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其实“灵荷事件”已经过去，云天宗各弟子尽管不痛快也拿今如意没办法，她要是不社恐，就能享受“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爽感了。
甚至不少人对此还挺好奇。
方宿凑过来问今如意，“灵荷什么味道啊？”
连苏灵犀身边的陈莲心都忍不住好奇：“灵根提纯了什么感觉？”
徐娇娇暗恨地“哼”了声。
可恶，就差一点，她就不用对苏灵犀阿谀奉承也能拿到好的修炼资源了！
今如意刚吃完一块大师兄给的糕点，就被突然凑近的人激起一后脖颈鸡皮疙瘩，惊恐且艰难甚至带点哭腔地挤出回答，“有……点甜有点苦，感觉自己变轻了……视力更好听得更远了！”
心里给自己碎碎念洗脑，“全主动”屏蔽他人：大师兄给的糕点好好吃，口感好特别，是不是加了灵气？好想再吃……回去要找谁拿？算了，还是自己做吧。
“噗……什么自己做？做灵荷吗？哈哈哈哈哈。”方宿大笑出声，和其他人说：“我怎么觉得今如意变好玩儿了？”
眯着眼看着自家孩子“努力”合群的沈君词，浅笑点头——是挺有意思。
如今的今如意看上去和之前差不多，但细看就能看出不同，只是从来都没人在意她罢了。她的害怕不是害怕对方的实力，不是害怕这个人本身，而是害怕和人待在一起的氛围，只要是个活人站在她身边，就浑身不自在。
但她却唯独不怕自己，甚至莫名的亲近，实在是耐人寻味。
今如意：“……”
她……说出来了？
救命，社死了！来人把她抬走吧。
方宿笑着笑着就拍了下她肩膀，今如意瞬间像只受惊的刺猬炸开浑身的刺，拖着自己的软垫默默远离了“多动症”少年。
知不知道动嘴不动手是人间美德啊！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得更大声了。
今如意：“……”
她整张脸纠结地望着戳在那儿笑得左颠右倒的少年，仿佛有种过年回家看见村口熊孩子的苦大仇深。
夜幕白云交替两次，就到了宗门，今如意才觉得自己是真正的“没见过世面”。
前面站船上俯瞰云雾缭绕的大地都觉得壮观，那现在就是壮观的天花板。云天宗宗如其名，整个宗门就仿佛在云巅之上，离天很近。踏入宗门边界，就再也看不见其他，脚下用术法变幻的群云透不过半点视线。
刚到巍峨的大门，就有架着白鹤身着白衣的弟子前来迎接，老远就听见兴奋的声音，“大师兄，五师姐！”
一位背着剑的少年跳下白鹤，朝沈君词行礼，“大师兄，掌门正在云山殿等你问话。”
在这位后面，又落下几只高贵白鹤，驯服地停在他们面前。
今如意强压着自己“没见识”的震惊，“平静”地注视着这只嘴壳都比她整个人还大的仙鹤。记住了，这是校车！
以仙鹤为交通工具，大概也只有财大气粗的云天宗能干出来。
心里非常自动化地估量，这么大只，够她吃多少顿？吃鹤跟吃鸡一样吧？
清蒸、红烧、烧烤……
现代社会鹤可是牢底坐穿兽，在这边……吃校车属于……破坏公物吧？她遗憾地舔了舔嘴唇。
沈君词颔首“嗯”了声：“知道了。”
“对了。”少年奇怪地看了眼今如意，和沈君词说：“掌门还说让大师兄带着今……九师姐一起去，灵玉仙君也在。”
今如意茫然地“啊”了声，大领导向更大的领导汇报工作，关她小炮灰什么事？
原文里没有这一出，毕竟“她”都死了。
苏灵犀适时出声安抚：“或许是掌门师伯与师尊知道你吃了灵荷，想问问你的情况。”
其他人也这么认为，就不意外了，今如意再废材也是灵玉仙君的徒弟。
今如意同样这样觉得——
想不到吧？那么多优秀弟子抢灵荷，最后被她这个辣鸡吃了！
她害怕的是穿帮，如果知道这壳子里已经换了芯，掌门那种集团顶头大领导不会把她当对家奸细一掌拍死吧？
书里对“今如意”与师尊灵玉仙君的相处描写并不多，毕竟女主是苏灵犀，她只是个不到十章就挂了的透明炮灰。灵玉仙君对女主虽然严厉但不失长辈和蔼，对于她，只提了两句灵玉仙君对资质太差的小徒弟并不喜，平日也不怎么关注她。
……所以便宜师父应该不会发现她换了芯，掌门这种级别的领导，原身更是见都没机会见，应该更不会察觉。
沈君词飞到白鹤背上，含笑向今如意伸出手，“小师妹，走吧。”
不过既然不喜，为何还收她为徒？今如意带着这样的迷茫连蹦带爬地上了“校车”，目光忐忑炯炯地盯着越来越近气势磅礴的山峰与建筑。
沈君词负手立在仙鹤背上，眯着眼浅笑俯瞰恍若隔世的云天宗，山脉起伏、楼宇连绵，山涧白鹤仙鹿成群，虚虚实实美如梦境。
云山峰是云天宗掌门所在的主峰，山顶宫殿楼阁环绕，大气精致，层层薄雾缭缭其间，天上神仙居住的地方也就是这样了。中间的主殿更是气势恢宏，殿前数根通天柱栩栩如生的游龙雕刻缠绕，有种立即会冲天而啸的错觉，是刚才弟子口中的云山殿。
建筑越壮观，今如意就越是如坐针毡，仿佛屁股下面仙鹤毛都变成了钢针。
待会儿问话，以掌门老大的排场，是不是他在上面坐着，下面两边各一排助势的员工弟子？好多人啊……一想到那个场景就浑身发痒。
“今如意”之前很少见到掌门，沈君词当做她是害怕，温柔安慰：“别紧张，掌门脾气很好。”
今如意“嗯嗯”敷衍，书里的描写，掌门镜墟仙君确实是个儒雅随和的仙君形象。但……班主任长得再和善那也是班主任啊！
真见到了掌门，她不得不再次感叹，修仙就是好啊，连几百岁的老头也这么年轻俊美。和想象中的差不多，掌门确实长得和善，慈眉善目，与沈君词的气质相近，除了没有她想象中仙气飘飘的白眉毛、白胡子。
正殿十分宽阔，低着头进门的今如意第一眼瞧见的是地上占了大片面积的太极八卦图，走进八卦图区域，神奇地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神清气爽。
香炉紫烟缭绕，意外的是没那么多人，只有掌门与另一位长相正派严厉的中年人坐在上首下棋。
但两个人……也好多！
沈君词恭敬行礼，“见过师尊，师叔。”
就在刚才，见到镜墟的那一刹那，差点任由不受大脑控制的杀气破体而出，借着弓腰低头行礼的姿势，强行将肆虐的恨意压下去。
礼毕，仍旧是端方君子的模样抬起头，温良恭俭让的微笑面具一样一丝不苟地扣在脸上。
不急……猎物死前的挣扎惶恐，才更有意思。
今如意学着他磕磕绊绊、掌握不好幅度地弯腰：“见过掌门，见过……”
她惊恐地低着头，眼球乱转。
完了，旁边这位谁？
下一刻，长得严厉的中年人更严厉了，冷冷道：“孽徒！连为师都不认得了？”
沈君词已经退到一边，长身玉立，双手端在宽大袖袍里，眯着眼笑看她。
好在漫长等待里，看有些小东西表演，倒也不全是无聊……
今如意大惊，连忙弯腰得更彻底，提高声音中气十足：“见……见过师尊！”
像极了人生中最后一个重要时刻，来客举着几支高香纷纷行礼的样子。
灵玉仙君满头黑线地一甩袖：“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
本就对含有一人极以上陌生人的场合十分紧张的今如意，更紧张了，甚至难以呼吸地后退，惊恐地望着灵玉仙君。
掌门镜墟“哈哈”一笑，“灵玉，叫你不要对弟子这么严厉，看你这小徒弟多怕你？”
随后，他又拍拍今如意的肩：“别怕，叫你跟来只是看看你的情况……嗯？进阶了，不错不错。”
随着掌门手掌拍下的仿佛还有无数根荆刺，今如意吓得倒抽了口气，炸毛地后退到安全距离，一脸纠结苦相。
别再过来啦！
为什么云天宗小的老的都喜欢“动手动脚”？
镜墟：“？？？”
眼见今如意马上就要“哭给他们看”了，沈君词意犹未尽地收回目光，适时出来解释：“师父，师叔，此次历练，师妹被魔修所伤，险些丧命，所以受了惊吓。”
大师兄开口，今如意如释重负地松口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在心里给大师兄造的浮屠已经供得下整个明佛派的佛修了。
镜墟恍然大悟，随即关心地问：“伤到哪儿了？”
沈君词：“腹部被刺穿，已经让五师妹看过。”
“是伤得不轻，回去让你师父再看看。”镜墟点头，觑了眼今如意。
还以为伤到了脑子呢。
“不麻烦师尊，我、我已经没事了！”今如意瓢泼似的求生欲脱口而出，避开灵玉仙君压力山大的目光，又忍不住鼓起勇气补充：“多亏大师兄及时将我救下，不然也许我就活不了了。”
社恐归社恐，大师兄的救命之恩得讲清楚！
镜墟目光意味深长地扫过她，落到沈君词身上，笑着用食指虚虚点了两下今如意：“灵玉以前总抱怨他这个小弟子不合群，我看她如今挺亲近君词，好事儿。”
灵玉仙君恨铁不成钢地乜了眼今如意，点头道：“我倒也希望这不成器的小徒弟能跟着君词多学学习一二。”
沈君词用温暖的目光看了过去，遂对镜墟温驯谦卑地笑，“照顾师弟师妹，是弟子的职责。”
镜墟温和不失威严地“嗯”了声，欣慰笑道：“不错。”
这位大弟子一直都是云天宗的骄傲，从来都没让他失望过，可千万要一直保持下去啊……
他负手往大殿外望去，外面一改之前他们来时的云彩飞霞，此刻乌云密布，仙鹤鸟雀都忙着归巢，像骤雨马上降临。
略顿，镜墟回头用寄予厚望的目光看向沈君词：“门派大比的日子快到了，近段时间各门派世家参比的弟子都会来云天宗，君词多注意，定不要生变。”
门派大比？
今如意一喜，《神祇》里，门派大比之前所有门派世家的精英弟子都要来云天宗住上一段时间，反派肯定也会在这些弟子中吧？虽然小说里没写，但她看小说都是一目十行的囫囵吞枣，说不定错过了作者的某些伏笔呢。
毕竟这么重要的集体活动，不趁机搞点事情，简直不符合反派的身份。
不过……大师兄在这次门派大比中，因为对手的作弊而不小心将对方重伤，却受到了掌门的严厉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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