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今晚的戏可真多
庾贵妃第一次希望自己的直觉不要这么准确，她根本不想面对这个事实，可是现实逼迫着她不得不去做这件事。
皇后更是推波助澜道：“贵妃方才不是口口声声说着要杀了狗男女吗？喊的声音最大的是你，眼下贵妃怎么不动了？”
庾贵妃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她强颜欢笑地说道："皇后说得是。"面对嬷嬷时已经没有了方才嚣张的气焰，咬咬牙道：“你们去把狗男女拖出来。”
两个嬷嬷应了一声，进了宫殿。
紧接着窈君就听见了庾如烟的尖叫声。
她猜测应当是嬷嬷把她叫醒了。
果真如此。
庾如烟在里面，可是之前要加害于她的大汉已经被燕序的手下带走了，那么里面的另一个男人会是谁呢？
不只是窈君好奇，在场之人没有一个不好奇的。
众人都屏息等着看热闹。
庾如烟先是衣衫不整地被嬷嬷拖了出来，她一出来便看到这番大阵仗，双腿发软，两股战战地扑倒了庾贵妃的脚边，声泪俱下地喊了一声：“姑姑——”
庾贵妃浑身颤抖，一脚把自己的侄女踹开，恶狠狠地说道：“你这混账东西！怎的这么不知羞耻！竟做出这种事来！”
大魏民风是开放，但也没开放到未婚女子与别人私相授受的地步，婚前淫乱，也是世人不耻的。
庾如烟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庾贵妃，没想到自己的姑姑竟如此无情，不帮自己也就算了，竟翻脸不认人，还把过错都推到自己的身上。
她恨恨地看着庾贵妃，报复一般地说道：“贵妃看清男方是谁再骂我不迟。”
庾贵妃闻言脸色惨白，很快嬷嬷就把男子拖了出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儿子——燕翊！
燕翊怎会在此处？
庾贵妃气得胸口起起伏伏，伸出手指颤抖地指着燕翊，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你、你……她、她……你们怎么可以……你们真是混账东西……”
她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话还没说完大叫一声便昏死过去。
众人的表情比庾贵妃还要精彩，简直可以说是五彩纷呈。
谁能想到，庾贵妃捉奸捉到自己儿子和自己侄女身上去了呢？
眼下她一晕倒，场面便有些混乱起来，还是皇后出来主持大局道：“把庾妃和……庾女郎、武陵王带走。”
此时一个小黄门匆匆忙忙地跑过来道：“启禀皇后，圣人让你过他那里去。”他看了一眼倒地的庾贵妃和跪在地上的庾如烟、燕翊，指着他们三个道：“陛下说，当事之人也一并带去。”
皇后颔首道：“我知道了。”
尔后令众人散去，今晚的中秋宴便在这般混乱的局面下结束了。
燕翊此时此刻才清醒一些，在经过窈君身边时，他听到她冷冷地声音说：“武陵王，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不，我不是。”
燕翊非常想跟她解释，可是却不知道该从何下口。他只记得在听到那个小黄门说窈君找他之后，他就离开了宴席，走到这边来。可是走着走着脑子开始不怎么清醒，他迷迷糊糊地看不清路，后来他似乎被打晕了，直接昏了过去。再次醒来已经是这般混乱的场面。
他一定是被人算计了！
燕翊咬牙切齿地想，他的目光打量着在场有嫌疑之人，最后他看到他的皇叔在不远处的树下对他笑了笑。
燕序！一定是他。
是在跟他碰杯喝酒的时候被下药了吗？
不然为什么他一出去就开始头昏脑涨？
燕翊心底已经有了答案，他的双手已经不由自主地紧握成拳，燕序算计他的，他一定会讨回来。
窈君待众人走完后，才过去找燕序说话：“原来这便是大王的计策，真是好手段。”
一下子害了庾如烟和燕翊两个她不喜欢之人。
”东海王是怎么做到的？”
燕序平静地说话：“当然是把人打晕了。”
窈君一时结舌，“东海王不怕被人查出来是你做的吗？”
燕序眸光一动，含着笑意看向她：“王女郎这是担心我的安危？”
“自然没有。”窈君否认道。
燕序知道她的口是心非，也没有再纠缠下去，只是说道：“总之不会查到你身上便是了。”
本来两人还在正常的说着话，他忽然语调一变，笑吟吟地说道：“今日中秋，王女郎可有礼物送我？毕竟我帮了你这么一个大忙，你该如何答谢？”
窈君拍掉他的手道：“哪有向人索要礼物的？”
燕序笑意不减：“历朝历代独我一个。”
窈君灵机一动，指着天上的一轮明月道：“那我今日便将这月光送予东海王。仅中秋这一日有效。”
燕序低低地笑出声来，似嗔似喜：“亏你想得出来。”
二人其实是一边走一边说话的，此刻已差不多到了出口之处，窈君同他告别道：”东海王，再会。”
现在她该回去了。
燕序微微一笑：“静候佳音。”
待窈君上了马车之后，他才转身往宫里走去，今夜的好戏，怎么能错过？
燕序走进式乾殿的时候，宣怀帝砸的一个瓷器正好冲着他飞来，在脚边碎了一地。
“你们这一个一个的，是要气死朕吗！”
燕序挑了挑眉，他这才发现地上跪着的还有太子和皇后。
他皮笑肉不笑地上前说道：“皇兄消消气。万事以和为贵啊。”
宣怀帝冷哼一声，眼皮都不抬一下，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看看朕这些儿子，一个个都不省心，还没你这个弟弟做得好。”
燕序不置可否：“皇兄谬赞。那是皇兄对侄子们的要求太高了。”
“就你会哄朕。”宣怀帝这时候才抬眼看着他：”你找朕有什么事？”
燕序随意想了一个算不上是理由的借口：“今晚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臣来看看有没有能用得到臣的地方。”
自称为臣，是要把这件事当作国事，而非家事。
宣怀帝没有否定，也没有赶他出去，这便是默认了。
燕序站着听了一会儿宣怀帝的斥骂，理清了一点头绪。
原来是宴会上，宣怀帝问政太子，太子竟是一问三不知，惹得文武百官议论纷纷，加之又有人说太子今夜借着酒劲调戏臣子的家眷，宣怀帝至此已是怒不可遏。
这还不算完，后来有人来报在皇后宫中搜出人偶娃娃，上面扎满银针，诅咒皇帝。再后来就是宫人去报庾贵妃之事，宣怀帝一气之下踢翻了自己的桌子，酒也不喝了，甩袖离开宴会，只留下臣子面面相觑。
今夜居然发生了如此之多的事情，燕序心底暗暗惊叹。
宣怀帝一个酒杯砸到太子的额角，很快就渗出了血，他的声音仍是怒气满满：“逆子！你何时才会改进！”
太子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地说道：“臣再也不敢了，臣下次不会了……”
“哼，你还想有下次？！”宣怀帝拍了一下桌子，“你每次都说会改进，可是结果呢，你有改过一次吗？朕已经给了你太多太多的机会了。”
宣怀帝话锋一转，直勾勾地盯着皇后：“皇后，你便是这般教育自己的孩子吗？你可知你失德了？”
皇后清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可燕序却觉得有些讽刺，只听皇后说道：”难道庾贵妃教育得便好了吗？”
“你！”宣怀帝一时结舌，指着皇后说不出半句话来。过了好半晌，他才说道：”关于巫蛊之事，难道皇后就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吗？”
皇后虽是跪着，可是身板却挺得直直的：“陛下心里既然已经有了答案，又何必再问我？”
宣怀帝久久没有说话，似在沉思，他陡然一笑道：“太子你真可怜，你看你的母后都不为你求情。”
太子闻言扑到皇后跟前，哭喊道：“母后你说句话啊！”
皇后眸光动了动，只是说道：“难道我求情了陛下便会放过太子吗？明知道结果已经注定，陛下何必又逼我？”
太子怒极反笑，一把推倒了皇后，“你究竟是不是我的母后！”
皇后这回选择不再说话。
燕序看着这场闹剧，倒是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宣怀帝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吩咐燕序道：“阿序，你把太子带回东宫去吧。朕实在是不想看到这个混账东西。”
“……是。”燕序还想看看怎么处置燕翊和庾贵妃呢，可既然皇帝发了话，他也只好照办。他有些无奈地在心底叹气，本来只是想来看戏，哪成想竟成了跑腿的。
太子爬着向宣怀帝哭诉道：”陛下饶了臣吧，臣这回真的知错了……”
宣怀帝厌恶地瞪了他一眼，呵斥道：“滚下去！没有朕的旨意，不许见朕！”
又看向燕序道：“阿序，还不动手？”
燕序这回上前拖着挣扎的太子，见他不配合，直接一个手刀把他弄晕了。宣怀帝见此只是略略讶异，摆摆手让他退下去了。
燕序拖着太子离开，还未走远的时候他听到宣怀帝对皇后说：“皇后你也下去吧……”
后面再说些什么就听不到了。
燕序在宫殿外面站了一会儿，此时皇后正好出来。
她深深地看了燕序一眼，似乎有千言万语，燕序也是这样想的。
于是他静静等着皇后率先开口。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皇后一句话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燕序盯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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