是硬实力。

        乔楚中午的时候在食堂埋头吃饭，这个项目她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后续的事情，只能等结果出来。忽然食堂里骚动起来，她转头往嘈杂的方向看去，只见孟延安和张御两个人走了进来，看来是过来吃饭的，孟延安嫌少在公司吃饭，自然像他这种不识人间烟火的人，乔楚不认为他是一个“与民同乐”的人，旁边的同事香香激动的用胳膊碰了碰乔楚说：“我的妈呀，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孟总来，乔总快看啊。”

        乔楚没埋头吃着饭没有抬头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楚香香在耳边絮叨个不停，她刚想打断她就听她忽然跺脚说：“乔，乔总，孟总他们朝我们这边来了。”乔楚诧异的抬头看去，看见张御向她招了招手坐在了她的对面说：“小乔，这么巧啊。”

        香香激动的站起身向他们弯了弯腰说：“孟，孟总，张总，你，你们也过来吃饭啊？”说着孟延安坐下来，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乔楚，是那本《晚熟的人》。

        乔楚看了眼对面的孟延安，没想到这本书在他那里，她回家找了很久以为丢在飞机上了，“谢谢孟总。”周边的同事都纷纷看向乔楚，面面相觑，交头接耳像是发生了一件什么不得了的事。

        他们之所以如此意外，不过是孟延安的生活离他们太过遥远，所以才会根据自己的臆想对他进行美化和加工，像是在心里演了一场连续剧。

        “没想到视工作如生命的乔主管，这会子还有心情吃饭啊，我看各部门的主管都在办公室对博物馆的方案做最后的核对呢。”张御说。

        乔楚弯了弯唇角饶有意味的说：“张总说笑了，我也没想到一向下午才来公司上班的张总监，今天竟然能在餐厅见到您，我很荣幸。”

        张御听完瘪了瘪嘴，说：“不敢当，不比乔主管勤勉，你要多努力啊，好让我在市中心再买一套房哦。”

        乔楚轻笑出声，说：“那你可要对我好点，不然我怕是会耽误您买房的进度。”

        楚香香看着两人暗潮汹涌，心里不仅想着：真是高手过招，运锋刃与无形啊

        张御爽朗的笑了起来，说：“我就喜欢乔主管的幽默，要不跟着我做业务吧，以你的智商，指定能大赚一笔。”

        乔楚没有接话，张御的话掉到了地上，气氛不免有些有些冷。

        良久孟延安波澜不惊的说：“怎么你下面的人不够用了？”

        “惜才，惜才嘛，哈哈。”张御这才识趣的结束了话题。

        乔楚听得出张御话里的意思，这个行业的女销售，要么就做的特别好，要么就特别不好。能豁的出去的，不一定能收的回来，既要有商人思维又要有运维操控项目的魄力，自然，更要能应酬喝酒，整天泡在官场的酒缸里，没有手段的早就迷失在觥筹交错的阴暗里了，能走出来持续做下去的，要么有背景加持，要么就是有真本事。

        乔楚敬佩这样的女强人，但她逆鳞坚韧是注定豁不出去的，也不愿意这么做。

        她感激孟延安的解围，工作上任何一个拒绝就像是预埋的暗雷，种在被拒绝人的心里，她活得小心翼翼，所以才艰难的走到这个位置。

        一顿饭便随着孟延安的一句话，安静的直到结束，上楼的时候楚香香小声的在旁边说了一句：“乔总，我发现孟总对你很不一般哦。”她八卦的朝乔楚眨了眨眼。

        乔楚不解的看向她，说：“怎么了？”

        她说：“孟总不近女色这是大家人尽皆知的，他在公司除了和简走得近，就没见过他为哪位女生说过话呢。”

        她多半是不愿意摆领导姿态教育一个小姑娘的，可是就算是刚毕业的女生，职场进了就进了，如果成为乌合之众，便很难拎得清楚事情的本质。她缓缓地说：”小楚，你这态度不对，工作上有需要是一定会有交集的，不论男女，你要端正工作态度，不可以过度揣测boss的言行。”

        “可是我看孟总看你的眼神，分明就不像平时他看别的女生的那种眼神，这个我不会看错啦。”乔楚觉得她现在八卦的劲头如果得不到一个明确的答案，那么肯定会在别人那里去排解，这样的话对于乔楚来说，就是可大可小的麻烦。在她面前都能这么说，在别人面前还指不定说成什么样，她揉了揉眉心，说：“这次的项目你知道我负责的系统一共多少钱吗？5000万，我但凡出现思想上的歪斜，损失的就是整个项目，他现在这个时候对我的态度怎么样也是因为工作的关系，这种话我不希望再听到了。”

        “不，不好意思，乔总，我下次不会了，嘿嘿，我嘴上没把门的，您别在意。”她厚着脸皮哈哈道。

        她回到办公室，靠在椅子上长舒一口气，良久她才睁开眼。拿起桌子上的书，上面还沾染着茶香，她自觉已经尽力做到远离公司的世俗人潮了，可还是难于独善其身

        下午4点，乔楚看着时间，结果这个时候应该出来了吧。

        看着项目群里安静的对话框，没有任何消息，她透过办公室的玻璃看着对面孟延安和李副总的办公室都空无一人，他们都还没有回来，乔楚不免心里泛起一阵空荡。

        忽然想起上午李副总的话：努力过了，便没有什么可惜。

        她轻笑一声，坦然的走到茶水间，泡了一杯咖啡，她这段时间高强度工作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颓然，咖啡的香气萦绕在她的鼻尖，让她倦态的面容得到了一丝缓解。

        她拿起手机给颜儿发了通微信：地址发我。

        李颜让她和她明天一起去参加聚会，左右不知道孤独的时光找不到途经缓解，她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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