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也知道自己可疑？

蒙面人一出现，沈雪环耳朵忽然一动，这人声音好熟悉，她绝对在哪里听过。难道这个蒙面人就是潜伏在山庄地下的南周杀手？
  颜如枫见来人是她，立刻恭敬起来：“如枫拜见清大人，清大人怎么现在过来了？”
  沐雨分内部和外部，外部归内部管，对皇室的事毫不知情，内部直属皇室，由高到低分为“灵泽清露”四门，颜如枫叫她“清大人”，那她应是清部的人，清部擅长医毒，浑身上下都是毒物。
  “还没通过岘王那一关，你倒是耍起王妃的派头了？”清大人嘲讽道，“这么着急往上爬，你不会是想当上王妃以后背叛我吧？”
  颜如枫一听，献媚地靠了过去，黏腻腻道：“怎么会呢，能帮清大人做事，如枫三生有幸。我这人就有这个毛病，一着急就爱发脾气，那也是着急想把大人的事情办妥，绝对没有僭越的意思。”
  “知道就好，这是能让人乖乖听话的药，你只要下给岘王就行了，之后的事我来安排。”
  她从袖子里取出一只药瓶放在桌上，宝蓝色的瓶子泛着幽光。
  颜如枫看着瓶子，咽了咽口水：“清大人，您之前也没说要让我给他下药呀？这也太难了吧，岘王多谨慎的人，王府也有重兵把守，我……”
  她临时打起了退堂鼓，之前也没说任务这么难啊。
  “你难道想赖账？我已经先给了你玉佩，让你如愿以偿傍上岘王，你当我在做慈善吗？”清大人一掌拍在浴桶边缘，水花激荡起一人高。
  颜如枫的玉佩是她给的？沈雪环瞬间有了精神，这人怎么知道玉佩的样式？还造了个一模一样的，关键造假技术这么好，还骗过了李壑陵本人，也太奇怪了。
  瞎猜还不如当面问清楚，把两个人捆起来打一顿，不信她们不招，沈雪环下定决心正要出手，只听颜如枫说道：“如枫只是怕坏了大人的计划，您想想，要是给他下药这么简单，世上想毒死他的人成千上万呢。”
  “我不需要他死，他活着受我们控制，比死了价值大得多。等他中了毒，正好带我进祭神塔。”
  最后一句话正好落进沈雪环耳朵里，她冲出去的动作顿住了。为什么沐雨的人也要进祭神塔？祭神塔里有什么东西贺兰弋也想要？
  这都不是重点，如果清大人所言是真，那意味着她也能将计就计进祭神塔，只要看住李壑陵的安危，一举多得的事应该没问题，想到这她放下了手，打算按兵不动继续听。
  颜如枫显然对祭神塔毫无兴趣，仍在纠结如何成功下药。又想做好人，又要收益的模样十分窝囊。清大人嗤笑一声，最终取出一只小笼。
  “这是沐雨专门饲养的蓝水天鸟，仅此一只，还伺候过尊主，能听得懂人话，只要你给命令，她就知道该怎么做。”
  “它伺候过尊主？”颜如枫好奇地打开笼子，里面冒出一只通身蓝色的小鸟，流沙金的眼珠滴溜溜转了两圈，见没什么稀奇的东西，就又缩了回去。
  就算只是一眼，沈雪环也认出这只天鸟是她养的布布。布布从小就聪明，还人来疯，爱喝酒，喝完酒就咬着人的头发乱扑腾，看上去是在跳舞，它有一次跳的太开心还骨折了，她专门请了青衫门的兽医师傅才治好它。
  没想到她一离开，布布就沦落到给四门打工了。
  “东西收好，三天之内我要看到进展。”说完，清大人一挥斗篷消失在门口。
  沈雪环想追上她问个究竟，但对控制李壑陵进祭神塔的事又很心动，如此一耽搁，再抬头时人已经不见了。
  第二天，秦知颐早早就来到宅子门口，啪啪啪敲着门，喊她一起进宫。
  秦知颐还带着病容，但精气神已经好多了。
  反而是沈雪环因为昨天的事一夜都没睡好，气色很差。昨晚做梦都是南周这些人，两只眼圈乌黑泛青，行尸走肉一样随着秦知颐进了宫，来到后殿等皇帝下朝。
  结果皇帝还没等来，先等来一个宣旨太监。
  “秦大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太监看见秦知颐先行了个礼，好听话不要钱一样。
  又朝沈雪环问道：“您个就是薛欢小兄弟吧？快，跪下听旨。”
  沈雪环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太监前面念了一堆她都没听进去，只听到了最后一句：“今有北澧勇将薛欢，猛贯三司，一骑绝尘无与争功，着令任大理寺少卿一职，即刻上任！”
  “薛兄弟，哦不，薛大人，您还愣着干嘛？接旨啊。”
  太监说着，一挥手，身后有人捧来了一个木箱，里面装着大理寺黑金相间的官袍。
  与刑部的普通官服不同，大理寺是京中人人闻风丧胆的存在，是展示北澧特殊手腕的最高机构。大理寺官服极其精致，乌黑的披风绣了万兽图，压脚编着金线，内里黑色金麒穿云袍，鱼鳞纹袖筒，金麒冠，登云靴，还有人手一把的离魂刀，要多威风有多威风。
  沈雪环扫了那套衣服一眼，她也羡慕过陈北风和庄毅的衣服，但眼下情况特殊，她的身份绝不能担此大任。

  她正在思考该怎么拒绝，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本王还活着呢，谁敢越过本王给三司任免。”
  三司所有官员都归岘王调度，任免大权在他手上也不假，但这是皇上亲手下的旨，再怎么说也不能让皇上给自己儿子报备啊？
  太监脸色瞬间苦了起来，转身朝门口行礼：“奴才见过岘王殿下。”
  “圣旨你怎么拿来的怎么拿回去。”李壑陵怒气冲冲跨进门，一把把太监拉过去，居高临下站在沈雪环跟前，瞪着泛红的眼睛死死看向她。
  “你自己说，昨天上哪去了，敢说错一个字，本王让你把脑袋留在这宣仁殿。”他厉声道，徒手捏碎了桌上一只茶杯。
  传旨太监吓得天灵盖一抖，害怕这位活阎王一生气，把陛下钦点的少卿给杀了：“王爷您先消消气，咱们有话慢慢说……”
  沈雪环本就没打算接旨，但李壑陵上来就质问的语气一下挑起了她的火气，气得她嗓门也高了起来。
  “王爷什么意思？怀疑我什么不妨直接说出来，你不说要我怎么给解释？”她看秦知颐一眼，这人有没有想过秦知颐能完好无损的站在这上朝全是她的功劳啊！
  就没见过这么死鸭子嘴硬的人！李壑陵剑眉倒竖，抓起她的胳膊朝内殿扔了过去。
  “本王想听什么你就得说什么，哪轮得到你来质问本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跟本王讨价还价。”他怒火直冲头顶，关门前甩出去一句话，“谁都别进来！”
  沈雪环被他扔了个七荤八素，脑袋差点磕墙上。下一瞬，她手腕被人拎起来狠狠捏住，李壑陵五指扣住她脉门，目光危险的看着她。
  “别以为你躲躲藏藏就能瞒过本王？这是北澧京城，每一处岗哨都在本王的监管中，趁本王现在还有耐心问，你最好自己交代！”
  沈雪环别扭的转转手腕，她当然知道他想问什么。
  昨天他出现在山庄时她就知道，李壑陵必然是跟踪自己来的。她从荷香楼出去，就意味着跟荷香楼的关系不一般，荷香楼是什么地方大家心知肚明，这不就说明她变相投靠了南周？
  可事情根本不是这样，这该怎么解释？
  “李壑陵，我不管你发什么病，我去荷香楼就代表我勾结南周吗？荷香楼这么厉害你怎么不直接把店端了呢！”
  他露出一副果然的表情，漂亮的眉眼此刻冷若冰霜：“你承认了？本王只字未提，你就能想到荷香楼，想到南周，你也知道自己的行迹很可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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