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顾言墨发誓那绝对不是他的错觉。

        这绝对是赤果果的调戏！

        自从意识到自己喜欢男人后就开始和所有男生保持距离，以至于到穿书了都没谈过恋爱，唯一一次摸手手还是为了给单书寒上药的顾言墨整个人傻掉，耳根都烧红了。

        眼神躲避着花蝴蝶的视线，顾言墨面上一副高冷的样子，若无其事地坐到离他最远的位置上，随手拿了剧本挡住整张脸。

        祝辞勾唇，眼眸轻挑地从镜子里看顾言墨，眼神直勾勾的没有任何避讳。

        这人可真有意思，祝辞第一次见面就注意到了他，那时他就可惜过顾言墨长着这样一张脸却总是冷冰冰气场全开的模样和他不合适，但今天第二次见面，还是那张脸，却好像换了个人，那双桃花眼里的小心翼翼可太勾人了。

        让他想去欺负，占有，去好奇顾言墨被欺负的时候会是个什么模样。

        只是想着，祝辞心底就一阵痒痒。

        落在身上的视线愈发炽热，顾言墨都要坐不住了。特别是剧本里的内容，让他更难受。

        在车上只看他和周逸轩的那部分内容还不太明显，总得来看才知道这个文艺本讲的是三个男孩子之间的故事！

        而花蝴蝶拿着的就是和他对手戏最多的另一个主角的剧本。

        按照剧本内容，他和另一个主角要饰演的两个角色青梅竹马，从小住在一个胡同，另一个主角李望父母早亡，靠着吃百家饭勉强生存，在这些帮助过他的人中对他最好的就是顾言墨饰演的角色王楚。

        王楚家里是做生意的，虽然父母经常不在家，但王楚的物质生活却是最好的，他有最好吃的零食和最新颖的玩具。大概是看祝辞可怜，又想做动画片中的大英雄，在一众小朋友中他对李望最好，把他当弟弟一样照顾，所有东西都会分给他。

        久而久之，王楚就真的成为了年纪更小的李望的英雄。李望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王楚身后，永远用一双崇拜的星星眼看着他，追随着他。

        直到王楚家突然破产，王楚爸爸不堪压力自杀，王楚妈妈跟着殉情，两人平静而美好的生活天翻地覆。高一的王楚不堪打击，消沉了许久，整日酗酒买醉，在一次喝酒被李望阻止时两人扭打起来，不小心摔倒时恰好嘴唇相碰。这让王楚清醒很多，但李望却消失了很久。

        李望消失的几天王楚彻底冷静下来，重新回归学校生活，但王家的财产几乎都用来赔款，已经承担不了王楚和李望两人的生活费用了。在王楚决定要辍学去打工的时候，李望终于又出现了。

        但和从前不同，李望看着王楚的眼神似乎变了。那双澄澈的眸子里沾染着王楚看不懂的情愫。也是在李望再次出现，王楚才知道他已经办理好了辍学手续并找到了一家咖啡厅打工，老板人很好，每月的工资勉强可以维持两人的生计。

        这是两人关系第一次发生变化，也是王楚第一次自私，私心里无数次的挣扎，最后还是说服了自己，从前对李望那么好，现在也该是李望回报的时候了。

        于是李望开始打工，在各个工作的地方辗转，而王楚更加发奋学习，如愿考上国内最顶尖的学府。高考出成绩的那天，也正是李望十八岁生日，两人第一次一起喝酒，醉酒的李望偷偷亲了酒醉的王楚。

        那是王楚第一次认识到李望对他不同寻常的感情，依旧清醒的他选择了继续装醉。这是他第二次自私，只要不戳穿，他们就依旧是好朋友。李望会以朋友的身份，“正常”的身份陪着他去另一个城市。

        王楚很有天赋，大学期间开发的一款游戏一举获得全国游戏开发大赛的冠军，他也借机走上创业的道路，他背后是李望对他倾尽所有的支持。这是他第三次自私，他看到李望眼眸中对他的爱，他选择无视又接受着李望对他无条件的爱。

        王楚很幸运，公司发展的很顺利，没毕业的他就成为行业新贵，但从未有人注意到他身边一直默默无闻的李望。毕业晚会，王楚又一次醉酒，灯光摇曳下，是他和李望的第一次拥吻，也是他第四次自私。

        那双眼睛里的爱意越来越浓烈了，浓烈到他无法忽视，每次对视都会让他心悸，借着酒精带来的朦胧与麻痹，他自私的想要试试，唇齿交缠的瞬间，他没有闭上眼，也看到了李望瞪大了的震惊又欣喜的眼眸。他忽然开始怕了，他开始纠结这段“不正常”的感情，自私地推开李望逃之夭夭。

        再次遇见，是王楚的第五次自私，他想要回到从前正常的朋友关系，等到的是李望满怀期待的告白。李望的整整二十年，对他整整二十年的喜欢。他自私的否认了，抛开了，拒绝了，说着只是朋友。仿佛先去亲吻的不是他，将一切挑明的也不是他。

        李望离开了，一直默默无闻跟着王楚的是他，果断又决绝的也是他。从前的所有付出都无所谓，他离开的很干脆，就连自认为了解他的王楚都没有发现。

        王楚觉得这样也好，冷静一段时间，他们两个可能就能回到从前，做彼此最好的朋友。第一个月，他觉得很好，他可以控制去想李望的那颗心，第二个月，他觉得他不会因为李望心悸了，第三个月，他想李望会去什么地方？……第一年，他过的第一个没有李望的跨年，他开始想，李望是不是真的很生气，李望……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第五年，行业翘楚、京城新贵王楚开始寻找另一半，有另一个人的陪伴，他的跨年或许就不会觉得孤单？

        可那么多的人出现在他眼前，没有一个能入他的眼。他不是想要正常的男女关系吗？可为什么，他想从那些女孩子的脸上看到眼睛像他，嘴巴像他？

        王楚觉得，他可能疯魔了，他怀疑地将视线移到男人身上，还好，他依旧没有心悸，直到他受邀去大学里做讲座，遇到了给他献花的那个爱笑的男生。

        他和李望并不像，他比李望长得好看，他笑起来会露出可爱的小虎牙，比李望可爱、比李望阳光……可为什么，他会觉得，如果李望没有为了他放弃学业，在大学中的李望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王楚和男生的关系并没有维持太久，因为男生每次和王楚对视，都觉得王楚似乎在透过他看着另外一个人。而王楚也终于意识到，他那颗会悸动的心，早就跟着李望跑掉了。

        王楚开始不惜代价地寻找李望，一无所获。

        在第七年的时候，李望自己出现在了王楚眼前。

        那天王楚照常加班到深夜，从大厦中走出时一眼看到了对面路灯下站着的修长身影，和从前一样，那双眼睛依旧明亮、澄澈，带着吸引人的光。

        王楚抑制不住的兴奋，脸上是终于找到心爱玩具的孩子般的傻笑，他想飞奔过去抱住李望，让这个他心心念念七年的人回到他的身边。下一秒，李望身边跑来了另一个男人，男人高高大大，长着张混血的脸，却用那深蓝的眸子委屈巴巴看着李望，李望便浅笑着温柔地摸摸他的脑袋，轻轻亲一下他的唇角。

        王楚气血上涌，不管不顾跑到两人面前，看到李望眼眸中有诧异有不解有尴尬……就是没了之前的爱意。如兜头浇下一盆冷水，王楚瞬间冷静，看着另一个男人亲密贴着李望，听着他用不算流利的中文问李望“他是谁”。

        王楚期冀地看着李望，心跳加速地等待着李望的回答。

        李望和从前一样，温和地看着他，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他啊，是一个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朋友……这是王楚曾经最希望的，现在却是他最不愿听到的。

        曾经永远看着王楚的那个人，终究还是被他甩开了。王楚和李望之间，只剩下了名叫“望楚”的公司。

        剧本结局，是垂垂老矣的王楚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着前方的一条小道，目光尽头是一道已有些模糊的身影。

        是个开放式的结局，顾言墨却觉得剧中的王楚和李望是不可能了。

        但为什么他穿书成渣攻就算了，演的第一个角色也是渣攻啊！

        顾言墨忍住怒摔剧本的心，察觉到祝辞还在看着他，心情更郁闷了。

        刚巧周逸轩来叫他，顾言墨立马就跟着走了。

        周逸轩演的就是在李望离开后王楚遇到的那个献花的男生，他们今天要演的是两人初次相遇，大概因为刚刚才看过剧本，这场戏他的台词又不多，顾言墨勉强演了下来，表现虽然平平无奇，但也没什么错处。

        今天的任务算是完成，周逸轩拿下角色开心地拽着顾言墨的胳膊，“学长！我真的成功了！”

        顾言墨尬笑着试图从周逸轩的双手中抽出自己的胳膊，“嗯，恭喜恭喜……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顾少别急着走啊，我才是你的李望，不应该也和我试一下戏再走吗？”

        顾言墨呆住，看花蝴蝶换好了衣服走出来，穿上了李望那件破旧的白t恤再加上化妆技巧，花蝴蝶身上那种傲慢轻挑的气质还真的被改变了。

        但他一张口就暴露了原本的性格，走到顾言墨面前又是一个调戏般的笑，“顾少可能和我不太熟，我叫祝辞，以后请多多关照哦。”

        顾言墨看着伸到面前的手，斟酌了一下还是握了上去，两人的手刚接触，顾言墨就感到手心被轻轻挠了一下，像是根羽毛轻轻拂过，随即便是透过肌肤的痒。

        眼眸瞬间瞪大，顾言墨看到祝辞眼底的笑意。

        这，绝对，是调戏！！这个人他有毛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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