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这是我的位置。
彻底冷静下来的云厘回想自己刚才的话, 意识到自己冲动了，支吾道：“我没想凶你。”
“嗯。”
傅识则没有在意。
云厘暗自松了口气，想起方才他利落地扔掉啤酒的模样, 咬了咬唇, 试探『性』地问道：“你扔啤酒, 是因为我……生气了吗？”
留意傅识则脸上的神情, 他把勺子放碗里, 没有否认：“可被吓到了吧。”
他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没有多余的表情，就连抬眼看的时候，双眸都干净得读不出其他含义。
似乎也不是想象的那样, 他没有别的意。
坐了会，云厘想起他今中午胃疼的模样，忍不住轻声说道：“我不想过多干涉你的生活，但是你的胃不，喝酒很伤胃的。”
“如果你心情不，可以和朋友说，如果你没有朋友, 我可以勉强当你的朋友……”
傅识则：“你看起来不太勉强。”
云厘干脆而直接：“那我想当的不是朋友。”
“……”
也不知道为什么, 被傅识则那么果断无情地拒绝后, 云厘说起话来反而有些放飞自我。
这么说话的时候, 傅识则并没有生气。
两个人在块待久了，也不必像刚认识时凡事心翼翼。
云厘：“你怎么坐车上来了。”
傅识则：“说下的事儿。”
听是工作的事, 云厘收起了其余的心：“你说。”
傅识则将东西收拾干净, 坐在旁玩2048，草率地交代了下的流程。
云厘盯他的侧脸，他自若地在手机上点击滑动, 玩了会才客气道：“我坐会儿，不中途退出。”
“喔，不急的，我现在没什么事情。”
傅识则没有问为什么在他住的酒店前方，他不是傻子，更何况云厘也完全不隐藏自己的动机和目的。
在车上玩了个多时2048，两人简单地聊了聊，傅识则下了车。
回后，云厘给傅识则发了条微信报平安，面没过几分钟回了，屏幕上只有个简单的‘嗯’字，也足以令窃喜。
翌，云厘提前了四分钟开车抵达西科大面的打印店取了宣传册，将车停在了控制学院内，提册子走到楼边角的咖啡厅。
云厘在前台点餐品，挑了个靠外的位置坐下。
举办会议的教室在咖啡厅隔壁，离会议还有刻钟，陆续有教师和学生到咖啡厅里，云厘翘首以盼，见到傅识则跟在人群后进了门，朝他招了招手。
傅识则走了过来。
云厘将旁边的椅子稍微往外拉：“你待会要不坐这里？”
傅识则没直接回答：“我去点单。”
云厘的视线追随傅识则，他停在点单处，在那站了会有四五个年长的人过去和他聊，几人看似认识了许久。
“hi，又见面了。”
似曾相识的声音，云厘抬头，看见了前见过的眼镜男，他自来熟地将包挂在椅背上，拉开椅子坐下。
云厘：“……这个位置有人了。”
“现在不是还没有呢嘛！”眼镜男似乎认为云厘的话是说辞，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要不你再考虑考虑加我的微信？”
云厘摇摇头：“不了。”
被拒绝了，眼镜男也没放心上：“虽你说是傅识则的女朋友，但是吧，学院的人都知道他是个gay，你是个漂亮的女孩，不要被骗了。”
云厘：“”
“我在西科大呆了八年，知道不少傅识则的事情。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我们以后可以经常见面。”
这人来者不善，云厘本来不打算过多纠缠。但他刚才的话打在了心坎上，几乎没有获取傅识则以往信息的机会。
眼镜男见迟疑了，掏出自己的手机：“你扫我。”
云厘还在犹豫，傅识则拿餐盘走了过来，站在眼镜男旁边，面无表情道：“这是我的座位。”
眼镜男没再继续掰扯，反应迅速地站起来让出座位，朝傅识则客气地点点头：“傅师兄你，我是陈厉荣，是史老师和向老师的联合培养博士。”
“……”
这人，他妈的，变脸也太快了。
陈厉荣表现得非常圆滑，客套地恭维了傅识则两句后，盯这张桌子上的最后个座位：“这儿还有个位置，傅师兄你看我坐这儿……”
傅识则将那张多余的椅子往外拉，直接推到隔壁桌旁。
他漠地坐下，拆开吐司袋，宛若旁边的人不存在。
云厘到了教室以后，傅识则给指了指放在门口的箱水，让给每个座位放瓶。以及把打印的材料每个位置放份。
把教室布置后，云厘手头终于闲下来。
挣扎许久，走到傅识则跟前：“就结束了，你定了几号回去的票啊？”
“周三。”傅识则没打算隐瞒。
“我也定了，定了周四的。”云厘开了瓶水，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你定的几点的啊？”
傅识则垂眸，根据记忆里的信息说了个具体的时：“六点五分。”
“哦。这边离机场比较远，要不到时候我送你过去？”
“……”傅识则用眼神表示了拒绝。
等傅识则上台宣讲后，云厘坐在最后排，偷偷用订票软件搜索周三18:15回南芜的飞机。比较幸运的是，那个时点恰只有班飞机，不用担心定的不是个航班。
见经济舱只剩最后张，云厘立刻下了单。
订了机票，云厘做贼心虚地抬头，傅识则还在和前排人员介绍这几款vr设备的追踪精度。
点开了相机，趁傅识则没留意这边，偷偷拍了张照。
“为实现精确追踪，这款虚拟现实产品使用了实时差分gps技术……”
云厘不太理解傅识则现在介绍的内容，还是打起二分精神听。介绍的全过程，他轻松自在，语言流畅，即是到生僻的学术词汇，他也保持的从而终的自如。
这就是他应该有的样子。
旁边的椅子响了下，云厘回过头，发现又是那个眼镜男，吓了跳，往旁边挪了格。
台上，傅识则骤卡顿了下。
他继续：“户内户外的体感定位……”
陈厉荣毫不自觉，又往云厘的方向挪了个位置。
傅识则的视线移到教室最后排，几秒的时，他说不出话。
此时陈厉荣给云厘看了张照片，这张照片是从走廊面拍的，傅识则和另外个男生趴在栏杆上，两人手里都拎杯『奶』茶，看似在聊。
云厘还想进步看清楚，陈厉荣又切换到了他的微信二维码。进退两难，云厘还是加了他。
“不意，记不太清产品细，我取下资料。”
傅识则状若无事地走下台，径直走到最后排，抬眸和陈厉容视线接触时刻，停留在他身上几秒。
他伸手拿走云厘桌上那本宣传册，手拨到云厘身上，因此又往隔壁坐了格。
宣传册碰到了陈厉荣，傅识则低了低眼，等了会，语调漠：“不意。”
等傅识则回到台上，云厘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陈厉荣没有再坚持坐在旁边，而是起身换了个座位。
会议结束后，教室内留了几个教授和学生，中个头发半花的老教授走到傅识则面前，在他耳边说了很多话，最后拍了拍他肩膀。
他也无不耐，全程都安静地听。
收拾多余的宣传册，云厘跟傅识则出了门，他双手『插』兜，行走的步调
“刚才那位是你的导师吗？史、史向哲？”
“嗯。”
“那刚才那个戴眼镜的人，他是不是你的师弟……”
云厘不确定陈厉荣的话有几分可信，如果他是傅识则的师弟，那应该不至于太离谱。
云厘不想下次被拒绝的理由，是傅识则来句：我喜欢男的。
听到的问话，傅识则停下脚步，冷张脸掏出手机打车：“我走了。”
这次立刻有人接单，车就在西科大内，不会儿到控制学院的门口，云厘见他打开车门，甚至都没回头看眼。
“你等会。”
云厘失落的情绪没维持多久，往傅识则手里再塞了本宣传册，红脸后退了步，等他上车。
傅识则心情不佳，上车后直接扣上安全带，冷脸将宣传册扔包里。
半晌。
他又把那个宣传册拿出来，打开，里面放个折纸的月亮，表面抚得平整，附张利贴——
“见到你，我就像见到了月亮。”
……
周二晚上，云厘事收拾带回南芜的行李，坐在地毯上，裹『毛』绒睡袍，边看手机备忘录，边核行李箱里的东西。冷不丁被这风吹，停下动作，抬头。
窗户又开了。
房门在此时传来轻叩声。
安静三秒。把手下压，门被打开条缝。云厘看了过去，不出料地瞧见里唯个进房会敲门的生物。
少年眉目清澈，笑出颗跟同款的虎牙。看就知道是带了目的『性』来的。
哪知出师不利，话没出口就被兜头盖脸的风挡回去。云野俊脸有了瞬的扭曲，冷到跳脚，青涩的尾音炸开：“我靠，云厘你房怎么这么冷！”
云厘继续收拾：“帮我把窗关了。”
云野分听话，连跳带窜地过去把窗户合上。他试了两次，没扣上，纳闷道：“云厘，你窗户坏了吗？”
“像是，”云厘说，“合不上，风吹就开了。”
云野点点头，没太在意。坐到床上，他欲言又止，没多久就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又坐下。
又站起来。
坐下。
站起来，再走两步。
像屁股长了刺。
因他的举动分心，云厘关切道：“长痔疮了？”
云野炸『毛』：“不是！”
“不是就行。”云厘考了下，安抚般地说，“你这个年龄，成坐在位置上学习，得这『毛』病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以后多出去走走，多喝点水，别吃太多热气的东西——”
云野打断：“我没长！！”
“我知道呀。”云厘笑了下，丝毫不受干扰，继续说，“你这几就正常上厕，如果实在不行，也别『逼』迫自己上厕。”
“……”
“观察下情况，不行咱再上医院。”
很快，云野锁上房门，整出副秘密会谈的模样。
云厘动作稍顿，默不作声地把放在最上方的钱包塞到衣服下边，声夺人：“别想了，我没钱。”
“……”云野刚做完心理建设，被这话梗了回去，“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哦，是姐姐人心了，”云厘提醒，“你还欠我三百零两块五『毛』钱，记得不？”
“我刚给你发了252……”云野深吸口气，抱有求于人的态度没跟吵，甚至直作为欠钱是大爷的那方，他还主动掏出手机，给发了个红包。
“喏，还你。”
云厘觉得稀罕，犹疑点开。看到屏幕上的两块五，唇角抽了下，火都来了：“你这叫还了？”
“那我没钱嘛，只分期付款。”云野理直气壮，“接下来每个月我固定1号还你两块五，迟早还清。”
云厘算了下：“三百块你要还五年？”
云野正想应下，又怕惹怒了，只勉强地说：“也不定，等我以后经济条件宽松了，次『性』付清也不是不行。”
“行了，”云厘想早点收拾行李，“你有什么事？”
云野又开始来回踱步。
云厘不耐：“快点。”
云野这才吞吞吐吐开口道：“我想让你帮我带个东西给人。”
“给谁？我就回南芜了。”
云野为难地解释道：“我同学，哥哥从南理工毕业后留南芜工作了，就全起搬过去了。”
云厘觉得麻烦，直接拒绝：“哦，你寄快递。”
“东西是我粘的，寄过去怕散架了。”云野语气讨，连称呼都换了，“姐，拜托你了。”
云厘没再推脱，反而问道：“男的女的？”
“……”
云野声回答：“是女生。”
云厘狐疑地瞅他：“你早恋？”
云野这下说不出话了，憋了会儿，勉强说道：“没有，就是很的朋友，但是你别跟爸妈说，不咱爸得打死我。”
云厘考了会，依旧拒绝：“那我要和见面吗？我不想去。”
“求你了云厘。”云野急了，“我熬了几个晚上才做的，马上过生了，我前答应过要送礼物的。”
云野愣头青的模样让云厘想起了追傅识则的自己，勉强点头：“行吧，你把东西给我。”
云野眉眼弯起，惊喜道：“真的？”而后立刻溜回房，又快速溜回来，给了云厘个已经包的盒子，叮嘱道：“这面朝上，千万不要晃坏了。”
云厘拍了拍桌子：“放这。”
云野不放心：“你要手把手交给。”
“……”
云厘难得觉得云野这么墨迹：“。”
送走云野，云厘奇地端详盒子。
盒子用粉『色』的磨砂纸严严实实地包裹，看不出里面是什么，听了云野的絮絮叨叨，也不敢尝试晃盒子。
转了个方向，云厘看见盒子背面写隽秀的四个字——
“给尹云祎”
-
第二下午，云永昌主动提出要送云厘到机场。云厘想早点到，两人提前出了门。
路上，俩父女直没说话，临近机场，云永昌才念叨道：“在南芜要自己照顾自己，不要去危险的地方。”
“知道了。”
云厘心情复杂。下车后，低声说了句“我走了”，匆匆进了航站楼。
航空公司在航站楼的f排值机，云厘找了个位置坐下，现在离起飞还有两个时，等了四多分钟，见到傅识则拉行李箱进门，四处搜索了会朝f排的第个窗口走去。
云厘腾地跳起来，快走到第个窗口的黄线外，傅识则值机后，转身见到云厘不太自地笑。
云厘说出事编的理由：“我定的航班取消了，以我改成了今的飞机。等我下吗？我也去值机。”
他似乎也不意外，拉行李到人群外等。
“刚才那位生，他叫傅识则，是我朋友。我可以和他坐块吗？”云厘取出自己的证件。
值机柜台的工作人员有些怀疑，但也没说太多：“那位生乘坐的是商务舱，您的是经济舱。”
“……”
云厘的唇角抽了抽，记得公司只有经济舱可以报销啊。
心里滴血，云厘问：“那升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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