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往大堂的路上，刘羽道：“主子，这个段大人，您与他无交往，突然登门怕是有求于您呢。”
顾愫只说：“不妨事。”
其实顾愫大概能猜到这个段大人找他来是做什么。顾愫是旧朝贵族，圣上赐官不过是为了做个样子笼络人心罢了，他没有多少实权。不过近几年买官卖官十分猖獗，来找他的人竟然也不少。父亲在世时告诉他要谨言慎行，少掺合这些事，所以有人来求的时候，他一般都会推脱掉。
顾愫一进门，那段子佩就站了起来，向顾愫拱手道：“员外郎。”
顾愫回礼，道：“段大人请坐。”
“是。”
这段子佩生得十分白净，脸圆圆的，三角眼，头前的发十分稀少，故而他总是带着巾帻。
两人坐定，顾愫问道：“段大人今日来是…”
“回员外郎，卑职听闻前日令堂西去，特来凭吊。”说着向身后的小厮做了手势。
那小厮双手捧着一个盒子走到顾愫跟前跪了下来。
段子佩道：“这是卑职的一点心意，还望员外郎笑纳。”
顾愫也没看，想也便知那盒子里无非都是些银钱罢了。
“谢段大人，段大人心意本官明白，不过这礼也太厚重了些。”其实顾愫对这种人略有反感，父亲已经去世多日，如今才来请安，为自己求事却找了父亲的借口，对父亲未免有些不大尊敬。心里这样想，但顾愫面上表情纹丝未动。
段子佩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道：“请员外郎勿要推辞。另外，卑职还有一事相求。”
顾愫心中一片了然：“大人但说无妨。”
“卑职有一小侄，家道中落，如今甚为落魄，卑职心中不忍，特来求顾大人提携。”
顾愫道：“段大人有所不知，吏部有三位员外郎，论起来，本官位份最低，怕是会令大人白走一趟了。段大人不如去找另外两位员外郎一试。”
段子佩恭敬道：“员外郎说笑了，卑职今日主要是来请安，此事成与不成，卑职都是要来看望大人的。”其实段子佩也知道这位顾员外郎不大顶用，不过，另外两位张口就是几千两甚至几万两，这他是万万出不起的。段子佩所求不多，不过随便一个小吏罢了，他打算多在顾员外郎这里走动走动，从长计议。
“段大人心意本官知晓了。”
段子佩知道今日成不了事，不过算是摸清了顾愫的态度这便够了：“天色不早了，卑职先行告退。”
“段大人慢走。”
“告辞告辞。”
刘羽送了段子佩回来，捧着那段子佩送来的东西向顾愫问道：“主子，这钱？”
顾愫没甚在意，道：“收着就是。”虽然圣上允许他们顾家住之前的房子，但是许多值钱的东西几乎都被抄掉了，他的俸禄每月也不过几十两银子，之前父亲过世，如今母亲又病着，兄长也回来了，花钱的地方不在少数，送上门来的银子不要白不要。
“是。”刘羽望了眼门外，道：“不知道这个段大人以后还会不会来。”
顾愫淡淡道：“不妨事。”段子佩在他这里走不通，自然会自己走掉。
第二天一早，顾臻就起来了。他同顾愫一起用罢了早饭，两人便稍作收拾出了府。
顾臻想，那日已经同喜乐来过这乐南街一趟，但到底没怎么尽兴，这次顾愫带着，也许能去那登瀛楼看看。
两人只带了喜乐与刘羽，也未乘轿。
这一路上，有好些吃食，都是他在山中从未吃到的，虽说那日也买了不少，但都给老柴夫带去了。不过今日顾愫在，他须得做出个哥哥的样子来，不可太过失态才行，于是顾愫向他推荐的，他一概都推辞了。
顾愫心知他兄长有些端着，也不戳破，每见到一个摊子仍向他推荐。
到了这红豆饼子摊前，顾愫向顾臻推荐道：“兄长可要试一试，这个红豆饼子卖得极好，琉珂吃过一次，软糯适中，甜而不腻。”
顾臻下意识的想要拒绝，不过见那饼子白里透红实在诱人，那摊主也一个劲儿地劝说吆喝，再加上此时他也有些饿了，便改了口：“不……也好。”
顾愫便道：“老板，来两个。”
“好嘞。”摊主忙捡了两个色相好的，用纸包了递给顾愫。
一旁的刘羽默默付了钱。
顾臻从顾愫手中接过那饼子，顿时一股糯香扑鼻而来，令他更觉得腹中饥饿了，便咬了一大口。
顾愫见他吃得香甜，问道：“兄长觉得如何？”
顾臻含糊地说：“甚好甚好。”
瞧这顾臻吃得香甜，顾愫感叹道：“琉珂记得，幼时兄长像是不喜这些甜食，如今也变了性情了。”
顾臻把第一个饼子的最后一口吃了，道：“哪里，我本就喜爱甜食。”
顾愫疑惑道：“那小时候兄长得了那些个糕点，怎么都给了琉珂？”
顾臻笑道：“你当时小，我作为兄长，自然要多让着你。”
是啊，这么简单的道理，顾愫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一直当真了的。
顾臻把第二个饼子送到顾愫面前，道：“你也尝尝吧琉珂，味道真的不错。”
顾愫摆手道：“琉珂还不饿，兄长吃吧，慢些吃。”又转头向那摊主道：“再来两个。”
顾臻孩子气地阻止道：“不必了琉珂，万一前面还有更好吃的呢，我先留着点肚子。”
顾愫笑道：“也好也好，还是兄长想得周到。”
两人又来到一家成衣铺，掌柜的见了顾愫，忙向顾愫作了揖，道：“顾大人多日未来了，近日新从西域进了一批布料呢。”
顾愫道：“好，你且忙着去吧，我们自己挑选。”
“是，有什么吩咐随时叫小的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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