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少年

第二天下午，就是节目挑选了。姜岁阑刚要收拾收拾准备去多媒体楼，就被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出教室门的时候，姜岁阑感受到很多炙热的目光在审视着自己。姜岁阑心不甘情不愿的去了办公室。

        “咱班节目被卡下来了你听说了吧。”老师看着没什么反应的姜岁阑又说着：“听你陈老师说，你会一些钢琴。”

        “再叫他们去试试吧，不是还没开始选么。”姜岁阑回避道。

        “合唱都被卡下来了，短时间内出不了什么新节目了，你明白我和你陈老师什么意思吗？”

        “那叫他们别合唱，砍人数，改成几个人的节目不就好了。”

        “老师不好协调，他们练了那么久，最后就给几个人上台的机会，其他人心里怎么想。”

        “这节目不孙颖茹他们组织的，就他们上就好了啊。”姜岁阑不耐烦的说着。“我很忙，节目很多，我很累，我没有时间。”

        老师沉默的看了一会姜岁阑，低下头，又抬起头看着姜岁阑，说到：“我今年可能要评选优秀教师，咱班的任务额我不能完不成，咱们班优秀班级不能丢，没人能做了，嗯？”

        “很多麻烦事，真的。”

        “不麻烦，就算节目不好也没人会指责你的。”老师握着姜岁阑的胳膊说着。

        啊，我指的才不是节目的麻烦。姜岁阑在心里默默的指控着，但她没有出声，她用沉默表达着自己的拒绝。

        老师见姜岁阑不说话，又问道：“不单独节目，找个人一起也可以。不会太难的，你自己选曲目，自己安排，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

        “但我没有选择拒绝的权利对吗。”姜岁阑扯了扯被老师握住的手臂慢慢的收了回来。

        老师尴尬的往后挪了挪自己的凳子，自知这事对姜岁阑不公平，且欠缺考虑和商量的空间。可节目被卡住，任务完不成的那一刻，自己是真的着急了。陈老师随口的那一说去，让自己瞬间有了减少负担的感觉。学生往往都没有勇气拒绝老师。虽然姜岁阑是个难啃的骨头。但毕竟是个学生，自己也不愿费太多心思再和学生一起改节目。评教的这一年太累太忙，自己不是在递交材料，就是在递交材料的路上。

        况且自己忙了一年，更不可能因为这个元旦节目而让校领导对自己的印象不好。让学校领导觉得自己是一个没有工作能力的教师。想到这个节目一定也是别人没有的节目能给他人带来惊喜的节目，自己也就不愿意去做那么多麻烦事儿了。可能刚开始还对姜岁阑有一种明知道他很忙，却还给他添加任务的愧疚感。但后来想着自己是老师，他也不会拒绝自己，就当自己给他安排的任务了，也就无所谓了。这不是老师的通病吗？

        “不然和程欣虞一起排个节目吧。还是这首歌，你也能简单点。反正她也会唱，你们两个就不会太累了。”

        姜岁阑顿了顿，没说话，他自知在老师面前是没有拒绝的权力的。但在这一刻他想到以后还有无穷无尽的麻烦，是感到了无限的疲惫。

        “许诺吧。”姜岁阑知道这一劫终究是过不去了。以后注定还会和孙颖茹。有着连绵不断的矛盾。想到昨晚程欣虞的态度。姜岁阑明白，就算平常一起玩，他们两个之间或许也会有一些隔阂了。也或许是程欣虞最终趋于避开和孙颖茹产生矛盾，可能害怕和自己战队会挨打。自己大概也知道程欣虞的态度了。

        “就许诺吧，老师，你去和她说吧，让她晚自习来多媒体楼行吗？我就先不回教室了。”姜岁阑向老师浅浅的鞠了一躬，“那我先去多媒体楼准备节目了。”

        姜岁阑跑出办公室前，匆匆的看了一眼表，现在已经三点了，离摘选节目开始还有十分钟的时间，但想着教学楼离多媒体楼好像也不是很远。姜岁阑打算去上个厕所。于是匆匆从楼梯拐角向楼下跑去。

        刚走到厕所的那个拐角就撞到了一个人。好像这是第二次在这个地方冒失的撞到人了。姜岁阑赶忙抬头看打算说声对不起。

        女孩子发育总是要比男孩子发育的早一点。往往小学和初一初二的时候，女孩子比男孩子高的比例要多一点。但每当再长一岁的时候，暑寒假里，就会有很多男生偷偷的拔高，速度非常的快。

        眼前的少年，似乎不是突然拔高的样子。好像一直是匀速生长的感觉。但比起看向窗外时关注的那个少年，似乎高了许多。少年的五官还有生长与改变的空间。彼时少年并不惊艳，五官平整，鼻子的山根与眉骨连接着，鼻梁高高的挺立着，显得眼窝更加深邃。少年的头发并不不邋遢的长，也不是短短的板寸，柔软的发丝似乎是带有一点点自然卷发尾轻轻的翘着。前方的头发参差不齐的在眉毛处被风吹的乱动。眉毛并不粗乱，并不同一方向参差生长着，能看出并没有刻意修饰过。眼睛明明是单眼皮，却并不显小。那双眼似乎受到惊吓似的一眨一眨，就像是有星星一样。

        两个人都被突然冲出来的彼此吓一跳，呆呆的看了对方一两秒，同时说了一声对不起。

        姜岁阑看着宋昱钦，纠结着要不要打个招呼，似乎都知道彼此，但从没有对过话，就连见面也只有几次，纵然。在每次午休起来无聊发呆的时刻，姜岁阑都从窗户处观察外面时看到他。

        宋昱钦调整了一下自己背上的吉他，看了一眼手上的表，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对着姜岁阑说：“你也要去多媒体楼吧，一起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会。”

        姜岁阑似乎没想到宋昱钦会做主动和自己打招呼似的，因为宋昱钦看起来像是不会与他人熟络的性格，但自己办理的男孩子似乎还有与他熟悉一些的，因为宋昱钦去年在元旦晚会上的表演，也让他成为了女孩子们，懵懂青春里的那个幻想对象。在他们的讨论中宋昱钦似乎又是个自来熟且很好接触的人。

        姜岁阑很少这样与不熟的人隔的这么近交流，于是红着脸点了点头，赶忙冲进了厕所。

        上完厕所姜岁阑站在洗手台前，拧开水龙头，纵然是冬天，正常学校里水龙头里面的水除了宿舍都是凉的，姜岁阑把手伸进水龙头放出来的水下，冰的自己发了个抖，赶忙把手缩回来，两只手在一起搓了搓又伸到了水下。洗完手后姜岁阑看着自己发红的两只手，放在了干燥的双颊上，又冰的发了个抖。

        她走出厕所，看到在拐角处背对着厕所的宋昱钦，吉他斜挎在背上，一直手插着兜，另一只手似乎在摆弄自己套在校服外面的白色羽绒服上的绳子。

        姜岁阑从后面敲了敲他的吉他的外壳。宋昱钦被惊了一下，回头看了看姜岁阑，笑着说道：“走吧，快迟到了。”

        姜岁阑走到宋昱钦旁边，姜岁阑也属于同龄人中，身高拔高的比较迅速的，她没有撇头，只是轻轻往宋昱钦那边撇了一下，似乎也没有差特别多，应该是能到他鼻梁那个地方。宋昱钦像感受到她的目光似地，疑惑的撇过头看了一眼姜岁阑。姜岁阑尴尬的赶忙也将头向另一侧撇去，姜岁阑听见宋昱钦似乎低声压在喉咙里笑了笑，耳根都尴尬到红了，于是不自觉加快了步伐，宋昱钦的步子大，不紧不慢的也能跟着，两个人就这样别扭的并行向多媒体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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