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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打你屁股


  金国皇帝和前线大军统帅打仗还是种地的路线之争一时不会有结果,给了兵败后的天祚帝再次逃窜的机会。

  可是,耶律延禧虽然还保持着皇帝的尊号,却已经失去了皇帝该有的权威。

  经过这些年的接连战败和北辽三代伪帝的反复折腾,“大辽皇帝”一词早就不值钱了。

  失去了最后的忠勇军队,在遵循丛林法则弱肉强食的上京道,没兵的皇帝还不如一个小部族首领有权势。

  这种情况下,无论是正在疯狂兼并各部的耶律大石,还是其他的世袭部族首领,都有足够的动机控制或杀死没有自保能力的大辽皇帝。

  耶律延禧也清楚这一点,因而不敢再滞留在上京道。

  其人继续向西北跑出一段距离,确认摆脱金军的追击后,便折向东南面,再度冒险进入倒塌岭节度使司。

  得到皇帝远来的消息,“老朋友”谟葛失再一次前来迎驾,并安排族人给大辽君臣充当“护卫”,还向朝廷馈赠了一批马匹、骆驼和食羊。

  不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谟葛失进献的食羊仅够皇帝和重臣勉强果腹数日,至于忠心追随皇帝的侍从,则只能就着羊骨头汤和没有调料难吃要死的下水勉强吊命。

  其人如此做,自有原因。

  两年前,金军大举西进,云中之地落入金国手中。

  但金人随后疲于应付难缠的治安战,坚持半年后撤回国内,云中之地陆续被残辽势力夺回。

  去年,金军再次西进并击败残辽大军,却被鬼鬼祟祟的夏人摘了桃子。

  不过,夏人也没笑到最后,最终还是大同帝国获得了西京道的控制权。

  不同于过客般的金夏两国,也不同于管理粗放的大辽,大同对地方的控制极严。

  取得丰州、云内州和天德军等地后,大同官府便开始编户齐民,以共建会取代原本家族管控社会底层。

  此举自然遭到了各地大户的激烈反抗,无论辽、金,还是夏国,占领西京道后,也只是要大户的钱财,却很少动他们的人。

  但大同此举却是要断他们的根,失去了对社会底层的掌控特权,大户还是大户?

  可惜,大同不是金夏,在强大的同军面前,这些反抗都遭到了血腥镇压。

  这些大户的反叛虽然造成了一定的社会动荡,却也有正面意义。

  大同官府社会改革前就秉承皇帝的旨意,做足了应对大户反叛的准备。

  果断而残酷的镇压之下,反叛者人头滚滚,观望者为之胆寒,因社会改革而获利的普通百姓也增加了对新朝廷的敬畏之心。

  期间,也有一些反叛者见识大同帝国的专政铁拳后,自知不敌,越过阴山向北逃亡。

  由此,一直密切关注云中之地局势的谟葛失知道了大同帝国的强硬手段。

  这些见机快的大户逃了便逃了,徐泽并没有纠结此事。

  等朝廷在西京道巨量的钱粮投入,各项基础工程相继展开,原本一盘散沙的底层被组织了起来以后,这些人就再没有回来作威作福的机会了。

  不过,西京道耕牧相杂,并不是单纯的农耕区,经济结构不一样,社会管理模式也必然不能一样,朝廷并没有搞一刀切。

  各地的社会改革相继展开后,萧近海和岳飞等人便奉命率部深入草原,宣传大同帝国的德政和强大。

  北部首领谟葛失最善于多头押宝,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触大同帝国的霉头。

  见识了大同收服草原诸部的决心后,其人便遣次子葅泥括失前往燕京向朝廷进贡方物。

  正乾皇帝愉快地收下谟葛失的进贡,并安排宣部官员带葅泥括失等人游览燕京名胜。

  嗯,其实就是赤裸裸的向北部势力的探子展示大同帝国的实力。

  生于阴山后的葅泥括失并不是土包子,他也曾见过辽金夏三国的牌面,但与大同一比,三国就完全没有可比性了。

  燕京之行让其人深受震撼,回到部族后,便极力向自己的父亲宣扬大同帝国的强大和富庶,以及正乾皇帝的英明神武。

  葅泥括失的言下之意是北部多头押宝的好日子到头了,劝父亲正视现实,千万不要与强大的大同帝国作对。

  谟葛失这些年能在多方势力中间左右逢源,自然不是死脑筋,当即接受了葅泥括失的建议,主动上表,请求大同官府派商队到北部来“扶贫”。

  因而,当天祚皇帝再次带着自己的草台朝廷来到北部时,谟葛失虽然给了大辽援助,却是象征意义大于实际内容。

  以至于饥饿难耐的辽帝侍从居然要私下找到北部部民,用自己的衣服换取食羊。

  患难见真情,一再患难却会消磨非常难得的真情。

  北部首领谟葛失在天祚帝患难时曾给予多次援助,本就不是出于什么“真情”,而是夹杂着诸多利益诉求的政治投机。

  历经磨难,早就不再单纯的耶律延禧也非常清楚这一点。

  见识了谟葛失的“真情”后,天祚帝乃册封其人为“神于越王”,算是为二人的政治交换画上了句号。

  实际上,耶律延禧这次潜回倒塌岭节度使司,本来是想偷越阴山继续南下,到其人一直寄予厚望的丰州、云中等地碰碰运气。

  但见到了谟葛失前后的态度变化后,天祚帝想起了耶律大石曾经说过的话,意识到西京道彻底丢失,自己若是坚持南下,将有极大可能自投罗网。

  甚至,都不需要跑到丰州,只要其人表现出继续南下的想法,谟葛失就有可能会将他绑起来交给正乾皇帝。

  耶律延禧性子固执,却不是傻子,很快就接受大辽已经永远失去西京道的事实,乃死了到云中之地搞事之心。

  谟葛失不愧为老狐狸,全当没看出天祚帝的戒备,反而热情告知后者想在北部住多久就住多久,却又闭口不提补给之事,反而加派了“护卫”。

  见此情形,耶律延禧如何敢继续停留?

  其人仅在北部住了两日,就趁着谟葛失出猎的机会,带着自己的人仓惶北遁。

  谟葛失虽然没有派人来追,但北部之行还是给耶律延禧留下了极重的心理阴影。

  回到上京道后其人就更加谨慎,看谁都像是会出卖自己的奸细,就算偶尔遇到愿意接济朝廷的小部族,他也不敢久留,最多住上一两天就赶忙转移。

  天祚帝行事犹如兔鼠,全无半点王者气概,莫说恢复大辽江山,就是带领众人行险一搏的勇气都丧失了。

  其人其行自然会让还在追随的臣子极度失望,他们原本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抛家弃业追随皇帝,可不是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四处流浪。

  半个月后,因厌倦了接连逃亡且全无半点希望的日子,耶律遥设等十人阴谋反叛,欲要绑架耶律延禧投靠金人,因行事不谨,事情败漏被诛。

  这件事让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天祚帝更加不敢信任身边的臣子,也给了本就人心摇动的残辽势力沉重一击。

  此后不久,国舅详稳萧挞不也、笔砚祗候察剌二人趁众人不被脱离队伍,一路向东逃跑,显然是要投降金国。

  天祚帝派出了两拨人马去追,却一去不复返,十有八九是跟着萧挞不也和察剌跑了。

  叛徒逃跑,自己的行踪即将失泄,金军很快就会前来追捕,耶律延禧也不敢再派生出异心的侍从追击二人了,赶紧率领小朝廷转移。

  然后,一路上不断有人掉队和逃跑,笼罩在残辽行在上的颓丧氛围越来越重。

  而时间却悄然进入到了保大四年的冬季(公元1124年),缺乏稳定的补给,在苦寒的上京道西北地区过冬是真的会出人命的。

  眼见天气一日寒比一日,走投无路的耶律延禧只能接受未知的命运,主动靠近离行在最近的突吕不部。

  突吕不部是辽太祖以大小黄室韦降户所置的部族,属于太祖十八部之一,经过两百余年的发展,势力已经不小。

  以突吕不部的体量,有“资格”利用残辽势力的剩余价值,也能给天祚帝耶律延禧提供稍微体面的生活,二者有相互利用的空间。

  果然,得知皇帝来投,突吕不部首领讹哥大喜过望,当即率众出迎。

  为了表达自己对皇帝的忠诚,讹哥不仅准备了篝火和烤羊,还将部族最好的帐篷——自己的大帐让给了天祚皇帝。

  待酒醉的耶律延禧进帐之后,才知道讹哥对其人究竟有多忠诚:

  大帐内侧的床榻上,讹哥之妻谙葛已经收拾干净,就等着皇帝临幸了!

  上京道胡风炽烈,在一些胡部之中,确实有安排妻妾款待最尊贵客人的风俗。

  可是,大辽立国两百多年,也接受汉化近两百年,皇室礼仪更重,早就不是野蛮的契丹蛮子了,很多草原陋俗尽皆被弃。

  大辽皇帝出巡突吕不部,啥事没干,就先睡了部族首领的老婆,这算怎么回事?

  昏君天祚帝失去军队后,竟然堕落到了这种地步么?!

  看到躺在床上的谙葛,耶律延禧便想明白了一切。

  其人很想就此退出大帐,赶紧离开突吕不部,可“忠诚的讹哥”亲自守在帐外,正眼巴巴地等着皇帝临幸他的妻。

  这本就是二人合作的前提条件之一,只有昏君天祚帝今晚睡了讹哥的老婆,讹哥与耶律延禧才能彼此信任。

  为了自己的复辽大业,或者说为了自己的小命,耶律延禧只能接受这个屈辱的条件,出卖自己的身体和名声,毅然选择讹哥提出的合作条件。

  次日,天祚帝醒来后,召集行在众臣,宣布了两道诏令:

  其一,以突吕不部人讹哥为本部节度使;

  其二,纳娶突讹哥之妻谙葛。

  皇帝昨晚的荒唐事根本瞒不住行在众人,讹哥也没想瞒住他们。

  众臣本以为天祚帝多少注意一点体面,偷偷睡过了就完了,没想到其人却做得如此不堪,均感大丢颜面,个个愤然有色。

  只是,身在突吕不部之中,周边都是部族勇士,众臣只能暂时忍下这份屈辱。

  于是,天祚皇帝的婚礼上,突吕不部人笑逐颜开,残辽众臣却个个一脸晦气,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反差。

  堂堂大辽天子自甘堕落到纳娶蛮部首领之妻,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奇特的年代,总会不缺少奇葩的故事。

  比如,万里之外的赵宋王朝便赶在春节前偷偷派出了一个使团,前往与本国打了百多年恶仗的仇敌夏国,名义是贺正旦,也足够荒唐的。

  过去的一年里,面对同军已经顶到脑门上的事实,教主道君皇帝寝食难安,先后三次提出迁都之议,都遭到一心为了赵宋江山社稷的臣子们严词拒绝。

  只是,聪明睿智的教主道君皇帝手腕显然不是昏庸好色的天祚皇帝可比。

  其人被逼急后抛下狠话——再不支持迁都,朕就禅位给皇太子陪你们守东京,自己单独带人去南阳府。

  有不少赵宋臣子曾经确实生出过逼教主道君皇帝禅位的幻想,但如今局势下,要是真让赵佶带人去了南阳府,绝对会搞出两个朝廷,赵宋不亡也得亡了。

  更关键的是皇太子赵桓除开封府不到一年,却搞出了一屁股的烂事,也让众臣看出来了,论治国,小赵远远不如老赵。

  让只知道胡搞的皇太子现在就上位,绝对应付不了内忧外患的复杂局面。

  如此经过一番朝堂争斗,赵宋迁都之议终于定了下来,以汴河淤积严重东京漕运量日少为由,昭告天下宣和七年大宋将迁都南阳府。

  严格地讲,赵宋朝廷派使入夏,就是宣谕夏人上国即将迁都的大事。

  嗯,这个借口也很不体面。

  无论扯什么理由,都掩盖不了赵宋被大同逼着迁都的真实原因。

  再说,赶在过年前派使,不是贺正旦也是贺正旦。

  不过,借口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背后的原因。

  一旦迁都南阳府,西北的夏国对赵宋王朝的压力就不是那么大了,在大同帝国的咄咄逼人之下,这点压力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教主道君皇帝此番示好夏人的主要目的自然还是为了大同。

  唇亡齿寒,赵宋已经准备迁都,夏国想不想迁都?

  别管夏人信不信,先弄出同夏宗藩关系的裂痕再说。

  当然,教主道君皇帝自以为隐蔽的行动其实一点都不隐蔽,朝廷的一举一动尽皆被大同正乾皇帝掌控。

  徐泽只是装作不知,并没有干涉宋夏两国之间的小动作——迟早要一并收拾的!

  不过,相比起赵宋大国主动送上门给小国拜年的荒唐事,金国过年期间发生的荒唐事则更具有轰动性:

  大金皇帝完颜吴乞买被人打了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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