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插曲

教室里又陆陆续续的来了很多人，大多数都是认识的组队坐在一起，他们吵闹着，表达着对于新环境的好奇，以及对于新生活掩饰不住的期盼。程欣虞也和老朋友比较聊得来，周围都吵吵闹闹的，显得姜岁阑这里尤为安静。姜岁阑又看向窗外，那刨冰摊前人也散了一半。看到那些买了刨冰的小学生蹦蹦跳跳掩饰不住的开心，向学校门口跑去。

        姜岁阑又在那群矮矮的小孩子里面看到了那个高高的男生，牵着小女孩的手站在小学门前，他拍了拍小女孩的头，小女孩抬起腿轻轻踢了男生一脚，转身向学校里门跑去。

        “在看什么呢，你怎么一不说话就看窗外啊。”程欣虞拽了拽姜岁阑的衣服袖子。

        “不知道说什么，无聊就往窗外看看。”程欣虞把注意力从窗外收回来，看了看，班里已经落座的差不多了。姜岁阑把椅子后面挂着的书包往抽屉里一放，站了起来。

        “干嘛去？”程欣虞仰着头看着站起来的姜岁阑。

        “厕所。”姜岁阑又看着正在和他人聊的很投入地程欣虞，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到：“不用一起去了，好远。”

        教学楼每两层楼公用一个厕所，姜岁阑所在的二楼没有厕所，只能去一楼的初二那片上厕所，姜岁阑走出教室揣着兜往楼下走去，彼时的姜岁阑在同龄人中又高又瘦，风吹过狭窄的走廊，吹过姜岁阑衣裳，走廊空荡荡，姜岁阑单薄的身体在宽大的衣服下也显得空荡荡。

        姜岁阑其实没有很想上厕所，只是因为教室里的热闹显得自己格格不入，又不想那么安静坏了程欣虞的心情，所以决定出来透透气，姜岁阑走进厕所，把手放在水龙头下，冰凉的水给这燥热的天气带来了一丝清凉。姜岁阑甩了甩手，用手上剩余的水分拍了拍脸，舒服的呼了一口气。

        厕所里面传来了关门的声音，姜岁阑侧头一看，看到了从厕所里面出来的孙颖茹。姜岁阑愣了愣，在纠结要不要打招呼的时候，孙颖茹就像没看到姜岁阑一样，走向了姜岁阑旁边的水龙头，洗了洗手转身就走了。

        姜岁阑看着孙颖茹的背撇了撇嘴，又打开水龙头冲了冲手，才向外面走去，姜岁阑边低着头辩甩手。不小心右手碰到了一个人，姜岁阑赶忙回头说对不起，只见那个男生都没有回头摆了摆手说了句没事就往前走了，姜岁阑你看着那个背影，总觉得有点熟悉。

        啊，是那个带着妹妹买刨冰的人，姜岁阑在上楼梯的时候想着。

        到了教室时，教室里已经坐满了，就还剩下教室后面离垃圾桶比较近的那几个座位还空着。姜岁阑看到程欣虞招呼着自己赶快过去。也没仔细看班里人的面孔，赶忙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姜岁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听他们说着不认识的人名，说着曾经的老师以及暑假的都干了什么，兜兜转转，话题最终还是落在了孙颖茹身上。

        似乎每个人提起她时，都兴致不高，不愿多说的样子，说了两句这个话题就又过去，转到另一个话题上了。

        过了有一阵子，教室突然安静了下来，程欣虞也不嘻嘻哈哈，赶忙拍了拍姜岁阑示意姜岁阑不要趴着，赶快坐起来，姜岁阑直起身子，看到走到了讲台的女老师。

        那个女老师长得很高，头发时栗棕色的长羊毛卷，带着红棕色的眼镜框，骨架非常大，但是很瘦，给人一种精明干练的感觉。

        “我是你们的历史老师，也是你们的班主任，我姓聂，你们叫我聂老师就好，今天是报到第一天，事情很多，要去痛就书籍和作业本，你们的饭卡也需要充值，还有校服，我要定一个代理班长，不过班里的同学我都不认识，有一个人我倒是有些熟悉，先让她当着，等以后不合适的话，选班委那一天再换。”

        老师敲了敲桌子：“姜岁阑，你跟我出来。”

        姜岁阑愣了愣，完全不知道老师为什么叫自己，自己并没有见过这个老师，更别提是老师口中那个熟悉的人。姜岁阑站起来，班里的人都带着好奇的眼光看着姜岁阑，也同样都在好奇为什么老师认识姜岁阑。

        姜岁阑走到门口，看着走在前面的班主任，班主任带着姜岁阑走到了办公室，面对着姜岁阑坐下，对着姜岁阑说道：“你的名字很熟悉啊，你是姜岁梦的妹妹吧。”

        姜岁阑点了点头，又听见老师说：“你姐姐很优秀呢，镇上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优秀的学生了，学校展厅的荣誉墙得有一大半是你姐姐，你说你初中这几年能不能把其他的填上，这荣誉墙就成了你姐妹俩的天下了。”

        班主任笑了起来，办公室的其他老师也笑了起来。姜岁阑手足无措的站在老师面前，双手互相搓着，把大拇指都搓红了。

        “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叫你来就是想让你先做着点代理班长，等以后要是不合适就换了，不要有太大压力。待会你去办公楼行政室上报一下咱班的人数，看看他安排我们什么时候去领教学书，我给你打印一张表格，你回去统计一下校服的尺码。”

        姜岁阑又点了点头，等表格打印好后，拿着表格赶忙去了行政楼。

        等到回教室的时候，她把表格从第一排发下去，说到：“在表格上填一下自己预定校服的尺码，最后一排写完了再传给我。”于是走到自己座子上坐了下来。

        “啊，累死了，我就是个跑腿的。”姜岁阑对着程欣虞抱怨道。

        “我们快好奇死了，老师是怎么认识你的。”程欣虞摇了摇姜岁阑的手，示意姜岁阑快点说。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我姐姐是她以前的学生。”

        众人一幅原来如此的表情，很快去讨论别的事情了。

        姜岁阑忙了一下午，行政楼和办公室两头跑，转眼就快到了吃饭的时间，住宿生吃完饭要上晚自习上到八点四十，走读生没有晚自习。姜岁阑回到教室看到大家都在默数下课时间，仿佛食堂的香味已经越过十万八千里，传到了众人的鼻子里。下课铃一响，程欣虞就拉着姜岁阑往外走了。

        程欣虞在路上一直喋喋不休的说着姜岁阑不在教室时又认识了谁，自己周围的人都叫什么，路过荣誉墙的时候撇头一看，果然一共三面墙，两面都贴着自己姐姐的照片，剩下没贴着姜岁梦的都是体育音乐舞蹈方面的，只要有关学习的，全都是姜岁梦。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仔细听啊。”程欣虞发现姜岁阑没有回应自己，于是顺着姜岁阑的视线看去，这一看吓了一大跳，又看了看姜岁阑，又看了看荣誉墙，就这么来回好几次后，终于忍不住对着姜岁阑说：“你别告诉我你口中那个没什么特别的姐姐，是这个荣誉墙上的姜岁梦。”

        程欣虞在姜岁阑点头的过程中缓缓地竖起了大拇指：“厉害啊，你姐姐这个样，你们家这基因，你肯定也牛逼。”

        姜岁阑拍了一下程欣虞的后背：“别阴阳怪气的，走了走了吃饭去。”

        程欣虞突然想起来还有吃饭这码事，立刻拉着姜岁阑往食堂冲，姜岁阑又回头看了一眼那片荣誉墙。

        自己好像从来没有意识到过姜岁梦到底有多么优秀，只记得村里的人都夸姐姐是个学习很好的人，父母也希望自己向姐姐看齐，姐姐的同学来自己家里玩的时候，也常常说姐姐是大神级别的人物，就连做教师的亲戚，都说农村出来的孩子，在竞赛方面能比城里的孩子还要好，真的是个很聪明且努力的人。

        在自己小学期间，自己也常常会因为觉得课业简单而沾沾自喜，但是初中入学的第一天，看到荣誉墙上全是姜岁梦的照片，自己那一刻竟也倾佩了起来，姐姐并不是徒有成绩，后面跟着的奖项全是市级的自己也看不懂的名字的一二等奖，那一刻姜岁阑第一次深深的意识到了，自己姐姐是一个多么优秀的人。

        原来这样优秀的人就在我的身边，那我也可以达到那个高度吗，我也可以同样优秀吗？伴随着这样的想法，姜岁阑内心不平淡的度过了一周。

        周五那天上午，班主任又叫姜岁阑来到了办公室，姜岁阑以为班主任是像往常一样叫姜岁阑去跑腿，于是很不耐烦的就去了。

        到了办公室后，姜岁阑站在老师面前，老师笑着看着姜岁阑，说道:“我有点事想问你。你们宿舍是不是有带手机的。”

        要不是在办公室姜岁阑白眼都能白上天了，她对着老师说：“不知道，老师你要是查出来了你自己去搜，我不干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你就和我说程欣虞是不是带手机了。”

        一声“报告”从门口传来，姜岁阑和聂老师同时看向门口，只见孙颖茹站在那里，老师看到孙颖茹过来了，于是向姜岁阑摆了摆手说到：“你先回去吧。”

        姜岁阑以为这件事情就告一段落了，没想到下午老师把程欣虞叫到了办公室，要求程欣虞下周不准带了。程欣虞回来的时候怒气冲冲地给姜岁阑讲了这个事情，问姜岁阑知不知道怎么回事，姜岁阑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老师是怎么知道的。

        在这个过程中，孙颖茹在教室的最后一排，一直盯着姜岁阑，再也没有移开眼。

        晚上回了宿舍，程欣虞还在吐槽这件事情，她一直在无能狂怒的念叨着“到底是谁告诉的老师”，念叨了将近十分钟，姜岁阑在一旁无奈的哄着程欣虞，之间这个时候孙颖茹在床上面对着墙背对着姜岁阑与程欣虞说到：“不是姜岁阑你说的吗？”

        此话一出，宿舍都安静了。姜岁阑一头雾水的反问：“我得罪你了吗，污蔑人不好吧。”

        “有没有污蔑你你心里最清楚吧，天天往办公室跑班里的狗腿子不是你？我今上午去办公室的时候老师不就是问你程欣虞带没带手机吗？我都听见了。你为什么对程欣虞说你不知道怎么回事。”

        宿舍的另外三个人也从上铺露出脑袋来凑热闹般听着，想听姜岁阑怎么反驳。宿舍里安静极了，似乎是都在等着姜岁阑解释一样。

        “随你怎么说。”姜岁阑把外套一脱，放在了空床上。

        “还是话很少呢，在老师面前可不一定话很少，去办公室勤着呢。”这时候孙颖茹的上铺狄秋讽刺着。

        狄秋是在商镇上的小学，也是报道那天宿舍来的最晚的人，也自然是这个宿舍不太清楚孙颖茹那些“事迹”的人，平时孙颖茹和狄秋吃饭上下学一起走。

        “我不管孙颖茹和你说多少关于对我的不满，我也不知道不清楚你们为什么这样污蔑我，我无所谓，反正随便你怎么说。”姜岁阑把被子往床上一铺，转身进了洗手间洗漱去了。

        过了一会程欣虞也进来了，对着姜岁阑说到：“没事，我不信她，就她那个德行，造谣也很厉害呢，以前就这个样，我信你，你不会干这种事情的”

        程欣虞笑着拍了拍姜岁阑的肩膀，和姜岁阑一起洗漱了。出厕所门的时候，姜岁阑只觉得狄秋和孙颖茹对着自己不屑的嗤笑了一声。姜岁阑就如同没看见一样，脱下衣服钻进了被子。

        真是令人无语，本来还很可怜她呢，以为程欣虞的话夸张了，原来真是这样的人啊。

        姜岁阑这样想着。很快困意涌了上来，不久宿舍就集体进入了梦乡。这件事情就像个小插曲一样，在人的心里挠了一下，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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