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人都要长大

经过两天的相处，希尔、罗韩对彼此大致有了初步的了解，在聊起希尔家乡的时候，本以为需要经历长时间的跋山涉水才能去到目的地的罗韩，被希尔借此机会恶补了许多他所不知道的常识，听着希尔一路上侃侃而谈，罗韩并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不耐烦，还顺道问了许多他自以为的事情。当然最终被希尔怼了一句“你以为的以为只是你以为...”

        站在青石城郊外一处被称为‘车站’的奇怪建筑里，希尔以一种极为自负的态度再跟罗韩这个“乡下佬”介绍着这里的一切：“看到地上那条笔直延伸出去的东西了吗？这个东西就是‘轨道’，列车需要借助它们才能在地面上飞驰...”

        轰鸣的汽笛声远远传来，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可以看到一股浓浓的白烟由远及近。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希尔口中的‘蒸汽列车’驶入了青石城郊外的车站。罗韩还是稍稍的被震撼住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在这之前通过希尔的形容，罗韩也设想过希尔口中那些听起来奇奇怪怪的事物，只是当真正见到的那一刻，他发现希尔不但没有骗他，反而是通过言语根本没法完全表述出这些事物的波澜壮阔。就像现在映入罗韩眼帘的这趟蒸汽列车，罗韩看着这一条仿佛巨型虫子一般的大家伙，心中对于希尔的家乡，更加充满了期待。

        登上这列有些老旧的列车，穿过走廊，希尔和罗韩找到了自己的列车包间。进入列车内部之后，罗韩对于看到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好奇，经过他仔细的观察他发现，这列车似乎只有两端可以上下进出，而走廊单独位于列车的一侧，在走廊的两旁分别是许多大小模样一致的玻璃窗以及错落有致明确写有数字标识的门牌号，这看上去像极了南枫镇上他呆了将近两年的客栈。

        而希尔对于乘坐这种老式的蒸汽列车似乎充满了嫌弃，走进包厢之后希尔先是用右手食指和中指的指腹在皮质的座椅上一抹而过，皱着眉头坐下走后取出一块丝质的手帕捂住口鼻，愤愤然地抱怨道：“天星怎么说也是以前星月的一部分，就算这青石城靠近边陲，可还在使用这种老式列车载客也太丢份儿了，也就是打扫的还算干净，可这该死的气味可真...”话还没说完，包厢缩门就被一个身着制服的漂亮女人拉了开来，女人似乎听到了希尔之前的抱怨，一脸不悦的说道：“你们的车票和身份文书出示一下，还有气味儿怎么了？你是要投诉我们吗？”看到这个美丽的列车检票员，希尔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他连忙起身从怀中取出了之前购买的票据和一份早已事先准备好的身份文书，递给对方的同时，眼珠子一直在这个看上去二十五六岁的女人身上打转，嘴上说道：“噢，美丽的女士，我叫拉文.菲尼克斯，车厢内弥漫着一股成熟的风情，这迷人的气味让我有点把持不住，差点爆了粗口，失礼了失礼了...”罗韩看着变脸就像翻书一样，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希尔，由衷的觉得这家伙是个人才。好像这一路走来，就没有他圆不过来的慌。

        检票的女人被这个言语轻浮却长着一张英俊脸庞的高挑男人话语中的暗示给打乱了思绪，脸颊泛起微红的她刚准备询问一旁罗韩的身份时，就被希尔一把搂住肩膀走出包间，缩拉式的房门被希尔的勾起的脚尖顺道给带拢，罗韩隐隐约约听到那家伙说道：“他是我在西北小镇上新买的仆从，美丽的女士，你应该听说过这种买卖可是那些地方的特色。不过这不重要，我现在想和你探讨一下在这列车上如何度过这漫长而又寂寞的夜晚...”

        在罗韩坐上去往异乡列车的同时，位于青石城北面数百里落枫镇正在经历一场血洗。小镇中不在像以往充满了生机，死寂的气息遍布整座小镇。温格尔此时充满了悔恨，他开始后悔当初接下家族安排的这个任务，他更是恨透了此刻站在他对面的那个女人。

      “狄莎大人，托尼那边请您在给我点时间，他不管怎么说都是您...”此时几天前还是以温格尔家族线人在小镇上生活的女人，摇身一变，正在跟前些天抵达小镇的金发女人汇报着小镇上这些天的情况。

        金发蓝眼的狄莎并不打算再听下去了，抬起手示意她无需继续说下去，在这小镇中心的广场上，不知从哪搬了条靠背椅坐着的狄莎起身走到满身血污跪在广场上的温格尔面前，一把揪住他的头发，面无表情的说道：“最后给你一个机会，叛出你的家族，臣服于我，我会留你一条小命。”

        温格尔仰着脑袋用尽力气，用一口混杂着血水的吐沫回应了这个女人，并且疯狂的咆哮道：“狄莎你这条疯狗，你就等着我家族永无止境的报复吧。”狄莎微微侧过脑袋，躲开了温格尔的这次‘偷袭’，她松开了温格尔的脑袋，转身说道：“喂他双份的量，洗干净送去我的军帐。”一旁      两个穿着盔甲的骑士走上前来架起温格尔，准备把他拖走。听到狄莎话语的翁格尔仿佛听到了比死还要可怕的事情，他疯了一样的对着那个他栽培起来的女人吼叫着：“不，薇尔莉特，杀了我吧，不要把我送去这个疯女人那儿！”名叫薇尔莉特的女人看着这一幕心中浮现出些许不忍。

        她非常清楚温格尔被喂下那些东西之后的下场。十多年前王国军变，那些为了活命答应了狄莎要求的年轻军官的下场至今都在整个世界流传。狄莎.诺斯艾尔，用她的嗜血残暴在向整个世界证明，落在她手中的男人的下场会是何等的凄惨，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男人才有玩弄异性的权利。

        就在温格尔即将被拖出广场的那一刻，薇尔莉特拔出系在腰间的长剑。温格尔看着穿胸而过的长剑，最终漏出了释怀的笑容，直到死前的一刻，他仿佛才学会了认命，他多么希望这是一场噩梦，可惜他再也无法醒来。而薇尔莉特掷出长剑后就跪倒在地，默默低头，等待承受狄莎的怒火。只不过狄莎并没有因为她的越矩而迁怒于她，只是走上前去把薇尔莉特拉起来，微笑着贴在她耳旁说道：“从今天起，你不再欠他什么了，但是从现在开始你欠我，那么今晚我在军帐等你。”说完之后狄莎一把抓在薇尔莉特的翘臀上，而后发出极为猖狂的笑声朝着小镇北面走去。被这一下搞的颇为尴尬的薇尔莉特看着狄莎离去的方向，想要跟上去，她知道狄莎还是看重情分的，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么不近人情。只是她刚要有所动作，身旁一个盔甲上的金色纹路明显有别于其他骑士的男人走过来制止了她。

“不要在轻易挥霍狄莎大人给予你的善意了，托尼那边不是你能左右的。”同样是一头金发的高大骑士并没有像其他骑士一样佩戴着头盔和面甲，在出言提醒了薇尔莉特之后，他就转身下达了一系列命令，准备此行的收尾工作。

        看着狄莎远去的背影，薇尔莉特只能在心中默默的祈祷，她由衷的希望托尼能放下成见，跟狄莎好好的谈谈...只是一个钟头之后，当狄莎批头散发，左臂的衣服完全破碎，两只手各自托着两个不省人事的家伙回到广场之上时，温西尔流下了悲痛的泪水。狄莎把两个早已昏迷过去的人丢给一旁随从，看着薇尔莉特的样子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简单得下令，休整一晚，明早返回王都。最后，狄莎吩咐副官取来自己的佩剑，拔出之后插入小镇广场正中央。

        南枫镇注定在这一天会在历史的长河中被抹去，无论是到死都无法理解为什么天星要如此大动干戈的温格尔，还是在入城第一天就死于府邸的里奇，林格等人。他们从来未曾想过狄莎这样的存在，会被派到南枫来执行这场杀戮。恐怕唯一猜到了狄莎到来的只有托尼，只不过托尼并没有因为事先猜到就提前离开南枫，而是一直在自己的客栈中等着狄莎的到来，只不过当托尼见到狄莎的那一刻，他心中想说的一切都难以道出口。曾经儿时在托尼怀中因为了被同伴抢走的糖果而哭的稀里哗啦的小姑娘早已成长为一个托尼无法看透的刽子手，临死之前的托尼，只是微笑着对着狄莎说了一句话：“人都要长大的，不可爱就不可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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