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今天也不知怎的感觉力气大的很,不知不觉就背多了。”
南溪一边轻松的回答一边转头呲牙咧嘴的揉肩。这两条肩带真的太勒了,仿佛都要压进肉里一样。下回她得找点干草或者没用的布绑在上面垫垫才行。
“对了小泽,咱家园子里的橙子一年大概能出多少斤你知道么?”
“知道,阿姐你说过很多次了。一年大概四百来斤,只能赚很少的钱。”
南泽大概每年都会听姐姐抱怨一两次,再怎么悉心照顾产量就是上不去。隔壁果园的橙子树一棵每年要出□□十斤的大果,自家一棵树偶尔连六十斤都没有,个子还是小小的。
阿姐去请教过那村里的老人该怎么种果树,但学到的都是很皮毛的东西。唯一知道的担粪上山浇树这一样她又很难做到。
独自爬上山就挺累的了,再挑东西,大人做起来都累更何况是姐姐。而且,家里也没有那么大的粪池去浇山上的地,施肥就这么耽误了。
勉勉强强种着吧。
南泽看着桌上的小个橙子习以为常,转头想起一事提醒道:“阿姐,珍嫂家的小娃挺喜欢吃橙子的,你每次摘了果会送点过去,一会儿还是送几个过去吧?”
“好,我一会儿去送。”
南溪还记得姐弟两都没人管的时候是珍嫂给送的吃食,橙子是该送。
她先打水洗了把脸,回来一路汗水流进眼里刺得生疼。冰冰凉凉的水洗一把才舒坦了些。可是肩膀还是一样的疼,甚至疼的更厉害。感觉有些不太妙,这情况明天说不定手都要抬不起来了。
唉……
就这体力,七棵树全摘完得去掉半条小命吧。
南溪不想硬挺上去,她很珍惜自己现在的小命。于是送橙子的时候顺便问了下珍嫂村里雇人采果的价钱。
“雇人?那可不便宜。”
珍嫂将橙子拿出来,然后给南溪装了自家刚揪的菠菜叶。
“村里果园雇人采果都是按斤数算,不管什么果子都是十斤一文钱。”
南溪迅速在心里算了算,四百来斤要是请人的话,家底都要掏空了,请不起请不起。
“怎么,你想雇人上山摘橙子?”
“嗯……有想过,但是雇不起。”
“溪丫头,其实你也不用这么急,橙子还能在树上挂一个月左右呢,慢慢摘了背下来就是,价钱便宜点就便宜点身体重要。”
南溪一听这话诧异极了。
“啥?还能再便宜?”
三斤一文这么低的价钱还便宜那得便宜成什么样。
“现在估计还是那个价,我是说你慢慢摘的话。毕竟还有一个月芒果菠萝山竹等等水果就要成熟了,橙子没那么好卖。”
原来是这样……
南溪了然,她没在珍嫂家多留道完谢便回家了。
橙子还能在树上留挺长时间,这个消息真是让她松了一口气。其实在知道家里橙子只能卖三斤一文的时候她就几乎已经放弃了卖橙子的想法。现在知道不着急摘,心里更放松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把酒曲做出来,只要酒曲能成功她就立刻将果园长租出去改造仓库然后开始制酒。
“阿姐?”
“啊?怎么了?”
“我刚刚问你呢,怎么买了大麦和豌豆。”
南泽十分不解,现成的梗米那么便宜姐姐不买,为什么要买贵一些的大麦和豆子,而且麦子还得去磨成粉才好煮。
“这两样我有用。”
南溪莫名有些心虚。主要是制酒曲和酿酒这事儿她不知道该怎么和弟弟解释。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的,自己来的时候又说失忆,现在突然会了一门手艺他会不会心生怀疑?
该好好想个说法才是。
这一晚南溪失眠了,翻来覆去想着该怎么解释自己手艺的来源。越想越没头绪,倒是把肚子给想饿了。
家里现在能吃的有不少,不过南溪舍不得吃而且离天亮也不远了,所以干脆直接打了水喝。清凉的井水拂去不少心头的烦躁,她正准备转身回屋突然听到弟弟在屋子里问了一句。
“是阿姐吗?”
她下意识的要应一声,不过还没开口脑中便灵光一闪有了主意。于是南溪一句话不说,又稍微弄出了点动静才回了自己房间。
听到姐姐门吱呀一声关上了,南泽才重新躺下去。姐姐应该是出来喝水吧,可能关上门声音小没听到自己叫她。
姐弟两很快都睡着了。
第二天南溪一起床便先去吵醒弟弟。
“小泽,我房间的水碗是你给我端进去的吗?”
南泽一脸茫然。
“什么水碗?”
“就是我一起床就看到桌上有个两个水碗,昨晚上我明明没有拿碗进去的。”
南泽听到这儿瞬间想起昨晚上听到的动静,他心一紧,神情也有些慌了。昨晚上在院子里的若不是阿姐那会是谁?阿姐的房间闯进了陌生人?!
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阿姐我这腿哪能送什么水进去,昨晚上我有听到院子里有打水的声音,我还以为是你。阿姐你没事吧,身上有没有受伤?”
做戏的南溪被弟弟感动的稀里糊涂,没想到弟弟第一反应关心的不是家里的钱财而是她的安全。有那么瞬间她都想坦白了,但理智很快赶走了那点儿心思。
“我没事……就是奇怪的很。昨天有人在咱家院里打水?好奇怪啊我的裙摆也湿了一块。”
南泽低头一瞧,姐姐的深蓝色裙摆非常明显的暗了一块。不是刚湿的,像是沾了水又还没干透的样子。
难道是姐姐打的水?
“阿姐,你莫不是在梦游?阿爹说村尾的茂叔叔年轻的时候就会梦游,半夜总是会跑到别人家里。”
南溪:“……”
他这个梦游可能跟自己不太一样。
“阿姐,你昨晚上有做什么梦吗?”
来了来了,问到重点了!
南溪假装想了想突然有些开心道:“我梦到阿娘了,她说要教我做什么东西,然后我就去打了水。”
南泽一脸羡慕。
“阿姐,阿娘又去你梦里了!她说什么啦?”
又……
看来原身以前这样哄过弟弟?
“阿娘以前也有来我梦里吗?我都不记得了。”
说到这个南泽顿时兴奋起来。
“阿娘入过好几次梦呢,可惜我太小阿娘说不能进我的梦,等我长大到姐姐你这样就能梦见她了。对了,阿姐你快说呀,阿娘又说什么了?”
南溪有些心酸,为弟弟也为原身。从小没了娘的娃,对娘一点印象都没有。平时看着村里其它有娘的孩子心里肯定会难受的。原身也许真的梦到了,也许是编的,就为了让弟弟感觉到娘还是在的,也很疼他。
等他长大了……
长大应该就会明白。现在才八岁,还能糊弄一下。
“阿娘说咱们太辛苦了,要教我手艺,但是不能说是她教的。”
八岁的南泽深信不疑,阿娘还是那么疼他和姐姐。
“阿姐,那你学会了吗?要我帮忙吗?”
真是没想到弟弟居然这么容易就信了,南溪大松一口气笑着答道:“当然需要你帮忙了,不过我暂时还没学会,只能试着做一做。小泽,咱家有磨盘吗?”
“咱家没有,不过隔壁卢婶婶家有,以前她还卖豆腐呢,天不亮家里的磨盘就开始响。不过自从大凉哥被关起后她就没再磨过豆子了。”
“大凉哥关起来?”
南溪好奇了下下。
“我也不太清楚,你都不许我问,说是不好的事情。”
南泽说不明白南溪也就不再问了,那什么大凉哥跟自家也没关系。今日能把手艺在弟弟面前过个明路晚上她就能睡个踏实觉了。
“走,咱们吃鸡蛋去。”
姐弟两就着热水一人吃了一颗鸡蛋。然后南溪便带着昨天买回来的大麦和豌豆去了隔壁卢婶婶家。听到她是要借石磨,卢氏没有拒绝,还要帮着打水清洗。
“卢婶婶你别动,放下我来!”
哪有让一个眼睛不好的长辈帮忙自己干活的道理。南溪抢过水桶开始自己打水擦。
卢氏坐在一旁,眼睛里模模糊糊的一个影子在磨盘边忙活着,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和儿子一起做豆腐的时候。儿子也总是不让自己干活,自己一个人磨豆子打豆腐。
眼泪不知不觉冒了出来,她赶紧低头抓起袖口拭去。
南溪背对着她,什么也没发现。石磨外面的凹槽擦干净后要等它干了才能磨粉。好在天热干的快,一刻钟后已经干的差不多了。
篮子里的大麦和豌豆她都已经按照酒谱里的比例混好,石磨一干她就倒进去准备开始磨。
可是昨日伤了肩,双手一用力便疼的厉害。推一下没动,推两下也没动,第三下才勉勉强强开始动起来。
这就很尴尬了。
没想到石磨挺重的,好几斤的大麦和豆子呢,全推完她的手还能用吗?
“溪丫头,我来帮你推吧?”
南溪咬咬牙,虽然她很想说不用,但她推起来手是真疼。
于是她非常不要脸的推翻了自己不让长辈帮忙干活的前言,十分开心的应了一声。
“好的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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