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能不能不去上学啊？
教育啊，人才啊！
云烟一边思考着，要从哪儿抓可塑性强，还从脑子转的快的时候，就被一个小娃娃撞了个满怀。
小娃娃体量尚且没过云烟的腰，脸上因着冬日的寒气被冻的红彤彤的，一双黑亮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转动。
当他瞧见云烟的时候，缩了缩脑袋，看样子是被家里人叮嘱过了。
不过小孩嘛，哪里能记住那么多。
云烟看着眼前乖乖巧巧站着的小娃娃忽的就来了想法，她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去改变那些基本上已经定型的人呢？
最好下手和培养的，难道不就是三观尚未成熟、也没有被糟粕彻底洗脑的小孩吗？
可塑性强，就像是建造高楼大厦地基的原材料一般。
只要掌握了原材料，那之后怎么走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想到这云烟的心情就变得很是不错，不过看着眼前有些害怕的小孩，还是得稍稍的教训一下下。
像她这般无碍的也就罢了，若是不小心撞上哪个怀孕的妇人又怎么办？
慧敏倒是没事，毕竟她出门的时候，身边都至少是跟上六个人团团围住，将她保护的好好的。
可其他人呢？这庄子上，该是有七八户怀孕的女人吧。
被小孩这么一撞，原本的喜事可能就成了一尸两命了！
云烟从来不会觉得小孩子不懂事，就不需要教育。而那些熊孩子之所以成为熊孩子，正是因着他们身后有着无法无天的熊家长。
很明显，在末世里头见过各种恶人的云烟，针对这样的人很有一套。
不过眼下，看着漂亮可爱的小娃娃，只露出“邪恶”一笑，轻声道：“明日喊你爹娘带你来庄主家中，记得吗？”
小孩缩了缩脑袋，就害怕的从眼眶之中浸出了泪珠，呜哝着应声道：“嗯”
云烟满意的一点头，才问道：“以后还敢随意的跑动撞人吗？”
背后一凉的小孩，连忙哭着应声道：“我再也不敢了！娘你在哪，爹啊！”
嘶，云烟看着像是被自己欺负了的小孩子，丝毫不以为意。
哭吧，反正她不会心疼的！
不过这哭声显然是将小娃娃的爹爹给炸了出来，很快庄子上的一名管事就急匆匆的循着声音赶了过来。
本怒气冲冲的模样，在瞧见云烟的一瞬间就蔫吧了下去，心里知晓怕是自己的宝贝儿子闯祸了。
立刻就跪倒在地上，不敢多言什么，怕惹了云烟的怒气。
他可是知道厉害的，眼前这个娇娇弱弱的女人来的头一天，一眼望过去，就将庄子上不怀好意的人全给抓了出去。
甚至里头还有他的死对头，之前还将庄子上的东西偷拿出去，还以为他不知道！
而张管事自己也不知道眼前的云姑娘是怎么一眼瞧出来不对劲的，其中有些有问题的人，可是连他都不知道的。
云烟看着一来连辩护一下都不敢的张管事，更是头疼了。
不过瞧着一边目瞪口呆看着他爹的小娃娃，倒是觉得十分有趣，至少比他“太过知情识趣”的老爹好一些。
“起来吧，这是你家孩子？”
张管事趴在地上低垂着眉眼起身，看向还垂挂着泪珠的孩儿有些心疼，却也不敢在云烟的面前做些什么。
只微微点头，口中道：“家中幼子，正是垂髫之年！”
云烟伸手摸了摸小孩的头，笑了笑说：“稚子好动些也能理解，不过这庄子上还有这么些身怀六甲的女人，可不兴如此莽撞！”
“是，是！”张管事听见这话，竟然在这样冬月里头，冒出了满头的细汗出来。
虽然他也清楚庄子上的那位李主子不怎么爱出来，出来身边也身边也跟着其他人，可万一呢？
云烟一看就知道他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只想着不能得罪她们这些“贵人”罢了！
就有些索然无味，直接步入正题道：“我寻思着近来也有些无聊，想寻几个孩童解闷。”
张管事立马会意道：“那小的明日就从庄子上挑选些乖巧伶俐的，给您送过去。”
云烟摇了摇头说：“不必挑选，庄子上有多少五到八岁之间的孩童？”
张管事眼神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云烟，想了想回应道：“约莫有二十人上下吧。”
二十人？
那这也不算多，拿到后面来说的话，连学校里头的一个中班都凑不齐呢！
“那这些人里头，有多少人是上过私塾，读过书的？”云烟又追问道。
这一回，管事倒是不假思索道：“三人。”
“这么少？”云烟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这不是胤禛手上的庄子吗？不是说待遇算的上是周围最好的吗？
也竟然只有三个人是去私塾读过书的？
张管事看见云烟的惊讶，倒是不怎么惊奇，贵人不清楚这些不是正常的吗？
“没错，只有老秀才家里的儿子、查管事家里的幼子和犬子去进学过。”
“老秀才？”
张管事点头道：“对，庄子上面那老秀才前年去世了，他家里头的孙子跟着他进学过一段时日。而犬子和查管事的幼子，是送去了隔壁庄子上的私塾跟着那边的老师进学的。”
云烟点了点头，转过身对着一边的靛蓝说道：“回去记得跟落樱说一声，唤她在前头准备一间大些的屋子，明日起在里头烧上地暖。”
站在一边的管事，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冬日可冷的厉害的很。若是送过去，跟着贵人身边，不说得青眼之类的话了，娃娃不受冻也是好的啊！
云烟又对着张管事叮嘱道：“还劳烦张管事你去采买些笔墨纸砚之类的回来，不必买好的，只挑拣些差不多的、能练手的就成！等回来了之后，银钱寻落樱结算就是。”
张管事听见这话，难以置信的眼神投射到云烟的身边，显然他是没想到云烟会这么做的。
云烟只挑眉看了他一眼，没将他的惊愕放在心上。
心念道买纸也就这么一回，等纸买回来之后，一边用着，一边喊那些在家猫冬的人出来干点活。
不谈质量的话，现代化工艺能做出来的纸张，性价比是远远比之其他更高的。
教育支出上面，这会儿真真是三代人省吃俭用，勒紧裤腰带才能勉强培养出一个上学的。
虽说大户人家也许瞧不上这点性价比，但是对于普通百姓甚至是小地主之类的，都算的上是一笔不菲的高昂消费了！
像这会儿的造纸被称作是“土法造纸”，就是机械普及之前的那种完全靠人工的手工造纸之术。
因着这会儿的技术壁垒，每家每户都将这等手艺视作是不传之秘。传男不传女，传嫡不传庶，生怕自己多出了一位竞争对手。
可云烟不怕啊，她巴不得大家都将这些技术给记在脑子里面，再传播出去呢！
不过她心里面也清楚的很，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送上门的反而叫人瞧不上。
反正云烟从来没有想过要拿未来的工艺去碾压现在的土法工艺，甚至到时候可以特意做的粗糙一些，避免开来和高端市场冲突。
等她稍稍有了底气之后，考量着做些高端纸张拿去送人，打开市场。能用银两买到的东西和你捧着银子都找不着门路的东西比起来，自然是后者更加贵重了！
因此后面挑选人员的时候，也得注意一些，将门槛设置的高一些。再趁着这样的机会去教授一些简单的化学知识，算是一个火苗的引燃。
若是真的有人能从中发现些什么其他的，云烟会很高兴；若是没有什么新的研究成果，云烟也不会沮丧。
至少他们再出去的时候，也不会被那些简单的化学实验给蒙骗，以为这就是仙人临世。
甚至在看看从里面挑选一些人，看看有没有对于这一方面稍微有那么一点天赋的人，或者退一步只要是肯吃苦下功夫的人就成。
当然，云烟这会儿是想不到自己后来的标准是个什么样的。
毕竟她也不是纯粹的古人，不能理解知识壁垒被打破后，人们看见永无期望的天空之中，猛地透露一丝光线，会如何的拼尽全力去做。
咳咳，思路跑远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回去，好生准备着些，也拿出个章程来。
站在下面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小娃娃，忽的冒出了声：“我四岁，我明天是不是不要去您那儿了？”
云烟一低头看着下面眼神之中满是憧憬和希翼的小孩，低头弯腰摸了摸他的小脑瓜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儿？”
娃娃先是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张管事，瞧见他没吭声，才转头回来对云烟说：“我叫张瑜。”
“瑕不掩瑜，好名字！”
云烟先是称赞了一声，又转过头对一脸悔恨的管事说：“我瞧着瑜哥儿乖巧伶俐，不若叫他也跟着一起去吧。张管事意下如何？”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哎！”张管事原本哭丧的脸一秒就转变成了笑容满面的模样，不停的点着头说道：“明儿我就将他跟其他孩子一起送过去！”
云烟点了点头，朝着呆愣在张管事怀里的张瑜露出了一个笑脸，原本的最后一丝不愉快也消散了。
也不知为何，忽的就对明天的生活充满了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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