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婚前
尹漱飞快地换下那身allbiack的装束，再拿起电话，发现已经挂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信息：【司机在老地方等你。】
看着镜中那身专门搭配出的“工作服”，尹漱扯出笑容，带好换洗衣服及资料，往校门口赶。
几个从便利店出来的同校生，注意到了正在开车门的尹漱。
因为在颁奖典礼上那番石破天惊的发言，尹漱在学校算是出了名，不过大家都认为，她和她口中的那位孟引桢先生是娱乐圈的天降正义，自然不会把他们的关系往奇怪的方向想。
人总是会本能地维护自己认为光明正确的东西。网友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而隐在那群学生后面的赵念念，是截然不同的想法，她不关心娱乐圈接下来会不会因为“吕淼”事件而肃清风气，抑或是继续腐烂，她只是单纯地嫉妒，嫉妒尹漱出卖自己都能找到这么好的买家。
孟引桢……想想都觉得赚到了。
尹漱忐忑地坐在后座，总觉得自己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可除了满脑子充斥着的，自己那让人提不起兴致的手法，就是想不起来别的。
他说要她，自此，心中的警铃就没安静过。
难道还要准备一本“工作手册”不成？
车子在人行道前稳稳停下，尹漱通过观察人群来转移注意力，有的面无表情，有的心事重重……
陡然和一个女孩对视上，尹漱匆匆移开眼神，心里却松了口气，原来是那个……
让司机在路过的第一家服装店前停车，进去随意挑了条短裙，出来后，又拐进旁边的药店，买了口罩。
以防万一。
他让自己去公司，虽然觉得不妥，但也不敢有异议，只能做好万全的准备。
途中，孟引桢发来一张图片，尺度之大，让尹漱差点就把手机扔进滚滚车流之中。
可他难得纵情一次，尹漱不敢不顺着，绞尽脑汁回了一条：【不要，还红着呢。】
孟引桢秒回：【拙劣。】
尹漱不再理会，在这方面，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哪知是她多虑了，在地下车库坐上孟引桢的专梯，一路畅通，连只蚊子都没碰到。
有钱真好，做什么事都能游刃有余，这样想着，数字跳成56，电梯门开了，孟引桢等在那里。
尹漱眼里闪过一丝不可思议，随即迈步出来，脸部肌肉一下子就紧张起来，扯出一个笑容，眉眼弯弯。
孟引桢深沉的目光扫过她，一眼就看出她特地打扮过了。
藕色的雪纺罩衫，里面的白色蕾丝边吊带若隐若现，引人遐想，而牛仔热裤下，骨肉匀停的笔直双腿，是捧着钱也无法买到的限量版艺术品，让人挪不开眼。
配上绑带式的罗马凉鞋，几分热情奔放感呼之欲出。
算她有心。
可看到盖住她大半张脸的口罩后，孟引桢有些烦闷，觉得自己珍藏在心中的某个形象被侵犯了，抬手，自她耳后勾下了口罩的一边，说：“摘了。”
尹漱照做，这下眸子里的湿意无处隐藏，可她仍旧笑着说：“好久不见。”
“以后别轻易笑，容易露馅。”孟引桢说着强势地牵过她的手，让她像一种只能依附着他而生的水培植物一样紧挨着自己。
在旁人看来，两人是依偎着进了办公室的。
尹漱坐在沙发上，像是被捆住了手脚，只敢盯着茶几上的骨瓷杯看。
孟引桢坐在办公桌前，时不时从文件里抬头，见她一动不动，只有眼睫在翕动，闪着微光。
像是一幅恬静的美人图。
孟引桢起身，在她身旁坐下，扳过她的肩膀，让她面向自己，同时抬手轻碰了她泛红的眼角，他知道她刚哭过，这是在施舍自己的安慰。
尹漱却一把抱住他，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到他这里，同时说：“谢谢……”
孟引桢却不希望一个女人义无反顾地抱住自己，说出的却是这样的话。
可还是象征意义地轻拍几下她的后背，同时问：“那些证据是怎么查到的？”
话语刚落，他觉察到指腹下的皮肤温度高了不少。
孟引桢有些郁闷：似乎只有仇恨能唤起她的热情。
“都是小事，没什么的……”尹漱说得轻描淡写，此刻，她更依赖这个怀抱，不想去回忆以往的艰辛痛苦。
孟引桢听来却觉得她是想隐瞒什么东西，某种想法应运而生，拿开她抱着自己脖子的双手，说：“尹漱，如果你有过前科，最好坦白……”
呵，还真把她当成……
尹漱麻木地摇摇头，故作轻松地说：“不是您这样的，我看不上。”
孟引桢轻笑，接着警告道：“这样最好不过。”
尹漱在心里敷衍地点头，随之不经意地覆上他的左手，两人的中指交叉，一个骨节分明，一个纤细柔白，像是对刚刚照片暗示的小小反击。
孟引桢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幽深，把她抱上自己的膝头，刚想探入，却又掌过她的侧脸，几分质问：“是不是忘了什么？”
“我带了。”尹漱屈身要去拿准备好的裙子，“现在换，好不好？”
孟引桢拦住她的腰，下一秒从那仍有余裕的裤腿里伸入，先是搔挠几下，接着越过阻隔，尽情地来回逡巡，几轮过后，将罪证摆在了她面前。
尹漱直接败下阵来，运筹帷幄也比不过他的大刀阔斧，只低着头，脸红得发烫。
孟引桢几分轻佻地勾起她小巧的下巴，印上一吻，说：“有进步。”
又捏捏她的大腿，示意她下来，接着起身去洗手。
尹漱知道这个有进步是指她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克制的喘息。
像是饱饮了泉水的荒漠旅人，尹漱重重地靠在身后的抱枕上，全身无力，只觉这间办公室再也不是刚进来时的，那种严肃稳重的感觉了。
清理完回来，又坐了一会，尹漱实在熬不住了，便说：“要不我回别墅吧，你先忙。”
见识过孟引桢的忙碌后，她才发觉自己的忙真是小儿科。自己这么无所事事地坐在这里，就像是个看戏的傻子。
“别急，也有交给你的工作。”他这是把自己当成那些高管在差遣了吗？
尹漱并不抗拒，只说：“泡咖啡的话可以胜任。”
孟引桢冲她招招手，同时拖过近旁的一张办公椅，说：“过来和我讲讲你是怎么发现那条线索的？”
“您感兴趣？”尹漱有些激动，就像是小学生获得了老师的表扬一样，翻出包里的资料，立马过去了。
“我感不感兴趣，刚才的一切还不能说明吗？”说着孟引桢一把把她坐着的椅子拽到了跟前，两人的椅面相撞，气息瞬间融合。
因为刚刚的亲密接触，尹漱忍不住去看他的手，指关节粉红一片，视线再往上，肘关节的颜色也是如法炮制，甚至更甚，不再是往日距离感十足的白玉色。
这样的他，有几分平易近人的感觉。甚至可以说成是可爱，但也只能在心里想想。
孟引桢调转椅子方向，重新回到桌前，轻叩桌面，提醒道：“在想开场白？”
尹漱立马回神，仓促地开口：“……之前有说过我和吕芊是高中同学，她没参加高考，直接去的斯坦福，听说她爸为此塞了不少钱……”
孟引桢刷刷签字的动作停下，评价道：“想去，我也可以给你塞钱……”
尹漱愣了一下，继续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另外一同学，在ucb，两个学校离得近，外国人又没新意，一天到晚就知道派对派对，两人就碰到了一块，我那同学无意间录了一段视频发出来……”
“被你看出了一些蛛丝马迹？”
“是的，吕芊虽然充当的是背景，但她动作很明显，而且那东西白白一片，在晦暗的灯光下反而更明显……”尹漱说着要从手机里调出视频。
孟引桢伸手盖住了屏幕，说：“我只想听你说。她动作怎么明显了？”
她讲这些时，有种鲜活的日常感，他很喜欢，不想浪费。
尹漱只好放弃，犹豫几秒说：“她拿了一个工具，从一个男人的小腹上吸食……”
“这些并不能充分说明她做了那件事，不是吗？”
“她还衣衫不整，并且应该是已经神志不清了，不然就不会有这段视频了……”
孟引桢阖上钢笔，从她怀里抽出那打资料，双腿交叠，一边翻看，一边示意：“继续，光这一次并不能定她的罪。”
“后来，我就联系那位同学，只要他回国，我就约他出来，套他的话……他总不能只参加一次派对……总会看到几回的。”尹漱不太想把这里展开了讲，因为作为信息交换，她陪这位男同学看了许多电影，唱了许多歌不说，还在他的朋友面前扮过女朋友，虽然没有什么越界行为，但被孟引桢知道了总归不好。
果然被她猜中了，孟引桢依旧在看资料，但状似无意地插了一句：“男同学女同学？”
“……女同学，我高中那会儿更招女孩喜欢。”
尹漱开始信口开河，她这样的，必然是男女通杀。
孟引桢嗤笑一声，不再说什么。
“后来她越来越红，我就开始像脑残粉一样研究她所有的行程，这东西一旦沾上就会有瘾，她总会找时间去纾解一下的，最终发现了规律，只要她有行程在上海，第二天总会飞加州……对外是说回去读书……”
“思路很清晰。”资料上有更详尽的过程，还列举她在公开活动上出现的一些异样举动作为佐证，缜密细致，直接拿去做诉讼材料都够了。
“但就是差个当场抓获，所以这步棋就搁置了……”
本来，尹漱也可以利用舆论捅出这桩丑闻，可她人微言轻，又没有可以借势的媒体，即使散布出去，也不会被重视，只会被吕家轻而易举地压下，甚至还会被扣上造谣的帽子，吃顿牢饭也不无可能；至于举报，国外犯下的，她根本无权干涉，国内，她一个身单力薄还缺钱的学生，就更不可能查出窝点了，瘾君子在这方面是最小心谨慎的了，所以孟引桢做的，在尹漱看来很巧妙也很厉害，她望尘莫及。
“我帮你作了个收尾，还满意不？”孟引桢说得很谦虚。
“满意，我这里还有她父亲以及亲友商业经营上的一些漏洞，不过杀伤力应该不够……”尹漱起身要去取剩余的资料。
孟引桢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以后有我，所以，多余的心思该花在哪里？”
尹漱微微仰头，直视他，怀着一种大局已定的心情说：“您身上。”
孟引桢倾身，奖赏似地摸了下她的头发，随后按了内线电话，说：“那几个创业团队的人都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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