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顾臻还未意识到什么，脑子里浮现的全都是那些个画作、以及段子佩同他讲的许多奇闻逸事，顾臻嘴角噙了笑：“段大人为人豪爽，他父亲又有许多书画珍藏，一时相谈甚欢。”
顾愫是喜欢兄长的笑的，不知怎的现在看来却让他觉得刺目得很，原来兄长竟是对着谁都可以笑的么。他衣袖下面的手慢慢攥成了拳：“如此，琉珂也为兄长开心。”说罢，认真地向顾臻做了个拱手的姿势。
顾臻这才注意到顾愫的衣衫，惊讶道：“琉珂你怎么还穿着朝服？你是不是在这里等了很久了？”
顾愫用手虚当着嘴，轻声咳了一下，道：“无碍，兄长尽兴便好。”
顾愫拉下顾愫的手，指尖触到一片冰凉：“还说无碍，这手怎么这般凉了，回府请个大夫瞧瞧罢。”说完紧紧地坐在了顾愫的身边，让顾愫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还是兄长想得周全。”说完这句话，顾愫衣袖下的手松开了，贪婪地闻着顾臻身上的味道，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顾臻一睁眼，面前便是喜乐那张放大的脸。
喜乐道：“主子，您可算醒了。”说完便小跑着给顾臻准备洗漱用具。
“喜乐，什么时候了？”
“辰时三刻。”
顾臻擦了脸，才瞥见那康乐站在旁边，一幅手足无措的样子。
喜乐此时已经拿了衣服来给顾臻穿了，康乐想要给顾臻整理袖子，还是被喜乐抢了先。
顾臻喜乐是怕康乐抢了他的差事，可该给康乐安排个什么呢？
顾臻想了想，对喜乐道：“你把我的药拿出来。”
喜乐忙道：“主子可是有什么不适？”
“没有，你拿出来就是。”
喜乐从怀中拿出一个白色瓷瓶放在了顾臻手中。
顾臻走到康乐面前，把那药递给她道：“康乐，这是我治病的药，非常紧要，关乎我的性命，以后就交给你保管了。”
康乐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顾臻，刚要伸出手去接，就被喜乐的声音打断了。
“主子，她不小心磕了碰了怎么办。”
顾臻只管把那药瓶塞给了康乐，看见康乐脸上的笑意，才转过头对喜乐道：“喜乐，我要用你的时候太多了，有时候想让你给我跑个腿儿，还怕自己犯了病没药，倒是白白耽搁了我的事。这丫头做事不如你勤快，只教她拿着这药，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边，以防有个万一啊。”
这番话倒是令喜乐很受用，不过他还是有些不信任那女子：“主子说得是，不过小的还是再揣瓶药吧。”
顾臻劝道：“哎～你操劳得很，有时候怕是摔了或者丢了，不是还得挨刘羽的骂。”
喜乐一想到刘羽，就浑身打哆嗦，便妥协了，只道：“好吧。”又对着康乐嘱咐道：“你可一定要仔细着。”
康乐双手捧着那药瓶，重重地点了头，道：“是。小的一定好好保管，好好保管。”
顾臻整理好衣服，向喜乐问道：“对了，二公子可好些了？”
他记得昨晚他们回府后，给琉珂请了大夫，然后琉珂又让他篦头，熬到很晚才睡。
喜乐道：“好像…今日二公子并未上朝。”
顾臻担忧道：“想必是身子还是不大爽快，我先去看他。”想了想，又道：“喜乐，你还是先取笔墨来，加上一个素面折扇。”
“是。”
说到底琉珂还是因为他回府晚了才感染风寒的，他不能不表示一下歉意。
他记得有次琉珂去无崖山看他，那时候顾臻正忙着给老柴夫制作扇子。素面扇子很快制作好了，当时柴夫还未来，顾臻便拿起笔随手在山面上画了小景山水。
当时顾愫就说可否也给他制作一把。可惜当时制作扇子的材料不够了，再后来好像是给了琉珂一把旧的，琉珂也没再提过扇子的事了。
其实那时候顾臻闲得很，做一把扇子也不是难事，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重视这件事。如今想来，真是对琉珂不起。
来到琉珂房间的时候，他正在床上半躺着看书。
顾臻走上前，道：“琉珂，你可好些了？”
顾愫看到顾臻，放下书，挣扎着坐起身道：“兄长，劳兄长记挂。”
顾臻忙上前扶了顾愫，给他掖了掖被角，看着琉珂那苍白的嘴唇，心下十分愧疚：“琉珂，是兄长不好，不该逗留这么晚的。”
顾愫轻轻摇摇头道：“兄长兴之所至，忘了时间实属平常。”
顾臻从怀里掏出那把扇子递给顾愫：“天气渐渐热了，中午有了日头。我给你画了把折扇，可遮阳，也可扇凉。”
顾愫接过那扇子，小心地展开了，扇面上画的是树荫下一书生正在展卷看书。顾愫像小孩子得了糖果般，眼中尽是笑意，道：“兄长，琉珂甚是喜爱，多谢兄长！”
顾愫的视线仍是在那扇面上：“兄长之前送我的扇子，琉珂还没用坏呢。有次同僚见了，还向我求扇，我只推脱上随便买的罢了。”是了，兄长与他到底是亲兄弟的，外人再怎么同兄长交好，那也得排在他的后头。这下顾愫完全舒心了。
顾臻用食指轻轻点了下顾愫的额头，宠溺地笑道：“你倒机灵。”顾臻看他这弟弟的笑颜，觉得琉珂还像小时候一样，很容易哄好的。
顾愫终于把那扇子合上了，放在胸前，对顾臻道：“兄长之前作的画，琉珂都放在了书房里，兄长再作画，也给琉珂送来可好？”
“那是自然，装裱之事我实在不通，如果不是琉珂，那些画也早就毁坏了。”
顾愫又问道：“兄长这几日去庄上了，可还满意？”
“自然，那庄子依山傍水的。我还去那南山上瞧了瞧，见山腰上有户人家，可惜主人外出了，定是一雅士。”
此时有小厮前来禀报：“参见大公子、二公子。”
顾臻道：“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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