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李济南在路上一言不发，旁边的丫鬟婆子也见主子心情不好也不敢出声。

        走在李济南身后的云谣在李济南给郑亦欢喂药的时候就在屋里，只是离他们两人比较远。

        她一路上看着主子越走越快，自从主子生了一场大病，病好了人也变得少言少语。这段时间云瑶总觉得李济南心里藏了事，她也试探性的问过几次。可主子都说无事，说着只是大病初愈，身子还没有好好，所以精神总显得不如从前。

        云谣也只得将信将疑信了。

        自从郑将军房中出来后公主的心情真的不好了，她跟了李济南那么久，生气与否还是能看出来的。

        可那自己可全程都看着，前面都还好好的，两人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公主甚至还给郑将军喂了药。

        只是后面好像公主说了什么话，声音太小自己又听不清。之后屋子里的气氛就和之前不大一样了，莫非是郑将军说了什么导致公主生气？

        可在云谣的记忆里郑亦欢从未让李济南生过气，这倒还是头一回。

        李济南看着郑亦欢沉默不语的样子就觉得心中有一口浊气，她本以为郑亦欢答应她能让她放下一些事情。

        可是事实告诉她并没有。

        “笃笃笃”

        门外的敲门声让在黑暗中的李济南回过神来，怎么一个没注意天就暗了。房中也漆黑一片，是了，是她不让人进来了。

        “进来吧。”看着也是该洗漱的时辰了，平常宫女总要询问一下，可今日却只有敲门声。李济南觉得有地方不对，可又说不出具体是哪里。

        屋内本就没有光亮，所以当来人将烛火点燃的时候，李济南朦胧之中好像看到了郑亦欢的脸。

        起初她以为自己是看错了，直到郑亦欢脱下了她的鞋袜，李济南好像才确定来人确实是郑亦欢。

        男子眉目低垂，看起来温顺的很，没有一点攻击力。烛火随风摇曳，男子本就俊美的面庞此刻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昏黄灯光下两人都没有开口。

        眼看着郑亦欢已经开始给李济南擦脚，男子弯曲的腿有了站直的趋势。李济南突然有些不舍，她也没做什么言语，只是轻轻的看了郑亦欢一眼。

        男子睫毛一颤，终究还是他略低一筹。

        郑亦欢认命的闭上眼睛，好像这压力刘可以把自己的不理智都封存起来。可是今晚的气氛实在是让他难以收回獠牙，罢了。

        “我不想走。”此话一出，郑亦欢反倒是轻松了许多。

        所有事情都走马观花的在李济南的脑海里过了一遍，包括前世，包括刚刚。

        其实李济南说完那番话就有些后悔，而郑亦欢此时也不看李济南，他心口有些绞痛。

        她这么久都没有说话，定然是想着如何拒绝我。

        明明来之前他早就想过这种结局，可为什么还会难过。好像自我安慰并不能一直起作用，起码对于他来说是这样。

        “那你留下吧。”李济南的声音极小，可这句话还是被郑亦欢捕捉到了。

        他还没来的及做出反应，李济南又大声的补了一句，“我是想着你走了府中就冷清不少。”

        盆子里的水早都凉了，此刻屋中仅有的两个人都没有精力去注意它。

        郑亦欢听到那句话便是欣喜万分，至于后面那句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

        假如她要让他信的话，他自然是信了。

        “属下知道。”男子的声音还是很清冷，比今晚的月色还要凉上几分。李济南突然有些心疼郑亦欢也，开始反思自己。

        是不是刚刚语气不太好，还是让他留下的理由太过生硬？

        郑亦欢抬头一看就是李济南心疼的目光，他虽然心里很是受用，可目光却一直未变。

        “对了，你头疼怎么样了？有无大碍？”李济南本是想说点什么打破这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可她此时却确确实实的开始关心起郑亦欢。

        “你不是头疼，大夫可让你出来了？你今日的药可按时喝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李济南的问题多得不知道让郑亦欢回答哪个，或者说李济南根本没有在问题之间留空隙让郑亦欢回答自己的问题，只顾着询问了。

        郑亦欢也没有要插嘴的意思，他听着李济南关心自己的话再也不能装作一副清冷的样子了。本来是有些难过的，可自从李济南问出了第一个问题郑亦欢就发现自己不难过了。

        自己可真好哄。

        等李济南问完了问题，转头看到的是一副灯下美人含笑图，真是让人忍不住心生欢喜。

        “大夫说最近我想的事情太多了，只要平时想的事情少一些就好。大夫也说了让我多出来走走，今日的药我也按时喝了，果真病症轻了不少。”

        “你最近都想了些什么事？”少女的声音带有些许疑惑和担心，引得男子不在说话。

        “是朝堂上的事情吗？”还没等男子回答，少女自顾自的猜测到。

        男人此刻坐在矮凳上看着坐在床榻上的少女，她好像真的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听说公主很关心那位状元郎，那位林瑾公子！”男子因为久经沙场的缘故声音总是带着凛冽的寒意，只是在少女女面前一副温良恭顺的做派。可是这短短一句话却有两个词让少女明显的感觉点他的语气不对。

        李济南听到“林瑾”这个名字的时候不再似前几日那般躲避，她现在可以心平气和的面对这两个字。

        毕竟，她有些沉溺于现实与虚幻，前世与今生，当下和从前，那所有的一切交织出来的她经历的每件事。

        她可以开导自己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场荒谬且失真的梦境，或许，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她这个人。

        只是林瑾对于她经历的一切太过特殊了，好像所有苦难的源头都来自于她对于那个被虚构出来的“林瑾”的欣赏与同情，源于她在金銮殿上难以抑制的心动，加上被遇到喜欢的人之后的一切不清醒理智的行为。

        这些都和林瑾有关，如果可以，出去自己的私心。

        李济南现在只希望林瑾过的比书上刻画的还早悲惨千倍万倍。

        她不是圣人。

        她只希望让她这段时间都难以入眠的前因可以彻底的没了后来。

        男子看着少女低头一句话都不说，双眼也没有了神采，怎么，就这般在意。

        没有关系，你马上就不能再在意了。

        无论出于各种身份。

        当李济南被“林瑾成亲”的消息拉出她自己的情绪的时候，男人看着少女脸上一片迷茫，心里说不出来是高兴还是难过，只得轻笑一下。

        再说一句。

        “今日下午，镇国公府就给公主送来了请帖。请您参加这林瑾林状元与顾惜小姐的成婚典礼。”郑亦欢抬头看着李济南，他倒是早看看李济南会做出何种反应。

        可李济南除了眨了一下眼睛再无其他的多余动作。那句没有情绪的“好”虽说只有一个字却梦让郑亦欢高兴好一阵子。

        —

        此时虽然已经是深夜，镇国公府却不如往常安静。

        “不是说好了先订婚再成亲，怎么如今却直接成亲，这两人就如此的迫不及待？”顾清梦为了顾惜的婚礼已经好几日没睡得上好觉了。

        她把头上的朱钗就那么随手一扔，底下的丫鬟婆子看着顾清梦明显心情不好也是处处小心，生怕哪里做的不好让主子生厌改日卖到人牙子那里。

        还是一位顾夫人派来的婆子上了前，“小姐，夫人日日让小姐跟着她也是为了小姐好。将来到了夫家，小姐也是要操持这些事情的。”那婆子轻轻的把顾清梦头上的朱钗发簪都卸了下来，她一面看着镜子里的少女一边梳着女子的长发。

        “我也知道母亲是为了我好，只不过这事情突然提前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顾清梦也没有直接宣泄自己的不满，她也知道母亲是为了自己。

        可是那个顾惜还有她的姨娘这两人可轻松的不得了，事情全都是自己和母亲忙活的。她们也没走要帮忙的意思，实在人让人对她们更加的厌恶。

        至于婚期提前取消订婚是在前日林瑾去拜见父亲之后两人商定的，自己也问过为何，父亲却只叹了一口气。

        就是这声叹息让顾清梦感受到了父亲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解决的，否则依他往日对于顾惜的态度绝不会就这么简单的嫁过去。

        至于她那个好面子自己却没脸没皮的大姐也不是听到在听到消息之后没有闹过，只是父亲听闻之后就去呵斥了她，再之后，她就消停下来。每日就在她那个四四方方都院子里绣着一对一对长的一模一样的鸳鸯。

        罢了罢了，在过几日她也给自己添不了堵了。

        就多担待担待吧，唉。

        天气已经有些转凉了，有些鸳鸯已经开始成双成对的出来活动了。

        可是有的鸳鸯怎么只有一只在水里游着，它也不着急，就那样慢悠悠的游来游去。

        只是那红布上怎么单只的鸳鸯都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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