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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大山深处的罪与罚(4)


祠堂中,灯火明灭,影影绰绰。

        正对门的一整面墙都被凿穿了,做成了极大的壁龛,供奉着近百个牌位,壁龛前放了一条金丝楠木桌,正中放了一个黄铜香炉,香炉内,还有几根没有燃尽的香,正袅袅地冒着青烟,檀香气很浓,却半点禅意也没有,反倒显得鬼气森森。

        杨根生死不瞑目,双目圆睁,扭曲的身体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倒向老杨头那一侧,心口处破了个大洞,却没有血液流出来。整个人像是皲裂的老树皮,干巴得不像话。

        老杨头像是吓破了胆,根本不敢去看杨根生,一直低垂着头,目光躲闪,疯疯癫癫的,满身的污秽,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朝外张望一眼,却像是丢了魂魄一样,眼中早已没了焦距。

        “失魂症。”范无咎看到老杨头失去焦距的瞳孔,便知道他心神大震,怕是吓得三魂七魄都快丢了,一旁的谢必安拿出哭丧棒,朝老杨头即将离体的魂魄上虚虚一敲。

        “回魂!醒神!”

        魂魄倒是回去了,可老杨头白眼一翻,昏过去了。

        谢必安:别看我啊!我根本没用力啊!谁知道他这样不经打?

        也没人想碰他这满身的污秽,就让他昏在那里,等着他醒来再问话。

        众人各自散去,查探情况。

        地上是打破的酒坛,说是酒,却又不知道泡了些什么药材,浓郁漆黑的浆液十分浓稠,酒精慢慢挥发,剩下的液体像是要干涸一样,黏黏糊糊地粘在地上,味道也难闻得要命,酒坛底下沉积的药渣也是漆黑黏腻,叫人恶心。

        和众人想的不一样,祠堂里,没有营造密室,墙里除了凿了一整面壁龛,也没有藏什么东西,只是和那古朴的木门不同,这座祠堂,像是近几年刚刚翻新过。

        唯一发现的是一处地下酒窖,但里面的酒都被搬空了,只在地上留下一圈一圈的印记,是酒坛底部和地面摩擦而来的痕迹,看这大小,原先放着的,应该就是打破在大堂的那些酒坛。

        怪异的是杨根生的尸体,全身血液流干,心脏被人活活取出来,却不知道藏到了哪里,五脏六腑空空如也,表面虽然干巴,尚算完好,但内里却被烧空了,可没有纵火痕迹,这火,倒像是从他身体内部烧起来的。

        江笑笑脑洞大开:“从体内烧起来的火……琦琦,你说,村长会不会是觉醒了火灵根,却没控制住,把自己烧干了?”

        郭琦白了江笑笑一眼,阴阳怪气:“你说得好有道理哦,他烧之前,还要趁热先把自己的心剖出来,藏起来,再一把火,把内脏和血液烧干净了,留下这老树皮一样的身躯,难不成是——自杀啊?那他怎么没干脆把自己烧干净了,还一了百了。你这脑袋,毛利小五郎都要拜你为师,学习侦探技艺吧?”

        江笑笑嘟囔两句:“心脏这点,确实有点解释不通,但他要是把自己烧干净了,一了百了,我们怎么知道死的是他啊?”

        本着“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原则,江笑笑又目光灼灼看向队伍里的火灵根女孩。

        一旁扎着高马尾的火灵根女孩戴上假笑面具:“真是从没想过的道路,不过,不好意思,不管剖不剖心,把自己烧成这样,我都做不到呢。”

        范无咎和谢必安查探完杨根生的尸首,对着江宁道:“虽然尸身早就僵硬冰凉,但他才死了不到一小时,我们也找不到他魂魄在哪里,很怪。心脏是在活着的时候被剖出来的,但这并不是他的死因,而烧干净他内脏和血液的,好像是——幽冥鬼火。”

        “报应啊!报应!一定是恶鬼来索命了!”

        老杨头身子一颤,惊醒过来,嘶哑的声音如同枯朽生锈的链条,从灌了风的破锣嗓子中挤了出来。

        见到旁边的江宁一行人,他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全身依旧瘫软,站不起来,但求生欲叫他痛哭流涕地开始爬行,爬向了看上去最厉害的释空山那里寻求庇佑,污秽的痕迹拖行了一地。

        “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什么都说!”

        释空山嫌弃地退后两步,老杨头也像是爬不动了,用尽全力撑起身子,半坐在地板上,说道:“不是我杀的他!是恶鬼杀的他!我只是来偷酒喝的!杨根生只在每天清晨来这祠堂祷告,我知道他把酒藏在地窖,他知道酒是我的命!可他却不肯把酒给我,每次像是打发叫花子一样只给我一碗解馋,一碗哪里够!他不给,我就自己取!今天晚上,我约他吃饭,悄悄药倒了他和那条老黄狗,打算摸黑去地窖偷酒。”

        一旁的江笑笑发话了:“谁知道你说的真话假话,要我说,你就是偷酒的时候被他发现了,然后杀人灭口!”

        像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画面,老杨头抖得更厉害了:“不是……不是!我亲眼看着他喝了掺了安眠药的茶水,足够让他睡上一整晚,可我从地窖把酒拿出来,却发现,他浑身是血……我看见他的心脏悬在半空,在火焰里跳动!他就站在祠堂中央,在一团火里!他在火焰里,冲着我笑!是鬼!一定是恶鬼!是恶鬼上了他的身!是恶鬼来索命来了!”

        老杨头又一次昏了过去。

        村长死了,全村的人却像是都沉在梦魇里,这边这么大的动静,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查探。各家各户门窗紧闭,难不成,诸位老人家,耳朵都不好吗?

        “砰砰砰!”四散去各处的众人敲响了房门。

        无人回应。

        只有江宁敲开了一家的门,开门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微卷的头发垂在耳侧,像是刚起床,睡衣上面披着件外套,和江宁隔着门缝说话,江宁像是被吓住了,小脸苍白,声音颤抖,语无伦次:“奶奶……奶奶!村长死了!我们早上才刚见过面,怎么会这样!老杨头也昏过去了,怎么办啊奶奶!我……我们已经报警了!奶奶我怕!”

        杨吴氏是上任村长的续弦,叫吴凤仙,但这座山里的所有人,都叫她杨吴氏,此刻她和蔼可亲的脸上流露出慈祥的神色,对着脸色煞白的江宁安抚:“没关系的,孩子,别怕,不是报警了吗?他们会处理的。”

        江宁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鼓舞,重重点头:“来的时候,凤城郡总局的岳警官给了我名片,说,我要是有什么事,可以找他帮忙,我刚刚打过电话,他已经在带队来山里的路上了。”

        “什么?凤城郡总局?”吴凤仙的声音突然尖锐到有些刺耳,几乎快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却又硬生生将面皮扯出个慈祥的笑容来,怪异又好笑。

        江宁像是根本没发觉吴凤仙的神色变换,只是怯生生地看着她,倒像是只受惊的兔子,眼睛红红的,怯怯地问:“奶奶……怎么了吗?我……做错了吗?”

        吴凤仙的话却像是从牙缝挤出来的:“你做得对!好啊……总局好啊……我这就去广播,叫他们都起来,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吴凤仙转头离去,江宁怯生生的神色瞬间消失不见,眼含嘲讽,嘴角露出个戏谑的笑容。

        好戏,就要开场了。

        全村大会,凤山村的人神色各异。

        在一群七老八十的老头老太太中间,江宁所在的队伍显得格格不入。

        整个村子像是只剩下了这四十多位老人,竟一丝年轻人的踪迹也不见,祠堂外的院子虽然宽敞,但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人,还是显得地方不够用,挤得慌,村里的人守规矩,不愿意踏足祠堂,小队的人可没那个顾虑,不想去院子里挤,在祠堂里寻了一块干净的空地站着。

        老杨头醒得倒是及时,看到乌央乌央的村里人,朝着他们大喊:“报应啊!是报应!那些恶鬼!那些冤魂!来索命来了!哈哈哈哈哈哈!逃不掉!村长逃不掉!我逃不掉!你们所有人!全都逃不掉!”

        拄着拐杖的老太太和跛脚的老爷爷竟然像是实现了医学奇迹,在江宁一行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健步如飞地冲上去,捂住了老杨头的嘴,吴凤仙对江宁他们解释:“他疯了!哪里来的什么恶鬼索命!都是封建残余!你们这些娃娃都受过高等教育,就该知道这世上根本没有鬼!”

        小队众人看着一旁装作若无其事的谢必安,再看看谢必安身侧的范无咎:您说得真有道理啊……

        范无咎隐去了身形,村子里的人看不见他,但是在小队众人看来,他冒着小黑泡泡,每个小黑泡泡都写着:我很无语。

        江宁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憋笑憋得浑身都在抖,没想到这个冰块脸的范无咎,竟然是个吐槽大师,倒是蛮可爱的。

        凤山村的众人看着,以为江宁是胆子太小了,见到尸体,怕得发抖。

        江宁调整好情绪,换上了怯生生的小白花模样,对着凤山村的众人,泫然欲泣,险些没把谢必安震惊到现出本相,范无咎的小黑泡泡也惊得换了字幕——“爷瞎了”,江宁却不管自己人怎么看,骗过那些凤山村的人就行。江宁颤悠悠地走了两步,离村长的尸首更近些,却又像是被吓到了,一声娇喝,连退几步,倒在郭琦怀里:“可……可村长他死得……太恐怖了!”

        吴凤仙慢慢走近,似乎想要去看看杨根生的尸体,却被警笛声绊住了。

        在山下岗哨驻守的高大男人叫秦冲,在山下岗哨驻守了快十年了,也算是半个凤山村人,如今气喘吁吁地跑到祠堂,累得扶住膝盖喘气:“凤城郡总局的警官们来了!”

        话音刚落,岳山庭已经带队赶到。

        岳山庭身量很高,却很瘦,但却并不孱弱,相反的,他包裹在警服里的身躯宛如一把刺破黑暗的长剑,帽檐下的脸,线条锋利到叫人心惊,亮出证件:“保护现场!所有闲杂人等,先离开!”

        江笑笑看着岳山庭锋利的眉眼,却是大为震撼,这不是燕京警务厅的岳处长吗?怎么成了凤城郡总局的人?

        江宁悄悄捏了捏江笑笑的手,示意她别轻举妄动。

        岳山庭,从燕京警务厅“下放”到凤城郡的破案鬼才,是她为这座大山、为这些人,准备的最后一张王牌。

        漆黑的夜色浓重到叫人喘不过气来。

        祠堂外,妖风四起,风声呜咽,像是女人的哭喊声,又像是婴儿的啼哭。

        被请出门外的江宁和岳山庭擦肩而过,两人眼神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

        踏出那扇古朴的木门,江宁抬头看着夜幕,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闭上眼睛,浅浅地笑了。

        黎明前的黑暗总是最难熬的,但好在,天快亮了。

        一切,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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