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好不好吃？

“画中笼能关阴物，却不一定只是阴物。”步黎巍耐心地解释着。

        “这样啊~”凌暮心中了然，颇为遗憾。

        的确，在人的潜意识里三界人不如仙、鬼不如人，其实六界除了神以外是循环往复的，但看人、鬼、仙三界，人死后可成鬼，亦可升仙，仙谪为人，鬼又能修鬼仙。

        其实大家本质同源，按道理来讲，画中笼可关阴物，亦可关其他。

        凌暮的好奇心倍增：“那是什么呀？是你关进去的吗？你为什么不超渡他？好不好吃？”

        “不是我关的，他不冲破从前设的禁制，就先关着吧。”步黎巍又补充了一句：“那个东西不能吃。”如果不是知道凌暮的身世，步黎巍都要以为他是一只饿死鬼了。

        凌暮再一次表示遗憾，他记得从前翻到过人间的一本美食记录，好像名字叫《山海经》，上面记载了好多奇珍异兽，他还以为在人间什么都可以吃呢。

        凌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嗦了两口棒棒糖，打了个哈欠：“也不知道画中笼究竟有多厉害，能不能把我也锁住，虽说听张小虎的意思里面还挺无趣的，但是我还挺想进去看看里面长什么样子的……”

        步黎巍听了这话微微皱眉，握着方向盘的手又加了些力气，语气有些严肃：“大晚上还吃糖，不怕坏牙？”

        凌暮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疑惑：“鬼……会坏牙吗？”随后又看了看步黎巍嘴里的棒棒糖。

        “你听说过鬼医吗？”步黎巍不经意地说道。

        “鬼……医？”凌暮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阳间不是鬼的归宿，所以鬼在阳间也会像人一样生病，这个时候就需要鬼医来治，鬼牙尖利，需用电钻钻开坏牙，再用锤子将填补物敲打嵌入牙洞中。”步黎巍一边开车，一边说着，语气竟然难得的……绘声绘色，看起来就像是在哄骗小孩子。

        凌暮顺着他的话摸了摸自己尖尖的小虎牙，赶紧从兜里拿出糖纸包好，哭丧着脸：“以后我晚上再也不吃糖了。”

        鬼医当然不是干这个的，步黎巍看着路，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心想，让你乱说话。不过看着凌暮心情低落地样子终究有些不忍心，哄道：“去吃点夜宵？”

        “好呀！”凌暮一听说有吃的，眼睛立刻就亮了，可随即又担忧的耷拉着脑袋：“可是你不是说人晚上都是要睡觉的吗？现在都快要天亮了。”他说着，看了看表。

        步黎巍欲言又止，想了想，说道：“没事，先带你去江边看日出，回来正好赶上早点店开门，刚好可以赶早。”

        “抱紧金主爸爸的大腿！”凌暮弯着一双大眼睛弯腰扑到步黎巍的腿上紧紧地抱住，上面的安全带被拉得很长。

        步黎巍被吓了一跳，车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转着漂亮的“s”型的弯：“凌暮我开车呢！”

        步黎巍的太阳穴直跳，心想有必要给凌暮的手机开青少年模式，不然他就真的要提前去他家做客了。

        在兜里打盹的糖糖被凌暮那一下给砸醒了，揉了揉眼睛爬到步黎巍的肩膀上，用扁扁的小手戳了戳他，简笔画的五官竟然表达出来十分传神的姨母笑：“得了便宜还卖乖哦！你现在心里肯定还偷着乐呢吧~”

        步黎巍：“……”

        “凌暮你快起来。”见凌暮整个上半身都压在他的腿上，抱着他的腿不撒手，步黎巍又叫了一声。

        见凌暮没有应他，步黎巍在路边停了车，低头看到凌暮竟趴在他的腿上……睡着了？

        这家伙不是还信誓旦旦地说鬼是不用睡觉的吗？

        江上泛起一道金光，朝霞破云而出。步黎巍轻轻地帮凌暮解开安全带，让他睡得舒服些。

        日为阳气之源，是鬼最碰不得的东西，虽然凌暮并不怕这个，但白天总要比晚上耗费的精力多一些。

        本身晚上凌暮只要不化出人形就能把白天耗费的精力补回来，只是昨天一晚上他都维持着人形，所以到白天在这具“肉体凡胎”上的表现大概就是困，也可以理解为人

        间的夜猫子。

        这只鬼八成是梦到了好吃的，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

        步黎巍低头看着，嘴角也不自觉的上扬，恶作剧似的轻轻地用手指摸了摸凌暮长长的睫毛——这鬼怕不是睫毛精。

        见凌暮睡得一点防备都没有，步黎巍怕他自己滚下去，就用一只手搭在他的身前挡着，凌暮的身体凉凉的，很舒服。

        步黎巍心中暗想：之前嚷嚷着要看日出的是你，结果掐着点睡着了的也是你。

        糖糖趴在步黎巍的肩膀上，小小的手支着脑袋陶醉的看着窗外的日出：“日出真的好漂亮呀！”

        步黎巍外套的口袋里手机屏幕亮起，是他大伯发来的消息：“黎巍，有位高人算出那恶鬼并未被除，你自己在外要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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