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庾如烟落荒而逃
窈君抓着庾如烟的手，一拉一扯之间，也把庾如烟的杯子给摔了，那茶水泼到了两人身上。
“庾女郎，真是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窈君连声抱歉，又喊抱琴过来。
“快带庾女郎去换件衣服吧。”
庾如烟唯恐有诈，急忙拒绝道：“王女郎有心了，只是不必如此麻烦。这天气挺热的，衣服等会儿就干了。”
“那怎么行？”窈君拿着抱琴递过来的锦帕，帮庾如烟擦了擦衣服上的水渍，笑道：“还是擦一擦吧。”
因为有一群人围着，所以庾如烟只好道：“那就多谢王女郎了。”
“王女郎，我刚才真的没有泼你。”
声音十分地委屈。
窈君勾唇一笑，冲围观人群道：“大家都散了吧。方才只是一个误会。”
见人群散开了，庾如烟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可她却没注意到窈君给抱琴使的眼色。
今日之行，真是一波三折。她开始细细打量起窈君来，她不知道为什么窈君会突然对她出手？
难道，发现是她给的毒药了？
怪不得姑姑要除之而后快，太有心机的女子，不受姑姑的控制。姑姑需要的是一个听话顺从的儿媳妇，而不是一个诡计多端的女人。
正当庾如烟胡思乱想之际，一阵嗡嗡嗡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就有人大声喊道：“有马蜂，大家快躲起来啊！”
可是那马蜂好像认得人一样，竟然只围着庾如烟一个人攻击！
众人也发现了这个，纷纷远离庾如烟，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她，毕竟大家都害怕等下被蛰的是自己。
庾如烟不顾形象地在地上抱头打滚，可是那些马蜂丝毫不放过她，一直嗡嗡嗡地围着她转。
“扑通”一声，庾如烟只好咬咬牙跳进了水池之中。
这时候一群家丁拿着火把跑了过来，那些马蜂才被赶走了。
窈君命人把她捞上来，拿了件披风盖住她浑身湿透的衣服。
庾如烟今日也不管什么世家典范不典范的了，她发了怒，把那披风往地上一摔道：“我怎么知道这披风会不会引来别的什么东西！”
“庾女郎，你这话就不对了。”窈君也严厉地说道：“我好心救你，你怎么能恩将仇报呢？”
庾如烟身子前倾，抓住窈君前襟的衣服，咬牙切齿道：“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要害我？是不是那花茶有问题？”
窈君一把拍掉她的手，冷笑道：“在座的各位都喝了花茶，怎么她们没有问题？”
她说着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我方才的衣服也沾染上了花茶，若是这花茶有问题的话，那我也会被马蜂围着了。”
“你、你……”
庾如烟看着窈君笑吟吟的模样，而自己十分地狼狈不堪，心里的怒火直冲上头，脑海里突然闪过方才窈君拿锦帕擦了擦自己的衣服，定是那锦帕有问题！
她大叫道：“你下毒害我！”
“庾女郎，这是你今日第二次污蔑我！”
窈君也提高了声音道：“我可不是你那好姑姑，整天想着给别人下毒！”
有些平日里见不得庾家风头盖过自己的妇人附和道：“有句话说，招蜂引蝶，庾女郎这又是用了庾贵妃的什么秘药吗！不然为何这马蜂只去围着你？”
此话一出，围观人群一阵哄笑。
庾如烟脸色十分地不好，狠狠地把自己的婢女叫过来：“柳绿！柳绿！你还愣着做什么！快扶我回去！”
窈君好心地扬了扬手中的披风道：“庾女郎，你真的不打算遮一遮你现在的脸吗？”
庾如烟走到一半停了下来，回头瞪着窈君，往日姣好的面容如今肿成猪头，两只眼睛只剩下一条缝，看起来十分地滑稽可笑。
人群里也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而且特别的大声。
庾如烟恨恨地一跺脚，靠着柳绿的支撑踉踉跄跄地落荒而逃了。
窈君心情大好，送了各位夫人一些小礼品，此事暂且不表。
等把所有的客人都送走后，已经过了大半天了。窈君靠着柱子休息，忽然一个身影掠到她旁边。她吓了一大跳，左脚踩右脚，整个人又要往后摔倒了。
来人眼疾手快地环住她的腰，有些无可奈何地叹气道：“为什么每次你见到我都会摔倒？”
“还不是因为东海王您神出鬼没，是个正常人都会被你吓到的。”窈君没好气地说着推开了他。
“东海王私闯民宅，该当何罪？”
燕序呵呵一笑，双眸灿若星辰：“这天底下可没人敢定我的罪。”
窈君微哼一声，不打算与他耍嘴皮子，“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东海王怎会出现在此处？可别跟我说您是走错地方了。”
“王女郎说我走错了，那我便走错了。”
燕序略略弯腰，低下头来与她对视：“我亲眼看到你的婢女让人捅马蜂窝。王女郎，这种雕虫小技，你不怕引火烧身吗？”
“说话就说话。别靠这么近。”窈君俏脸一红，推了他一把，自己也退后两步和他保持距离：“没想到东海王还有偷窥别人的癖好。”
“我的事似乎没必要向东海王汇报吧。”
“那我把我的事告诉你。”
燕序微不可察地扬了扬嘴角：“庾如烟给你下毒一事的流言，是我散播的。”
“啊——”
窈君低呼一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旋即眸光变得犀利：“东海王为什么要这样做？”
燕序静静地看着她，挑眉一笑：“因为有趣。”
“你……”
窈君一时语塞，每次与他对话，自己从来就没说赢过。
“因为有趣便这般毁坏一个女子的名声吗？”
窈君不太认同他的做法，尽管她十分地讨厌庾如烟。
“难不成之前说我不孕不育的谣言，也是你散播的？”
燕序的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暧昧地说道：“寡人一向怜香惜玉，怎会毁坏王女郎这般美人的名声？”
窈君瞪他一眼，“难不成你也讨厌庾如烟？”
“讨厌谈不上，只是看庾家人不顺眼罢了。”
燕序又恢复了平日里云淡风轻的模样。
原来如此。
窈君点点头，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问道：“东海王来此就为了跟我说这个？”
“不然呢？”
燕序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窈君：“……”
送走了东海王这尊大佛没多久，婢女就来报武陵王来了。
窈君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今日真是太忙了！
“多日不见，武陵王是为了庾女郎来兴师问罪的吗？”
窈君懒得应付，直接开门见山道。毕竟今日庾如烟出了那么大的事，现在应该人尽皆知了。
“皎皎何出此言？”燕翊一脸疑惑，解释道：“今日我来，是想约你七夕夜一起上街。”
“这等小事，武陵王派个人过府来知会一声即可。”窈君道。
燕翊笑了笑，道：“是我想来见见你，所以才没有那样做。不知皎皎可愿意与我共度七夕？”
“七夕夜我只想待在家中，恕我不能奉陪了。还请武陵王另寻他人吧。”
“既然皎皎不愿意去，那不去便是了。何必说这些话来伤我的心。你既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又如何能与旁人相约七夕？”
燕翊深情款款道。
窈君忍住几欲作呕的冲动，“武陵王何必如此？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又何必单恋我这一枝花呢？”
“既然庾贵妃不喜欢我，武陵王何不早早地放手？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她……她总有一天会接受你的。皎皎。”
燕翊想为自己的母亲开脱，可想了半天没想到庾贵妃有什么优点，只好说了这么一句话。
“总有一天？那是什么时候？”窈君冷冷地瞥他一眼：“我们王家所有人都死了的时候吗？”
“皎皎！”
燕翊提高了声音，阻止她的胡言乱语。在他看来，是胡言乱语。
他压低了声音道：“虽然这话有些大逆不道，但我还是要跟你说。他日若是我……若是我得以继位，我敢向你保证，绝不会动王家一根毫毛。”
窈君心底冷笑，前世你也是这么保证的。在绝对的利益面前，纵然天子一言九鼎，可依旧没什么用，该反悔的时候还是会反悔！毕竟保证，只要有嘴都可以说。
窈君幽幽地笑了笑，“大王说这话，是当我三岁稚子吗？”
“皎皎，我不是这个意思……”燕翊赶忙道：“你为何觉得我会对王家动手？我待你的心意如何，你该明白的。”
“承蒙大王厚爱。”窈君喟叹一句：“只是人，总归是会变的。”
“当初武帝也说金屋藏娇，可最后阿娇落得个闭锁长门的下场。”
窈君颇有感慨地看着他：“大王，话，不要说得太满。这世间，最容易变化的就是人心了。”
“可我不是武帝，你也不是陈阿娇。”燕翊忍不住抓住她的肩膀道：“我们为何不能是宣帝和许平君呢？”
故剑情深的轶事感人至深，百年不衰。
“可许平君最终被霍夫人毒死了。”
窈君一双水眸直直看着燕翊：“大王消息这么灵通，不会不知道前几日是谁给我下的毒吧？”
“我……”
燕翊喉结动了动，终究还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他当然知道，都是庾贵妃做的，包括这几日散播流言一事。
只是，庾贵妃是他的母亲，他又能如何呢？
窈君见他脸色不好，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嘴上说道：“既如此。大王又何必与我纠缠？他日若是我与贵妃站在了对立面。大王会站在哪边眼下我已经知道了。”
栖霞山因为燕翊的不顾性命而动了的恻隐之心，在回金陵之后遭受庾贵妃的一通操作，早已消失殆尽。
燕翊好是好，可只要庾贵妃在一天，他绝非能相守一生的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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