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这口气……我练了十二年

　　而此时，在另一头的临安街29号地下室中，阿信看着电脑屏幕上加载满的进度条，连忙按住耳麦：“风哥，我这边好了，路源宅一带附近的能量探测仪已经被我黑了。”

　　“但是时间只有十分钟，因为十分钟后，探测仪就会进行密码交叉互检，我要是被武阁的技术部锁定了位置，那可就麻烦了。”阿信看着屏幕上的倒计时，沉声道。

　　一击不成，顾泠风抽身后退，听得耳麦里传来的声音，他没有说什么，几把飞刀再度出手，挥舞的剑刃也愈发凌厉了几分。

　　李平冷哼一声，挥动双臂，将迎面袭来的飞刀一一挡下后，不退反进的冲了上去，与顾泠风激斗在了一起。

　　而瞧见从那划破的衣袖中，反射出来的许些金属光泽，顾泠风的眉头不禁微微一皱。

　　在两人的战斗进入到白热化时，李平忽然露出一个致命破绽，而此刻紧张的形势，也由不得顾泠风多去思考，于是便用力刺出剑刃，想要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

　　见鱼儿成功上钩，李平的嘴角忍不住掀起弧度，眼底也涌上几缕暴虐的杀意。

　　李平微微偏过头，在那冰冷的剑刃与自己的脸颊贴面交错之时，也顺势挥动手臂，将顾泠风的右手狠狠地砸进了墙壁之中。

　　感受到手腕处传来的痛楚，顾泠风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用力的抽了几下，却发现自己的右手仿佛是被千斤巨石压着一般，纹丝不动。

　　尝试无果后，顾泠风随即挥动左手，剑刃带着凌厉的杀意，毫不犹豫的刺向了李平的咽喉。

　　李平从容的挥手挡下这一剑，然后右拳猛地砸在顾泠风的手臂上，再一脚将后者踢飞。

　　“想要找我索命，功夫似乎还差了点。”李平摸了下脸颊，看了眼指尖的鲜血，冷笑道。

　　顾泠风左手艰难的撑着身子，半跪在地上，额头上止不住的冒出一层层冷汗，而他的右臂则是无力的垂着，几缕暗劲在其中肆意的游窜着，鲜血也顺着剑刃不停的流下。

　　“你这样的货色，要是放在当年，我随便动动手指就能给灭了，要不是我丹田被废，我哪还至于像现在这般，去学这些不入流的外家功夫……”

　　李平咬牙切齿的说道，着然后一把将身上破烂不堪的衣服扯下，露出套在双臂上的金属圆环，以及腹部一个清晰无比的掌印。

　　顾泠风把钻入手臂内的几股暗劲逼出体外后，痛感顿时大缓，忍不住讽笑道：“只可惜事实却是，你的丹田早就已经废了，成了一个没用的废人。”

　　“那又如何，但至少收拾你还是绰绰有余的。”李平冷笑道。

　　但随即李平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中浮现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

　　顾泠风为了减少负担，取下右手臂上的袖剑，随意的扔到一旁，瞧见前者变幻的神色，丝毫不掩饰的说道：“人老了，反应力果然也下降了，你现在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杀上门了吧？”

　　“我就说怎么过了这么久，武阁的人还没有来，原来是你黑了这一带的能量探测仪，但时间……最多也就十分钟吧。”李平眼中的疑惑尽数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玩味之色。

　　“你难道不知道能量探测仪这玩意，不过是给弱者的保障罢了，对于我们武者而言，它却是束缚着我们实力的累赘。”李平动了动手腕，一股狂暴的气息渐渐的从他体内散发出来。

　　顾泠风感受到那迎面扑来的无形压力，不禁眯了眯眼睛，然后摸出腰间的一把飞刀：“有什么问题吗？十分钟足够我解决你了。”

　　“大言不惭！那我倒是想看看，你要怎么解决掉我。”李平怒极反笑，随即便双手一翻，两只手臂上的铁环叮叮作响，紧密的排列在了一起。

　　“那你就看着吧。”顾泠风冷笑一声，旋即便与前者游斗起来。

　　刚才因为一时心急，导致自己落入了对方的算计中，而现在自己又是处于劣势的一方，所以冷静下来后，顾泠风反而是有了足够的耐性。

　　“真是只烦人的老鼠，你刚才不是说要杀了我么，怎么现在就只会跑来跑去？”李平一拳打碎石柱，看着四处跳来跳去的顾泠风，眉宇间隐隐流露出不耐烦之色。

　　顾泠风只是冷冷的注视着李平，并没有因为后者言语上的挑衅而感到愤怒，因为他知道人只有在冷静的时候，做出的选择才是最为理智的。

　　更何况他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做完，顾泠风也绝不允许因为自己一时的冲动，而使这准备了十多年的计划毁于一旦。

　　李平迎上前者那冷淡中带着几丝戏谑的目光，就感觉自己刚才仿佛是一个演着独角戏的小丑般，显得是那么的滑稽，顿时恼怒的咆哮道：“我看你究竟能跑到什么时候！”

　　看着那从楼上一跃而下，带着无可匹敌之势挥拳砸下的李平，顾泠风连忙闪躲到一旁，同时右手从腰间划过，数把飞刀也随之飞出，从刁钻的角度，分别袭向了前者的各处要害。

　　尽管李平挡下了大部分的飞刀，但终究还是遗漏了那么一两把，特别是当那钻心的疼痛不断袭时，则是令他彻底失去了理智。

　　“给我去死！”

　　面对李平那越来越猛烈的攻击，顾泠风依旧面不改色，在这屋子里灵活的与前者周旋着。

　　“再坚持一会，马上就可以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右手臂上的伤势逐渐加深，顾泠风的腾挪开始渐渐变得僵硬，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在躲避李平那如潮水般连绵不绝的攻击时，更是显得愈发艰难，时常险象环生。

　　“风哥，时间只剩下最后一分钟了，你要是现在离开的话，我至少还能帮你掩盖战斗的波动，生成能量假象图，可以多拖延武阁技术部一会。”阿信看着屏幕上的倒计时，手心里都紧张得冒出了一层细汗。

　　“他今天必须死，谁来都没用。”顾泠风喘着粗气回道，然后一摸腰间，却发现摸了个空，原来他带来的数十把小飞刀，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被用光了。

　　“呵呵，不是很能跑吗？那你继续给我跑一个看看啊，还有你这些不入流的小把戏呢？怎么不继续用了？”李平把顾泠风逼到一个角落里，看见后者微微一顿的右手，得意的大笑着。

　　“不过也差不多了，的确是该说再见了……”顾泠风感受到体内传来的异样，嘴角勾不禁勒出许些冷冽之色。

　　而与此同时，耳麦中也传来了阿信那略显沉重的声音：“风哥，时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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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扬州淮扬市，武阁特别行动局，技术部。

　　一个端着大号保温杯的中年人，走到躺在椅子上的年轻人身后，看着面前的数十块荧屏，问道：“小杨，这一晚没发生什么事吧？”

　　“嗯？是李叔啊，这一晚没什么事，就算是有，那也只是小事，一般的安保人员便能解决了，犯不着我们武阁出动。”小杨转过头，在看见前者的身影后，连忙起身回道。

　　“值了一晚上的班，辛苦你了，我已经提交了轮班记录了，你也赶紧去休息吧。”李叔拍了拍前者的肩膀，和煦的笑道。

　　小杨大大的伸了个懒腰，然后打了个哈欠，无精打采的挥手道：“行，那我就先去休息了。”

　　可就在小杨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他面前的某块荧屏却是突然闪烁起来，红色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

　　“紧急通知！在DC区路源宅附近探测到能量波动，疑是两名武师之间的战斗，请武阁特别行动队相关人员，迅速赶往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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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见了小子，下辈子可一定要记住，不要打听一些你不该知道的事，不然会死得很惨的。”李平渐渐收敛起脸上的笑容，然后带着浓烈的杀机，毫不留情的挥出一拳。

　　看着那在他瞳孔中逐渐放大的拳头，顾泠风五指紧握，同样毫无惧色的挥了出去。

　　“真是找……”李平看见主动找死的顾泠风，心中忍不住升起一阵畅快之意。

　　可还不待他把话说完，二者的拳头在接触的那一瞬间，他心中的畅快便尽数化为惊骇。

　　整个人宛如断线的风筝一般，被顾泠风一拳无情轰飞，两只手臂上的金属圆环也纷纷炸裂开来，化作无数细小的金属碎片散落在四周。

　　在接连撞断了数根石柱后，李平这才堪堪的止住了倒退的身形，然后整个人倒在一片废墟里，没了动静。

　　“咳咳……这怎么……可能……”

　　李平的眼中满是不甘，但他还是挺着最后一口气，艰难的抬起头来，把疑惑的目光投向缓缓走来的顾泠风身上，似乎是想让后者给出合理解释。

　　顾泠风看了眼手背上，那因为承受不住罡气的威力，而导致迸裂的几条血管，便找来一截布条，将其潦草的包扎起来。

　　做完这一切后，顾泠风这才把视线移到一旁，淡淡的说道：“是不是在你的印象中，罡气的威力应该没有这么强？”

　　“可……为什么……你的……罡气……”李平的口中不停的往外溢出鲜血，断断续续的问道。

　　“那是因为这口气……”顾泠风缓缓的蹲下身，似笑非笑的看着前者，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练了十二年。”

　　“十……二……年……”听到回答后，李平的脸上流露出一抹淡淡追悔之色，双眸也逐渐的变得空洞起来。

　　确定前者彻底死亡了后，顾泠风微微松了口气，然后来到二楼，便看到了软瘫坐在床上，满脸惊恐的柳梦。

　　而后者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在熟睡中的一两岁孩子。

　　“别……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你就放过我吧……”看到顾泠风的身形，柳梦猛地打了个哆嗦，跪在地上疯狂的哀声求道。

　　顾泠风看了看柳梦，再看了看那那孩子，沉默片刻之后，把缓缓抬起的左手又重新放下，那沾满了血迹的剑刃也随之收入了袖中。

　　“想要活命么？帮我办件事。”一滴滴鲜血不停的从顾泠风的指间滑落，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就如同死神的低吟一般，不停的摧残着柳梦的神经。

　　“你说你说，只要你能够放过我们母子俩，无论什么事，我都能帮你办到。”闻言，柳梦就宛如抓到了救命的稻草般，一口便应了下来，也根本没考虑前者要她去办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如果武阁询问你相关事情的话，你就把这东西给他们。”顾泠风从口袋中掏出那枚硬币，丢给柳梦后，便毫不停留的离开了这里。

　　而离开那栋豪华大别墅没多久，顾泠风便看到了天空上，有十来个疾驰而来的人影。

　　“不愧是武阁，办事效率果然有保证，不过才耽搁了这么一小会，差点就撞上了，这要是换成海外，有没有人来恐怕都还是个问题……”顾泠风躲在一个角落里，忍不住感叹道。

　　待那些人远去后，顾泠风这才小心翼翼的从角落里走了出来，迅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进了别墅，看到屋子里的一片狼藉，站在众人最前面的一个魁梧男子，神色凝重的吩咐道：“你们几个人在这勘现场，剩下的人就近搜查，犯事者应该还没有逃远。”

　　“同时也联系安保中心，将路源宅附近的所有街道暂时封锁，从外到内进行地毯式搜索，严查任何一个形迹可疑之人。”

　　“是！”众人应了声后，便分别去做自己分内的工作去了。

　　“现在竟然还有武者敢在我们九州境内动手，怕不是没有把我们武阁放在眼里。”一个站在男子身旁的少年，反复摩挲着手中的狙击枪，义正言辞的说道，“周队，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呐，难道你就不管管么，反正我是咽不下这口气。”

　　那被少年称呼为周队的周毅，偏头看了眼一副跃跃欲试的前者，没好气的说道：“说得好听，我难道还不知道你小子，肯定是手又痒了吧。”

　　随后，少年抱着狙击枪，跟着周毅简单的勘察了现场后，兴致缺缺的说道：“周队，看样子，这又是一起武者断命的案件。”

　　来到李平的跟前，周毅看着后者那血肉模糊的手臂，整个人陷入了沉思：“程峰，这件事……可能没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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