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五十七章明天见
柳依依家离得远，晚上跟苏山月打过招呼就回宿舍去了。
方不囿自然的接过苏山月的包，和她并肩朝楼下走。
后天就是期末考试了。
小县城依山，夜晚早不复晌午的燥热，徐徐凉风吹来。苏山月耸耸鼻子，今夜可能有雨，晚风已经送来了雨的味道。这一刻像极了他们初见的那天，那天的夜晚有着和今晚一样温柔湿润的晚风。
方不囿拎着她的包，跟在苏山月后面低头踩着她一晃一晃的影子，好像想通过这种方式，将压抑在心底的那些对这个女孩子的复杂情绪发泄出来。
“干嘛呢？”地上的影子一顿，她的主人站在原地歪着脑袋：“一起走啊方学长”。
“好”，他应一声，大步上前和她并肩，两人一起顺着晚风吹来的方向前行。
只是方不囿没有注意到，那只小心翼翼伸出来又缩回去的手。
“好了，上去吧”，小区楼下，斜风已经带了细雨。
“你等下，我上去拿把伞给你”，说完她转身上了楼梯，噔噔噔几步上楼，在包里翻了半天才发现，没带钥匙。
……
苏江风今天最好已经回来了。
“笃笃笃”，敲门声在空荡的楼道来回碰撞。
屋内没有动静。
苏山月等了好一会，就在她已经准备去母亲工作的地方要钥匙时，门开了。
“小风？”苏山月推开门往里面走：“干嘛呢，我还以为你又不在”。
“……没听到”，他闷闷开口，低着头似在掩饰什么。
苏山月没发觉弟弟的不对劲，她拿了伞又匆匆出门。
“你在家穿个外套干啥？”她推门的手突然顿住。
“我刚从外面回来，有点冷”。
苏山月皱眉，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想到方不囿还在楼下等着，苏山月没再追问，拿着伞下了楼。
方不囿在檐下避雨处，楼里人家屋内暖黄的光透过玻璃点亮了雨丝，偶然一阵风洒了雨水在他脸上。他抬头望天，思绪穿过黑漆漆的云层，飘向更遥远的远方。
“久等了，方学长”。
女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回神，眼波流转：“苏同学，不要对我说久等”，他说：“等你多久都算不上久”。
苏山月愣神的功夫，方不囿已经接了伞准备离开。
他撑伞走进雨幕时，她想到了那个下着小雨的上午，那天的火车站行人寥寥，她目送她深爱的少年离开，看着他的背影直至消失。
只是这次不同，他回头了。
他就站在一扇透着光的窗前，撑着伞偏头看她。上下嘴唇碰撞，悦耳的声音轻松穿过绵绵细雨传进她耳中。
蒙尘的玻璃框着昏黄的光，黑暗中映出一小方莹然。她的少年披着光站在那里，他说：“明天见。”
明天见，不知含了世间多少久别重逢和如约而至，抵得上所有的甜言蜜语和海誓山盟。
“嗯，明天见”。
苏山月心情极好，就连数学题也比平时多做了两道。
刚过十二点，她郑重的看着密密麻麻的错题本叹了口气。数学题这东西，真是做的越多错的越多。
她合了书出门倒水，客厅回荡着弟弟苏江风轻微的鼾声。
苏江风的床支在客厅沙发旁。
苏山月端着水杯回房，眼角却无意间扫到苏江风露在外面的胳膊。他右胳膊小臂外侧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片青黑的淤伤，看上去触目惊心。
想到弟弟晚上穿着长袖遮遮掩掩的样子，苏山月心下了然。她放下水杯直接叫醒苏江风。
苏江风迷迷糊糊做起来，见姐姐在一旁不说话，又见自己胳膊上醒目的痕迹，心道不好，姐姐肯定是看到了。
“解释一下”。
“我……自己摔的”
苏山月扶额：“这理由你自己信吗？”
见苏江风不说话，她放缓自己的语气：“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苏江风摇头，还是什么也不说。
这小孩。苏山月又在心里措了一会辞，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柔和一点，她说：“具体的事情你不想说也没关系，你受伤的事情我也可以对爸妈保密”，她语速很慢，拿捏着初中小孩子想有事自己扛的中二心里，“你只需要告诉我一个答案，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再追问了。学校里，是你欺负别人了还是别人欺负你？”
苏江风沉默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都不是”。
意料之外的答案。苏山月略一思索便拼凑出前因后果，两种情况都不是的话，那就只能是帮熟识的，被欺负的同学出头。嗯，符合初中孩子重义气讲兄弟情的心理。
“我知道了”，苏山月缓缓开口：“注意分寸。实在没有把握的事情，找自己的姐姐帮忙并不丢人”，说完拍了拍他的肩回房去了。
苏山月钻进被窝抱着被子，心里十分担心弟弟的情况，又没办法从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中分出神来。
不过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苏山月心里已经锁定好了突破口了。那天和小风在一起抽烟的那几个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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