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萧睿又叹了口气，说了句“抱歉，再见”，挂断了电话。
林阅辰还没开口，陆云毅已经不耐地责问起来：“学长？当着我的面向你告白的学长？”
“他又不知道你在。”林阅辰解释着，“我也不知道他对我……”
“如果我今天不在，他告白，你打算怎么选？”陆云毅眼神的锐利延伸到了话锋里，“选我，还是他？”
“当然是你。”林阅辰根本不觉得这是个需要选择的选择。
他的毫不迟疑到底让陆云毅放松了些。陆云毅皱眉：“你以后不准单独见他。”
“他在京城……”林阅辰说了半句话，见陆云毅脸色越发不好，便笑着揉了揉他的脸，“好，我不单独见他。”
陆云毅给了他一个带着奖励感的轻吻，又问：“莫导的戏，剧本你开始准备了？”
“是的。那个角色我没什么经验，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我得尽快揣摩角色，找到感觉，熟悉剧本，进入状态。”推了推陆云毅，让他松开自己，林阅辰坐了回去，好让陆云毅好好吃饭。
“也好，忙起来，就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和心思。”陆云毅说，“明天你陪我回祖宅吃饭。”
陆氏的祖宅在城郊的半山区，和其他绵延了几代的老式家族共同构筑出与别处不同的气氛和环境。
陆氏大部分人都以居于老宅自豪。只有陆云毅非常不喜欢这种老派的气氛，平时都是住在城南国际，只有逢年过节、家族聚会才会回来这里。
这次回祖宅吃饭的由头是陆云毅二舅公的生日。他外公那一辈只剩下二舅公还在，因此每年生日都极尽热闹之能事。
林阅辰结束公益短片的拍摄讨论后，被吴宣直接开车送到了陆氏祖宅。
他不是第一次来陆氏祖宅，也不是第一次和陆氏的各路亲戚碰面，但每一次他都觉得这种繁华热闹背后没有什么意思。
陆云毅和他说过，外公早早就放弃了实在太不成器的舅舅，所以陆氏由陆云毅的爸爸发扬光大，但外公去世前，始终都没有把实际控制权正式交给过他爸爸。
他妈妈去世早，而爸爸工作忙，经常整个月不回家，外公又早已卧床休养，因此陆云毅在人生的头十几年，
在陆氏，在祖宅，甚至在二代三代间，位置都很尴尬。
明面上，他是陆氏的继承人之一，加上他爸爸的运营，他是陆氏毫无质疑的未来控制者。
但实际上，因为爸爸是入赘，所以陆云毅身边任何时候都暗流涌动。
所谓的亲人，对他的态度糅杂着纠葛了利益的投机，也掺和着因为他爸爸的身份而有的不忿和酸腐的看不起，还有更多的有基于阴暗人性的想看他几时跌倒的幽微。
直到外公去世、爸爸去世，他快速而平稳地接管陆氏，并完成了锐不可当的快速发展。
此际，便谁也卖着他五分面子，但更藏着五分基于利益分配而必然的畏惧。
人性本就如此。
连带着林阅辰在他身边出入陆氏祖宅，也很少有人会当面讥讽。
至于背后的议论诋毁，谁在意？
但很少有人，不代表没有人。
比如此刻。
林阅辰看着站在祖宅门厅正处明显在等着他的陆云毅的舅舅和表哥，漠然但礼貌地开了口：“舅舅好，表哥好。”
“舅舅？”陆云毅的表哥脸上的鄙夷毫不掩饰，“不要脸的人特别喜欢贴金。你有什么资格叫我爸舅舅？一个戏子，玩物，被陆云毅养着的……”
陆云毅的表哥长得不难看，但气质和陆云毅完全云泥之别。挑剔的神色在他脸上展现，只显得尖酸刻薄，毫无风度。
每次见面都要过这么一遭，林阅辰根本不放在心上，他话都没听完，便淡淡点个头，绕过他们，向正厅内走。
口舌之争毫无意义，当他们透明就好了。
“实际上站得比那些基于各种原因看不起你的人高，让他们不得不臣服，甚至屈服，就是最有效的结果。”
这是陆云毅告诉过他的目标方式，也是他早就明白的道理。
单论财富或者所谓的社会地位，他看上去并没有这两位高。但他之所以会在这里，也仅仅只是基于陆云毅，除此之外，他和他们毫无干系，无谓高低。
但林阅辰云淡风轻，等着挫伤林阅辰而实际上打脸陆云毅的两人却没打算善罢甘休。陆云毅的表哥一把拽住林阅辰的手：“你这是什么态度？”
“云恒，松手。没看人戒指都戴上了。”陆云毅的舅舅嗤笑，“看来是要玩儿明媒正娶这一套了。你早晚得叫一声‘弟妹’，再看不上，基本的礼貌要有的。你可是陆家堂堂正正的大少爷。”
阴阳怪气的话语声里，陆云毅快步从正厅里走出来。
“陆云恒，再不放手，你那位号称泰国最好的正骨师傅，恐怕要马上出场了。”
他眼神凌厉地扫过捏住林阅辰手臂的表哥，声音冷得几乎凝结了冰。
一怔之下，陆云毅的表哥下意识被他的威严逼得放了手，却又不甘，看一眼他爸爸，眼神十足愤恨。
又要挑事，又平不了事，林阅辰在心里替他们叹一句何苦。陆云毅根本没在意端着长辈的架子开口说“云毅啊，今天是你二舅公生日，客人还是要挑挑层次”的舅舅，小心翼翼地托起林阅辰的右手，隔着衣服在他手臂的伤口上轻轻摸了摸：“弄疼了吗？”
语气霎时柔软到像是刚才和表哥冷然说话的人根本不是他。
“没事。走吧。”林阅辰越过陆云毅，向正厅内走。
陆云毅回头带着极度警告意味地看了表哥和舅舅一眼，跟着林阅辰走了。
进了正厅，林阅辰一怔：这场寿宴，左边在舞龙舞狮，右边轻音乐团在奏响乐曲，中间排着十几桌麻将，坐得满满当当。
“闹剧。先去阳台透气。”陆云毅笑着端着两杯冰酒走近来，“我们露了面，待会吃完饭就走。”
正厅连接的阳台面积很大，延伸向庭院，半椭圆形的线条流畅，中间还有个半椭圆形的喷泉。
绕过喷泉，他们走到阳台离正厅最远的位置，一室喧嚣隔得远远的，只留下影影绰绰的乐声偶尔飘过来。
“我小时候，每当正厅开宴席，就会在这儿待着。”陆云毅搂住林阅辰，和他一起靠着阳台栏杆向庭院深处看，“以后我回老宅，你别陪着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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