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与多弗
善很少生病。
然而,自来到这座北海城镇,不知是迟来的水土不服,亦或是废弃铁废料堆造成的浑浊空气,还是来到这里后不定的心神,善莫名病了。
baby5黄色蝴蝶结一晃一晃的,推开门走进来:
“喂!善,很快要吃早餐了。”
“不要睡了。”
她闭着眼叹气,无奈的样子,用力拍了拍善的被子。
看到善脸颊绯红,面色难受。
“不好啦,少主,善生病了!”
声音很快传出去。
堂吉诃德在外执行任务的成员今早都已回来了,在向多弗朗明哥汇报事项。
听到声音,多弗朗明哥顿了一下,放落了翘起的腿,示意了一下,起身。
“善?”
身上披着带有圆圈的斗篷,手持梅花标志手杖,悬著半截鼻涕的人含糊道:
“我说,我说,是那个新进家族的小鬼吗?”
古拉迪乌斯一头爆炸的蓝色头发往后张扬:
“是吧。”
赛尼奥尔西装革履,面色静静,未出声。
“呗嘿嘿嘿嘿,什么样的小孩,让多弗亲自带回来呢?”
多弗朗明哥面色凝实,走进了善的房间。
“少主,善的脸好红。”
多弗朗明哥挺拔高大的身子站在床边,深沉的红色镜片俯视着床上面色难受的小孩。
大手伸出,摸了一下善的额头。
那张面上没有了以往放荡不羁的笑,严肃起来,格外压迫。
“乔拉呢?”
“把她叫过来。”
低沉的声音传出。
“少主,我来了哟。”
乔拉摇晃着腰肢走过来,试了试善的体温,一口红唇鲜艳非常:
“喔吼吼吼吼,小善善好可怜,果然是生病了呢。”
多弗朗明哥面色莫测:
“把她治好。”
“放心吧,少主。”
多弗朗明哥在原地直直站了好一会,走出去。
……
到下午的时候,善的热已经散了很多,只不过脑袋仍晕晕的,身体虚软。
醒来,善察觉到自己好像已经换了衣服。
眨眨眼,善无意识地摸索着自己的刀。
起身,下床,出门。
“我说,我说,你是多弗带回来的小孩吧。”
善睁着空茫大眼,还很虚弱,没有感受到气息,却听到了一道很陌生的声音。
“我是家族的托雷波尔,多弗应该和你说过我吧,呗嘿嘿嘿嘿。”
善想到了什么,点头,稚嫩的声音艰涩沙哑:
“……多弗呢?”
托雷波尔没有回答,鼻涕流得老长:
“果然呢,你是个奇怪的小孩。”
“不过多弗对你倒是很不一样呢,我说,我说,你真的很厉害吗?”
善摇了摇头,没觉出什么,轻声问:
“……多弗去哪里了?”
“多弗有事和他们出去了,让我在这里等你醒来。”
善点头,乖乖地坐到沙发上,垂着昏昏的小脑袋,身体很小一只。
托雷波尔坐在一旁,流着黏糊糊的鼻涕,看到善的眼睛,自顾自道:
“你的眼睛看不见了吗?真是太惨了,一定是曾经受过伤吧。”
“真可怜啊。”
善愣了一下,回想,只觉脑袋又痛起来。
“我说,我说……”
“多弗真的对你很不一样呢?你听到了吗?听到了吗?”
善转头,朝向他的方向,声音弱弱的,沙哑着:
“……为什么?”
善有时候也会觉得不对劲,心里的那股感觉总会在某些时刻闪出来,让善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
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
除了多弗。
如果不是多弗让善感到了那种深深的熟悉,善可能早已独自离开。
托雷波尔吸着鼻涕,大嘴巴正想说什么,忽然想起了多弗出发前交代的话,露出笑:
“呗嘿嘿嘿嘿……因为你是多弗很特别的人啊,多弗不能没有你,家族也不能没有你,我们可是一家人哦。”
善愣了一下,点头:
“我知道。”
和最开始不一样,善听到那些话的感觉已经在越来越淡,这种家族的认知渐渐渗入了善的脑海。
“我说,我说,你不去休息吗?”
善摇头:
“我等多弗回来。”
“呗嘿嘿嘿嘿,你很喜欢多弗呢。”
善顿了会,轻轻点头。
那种熟悉的感觉……好像曾经被撕裂地从身边夺走,如今再次回来了,让善难以割舍。
托雷波尔作为一个大嘴巴,一下午都在和善闲扯。
黄昏时分,善已经等得睡过去了,因为病了还晕晕的,脸色有点红起来。
门打开,一阵清脆的脚步声响起,一张桀骜放荡,俾倪天下的深刻面容出现了。
“多弗,你回来了。”
“托雷波尔。”
多弗朗明哥穿着黑色衬衫,披着粉色大衣,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两人,性感的唇角不由勾起了微笑:
“善,好一点了吗?”
他走了过来,挺拔高大身躯投下的影子,笼罩着善。
善昏昏地开口:
“多弗……?”
“啊,是我。”
身后跟着的家族成员也都进来了。
“好点了吗?”
“乔拉。”
“来了,少主。”
乔拉已走上来,检查起善:
“小善善,好多了哦。”
“呗嘿嘿嘿嘿,多弗,这小孩很执着呢,一直在这里等你呢,让她去休息也不休息。”
“啊,在等我吗?”
多弗朗明哥勾起笑容,红色镜片像眼睛一样愉悦地上扬,面上笑容格外宠溺的样子:
“辛苦你了,善。”
baby5从成员中凑出一个小脑袋:
“善!穿我的衣服果然很合身呢!呜,被需要的感觉……”
“baby5,你们俩差不了多少吧。”
巴法罗转着螺旋桨的头发。
善生病时穿的和服已经换下,穿着baby5的一套白领红色小裙子。
雪白的发和血红的眼,血红的颊侧纹路,愈发奇异。
而被换下的和服,像在家族影响下,一点点抛却的不该抛却的东西。
多弗朗明哥俯视着善,微笑,声音磁性:
“很可爱。”
他伸手,摸了摸善的小脑袋。
熟悉的气息就在身前,熟悉的感觉正在头顶略过,善心里划过一丝莫名悲伤的难舍和眷恋,昏昏地,手下意识伸出。
这个动作,无论什么时候,似乎总是意味着一个孩子浓浓的亲近,意味着对自己家人的依赖。
多弗朗明哥显然顿了一下。
红色镜片上扬,下一秒,他弯着唇,抱起善小小的身子。
还缠着绷带的小脑袋还有余热,埋在多弗朗明哥的肩上。
身后的家族成员都惊呆了。
柯拉松垂着首,站在后面瞧见,面上莫测。
“去休息吧。”
多弗朗明哥面色如常,带着宠溺的笑,高大的身子托着小小的善,走进房,把她放到床上,盖上被子。
……
善恢复的很快,第二天的时候,几乎已经好全了。
继续开始了训练。
在一整天的训练完毕后,善坐在石阶上,仰望被工厂的烟笼罩的夜。
头上的绷带还有一层,刀放在身旁,那双澄澈血红的眼放空了。
在堆叠起来的废铁料堆里,忽而闪着一点零星的火光,令人难以察觉。
黑暗中,一个人坐在一张石椅上,埋头抽烟,一言不发。
善迈着步伐,一点点走近了。
下一秒,那个人顿了一下,一不小心把自己的黑色披风点着。
善感受着,呆了一下,血红色的眼瞪大了。
柯拉松把火扑灭,继续抽着烟。
善走到了身旁。
柯拉松头也不抬,大手已经伸了过来。
善躲开,抿着唇,轻声唤了一句:
“柯拉先生。”
柯拉松顿了一下,没说话,那昏黄的火光照在柯拉松的面容上。
善抿着唇,此刻,心里仿佛又听到了那道隐隐的声音。
离开。
善心里并不怕这个奇怪的男人,尽管柯拉先生动作粗暴,似乎很讨厌小孩。
然而,大概是因为那道奇怪的声音,似乎只有她能听见。
在说着,离开,离开。
善抿着唇,走到柯拉松身前,正想说话,忽而,一道呼唤从建筑物里传来:
“善!你在哪里?少主找你。”
善回头,看了过去,这一刻,在昏暗之中,柯拉松微侧首,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善。
善愣神,握着刀,往建筑里走去。
……
“啊,善,今天过得怎么样?”
多弗朗明哥穿着一件奢华的黑色衬衣,红领带微松,双手搭在沙发两侧,一双长腿慵懒地翘起。
那副上扬的眼镜带着主人的桀骜。
善空茫的眼看不见,完整地倒映着多弗朗明哥的脸,她点头:
“过得很好。”
“那就好。”
多弗朗明哥勾出一个性感的笑:
“乔拉说你大概是因为着凉,所以生病了,以后要小心一点啊。”
善颔首。
“我原本还很担心你失忆之后,会对大家和家族很不熟悉,但是看来你也适应得很好。”
“毕竟我们是一家人啊。”
善听着那句话。
“琵卡、迪亚曼蒂和老g都跟我说了,你今天的训练一样很出色,善。”
“我很满意。”
多弗朗明哥伸出手,善愣了一下,小小的身子走近。
那只大手温柔地在善小脑袋上摸了摸,多弗朗明哥面上带着宠溺的弧度。
善乖乖地在他的手下,睁着空茫的眼。
看着这双血色的眼,多弗朗明哥面上笑容微妙。
此时已经很晚了:
“去早点休息吧,今天你一定很累了。”
“我很期待你的成长,善。你一定能成为对家族大有贡献的人,我的亲人。”
“做个好梦。”
熟悉的感觉和最后那句熟悉的话,在这一刻巧妙地和灵魂里一个人的所做所说,契合在了一起。
在灯光下,善顿住,渐渐地,那双空荡荡的眼肉眼可见地亮了起来。
善缓缓扬起唇,颊边忽而露出了两个自来到这座北海城市就从未出现过的浅浅的涡。
多弗朗明哥深沉的红色镜片瞧见,笑容加深,捏了捏善的脸颊,发出低沉磁性的声音:
“去休息吧。”
善点头,一直以来总平淡无波的眼难得这么亮晶晶的。
那句话,如此熟悉,一瞬间,仿佛让善脑海里模模糊糊闪回了一点曾经快乐的回忆。
善弯着唇,往自己的房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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