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身世存疑

“公道？”杜如晦冷冷一笑，没了之前的胆小和怯懦。

        因为她知道，在这些人面前，她再怎么伏低做小，也改变不了这些人吃人的本质。

        既然已经是这样的局面了，她就是再唯唯诺诺也只会让这些人越发痛快罢了。

        想到这里，再见到柳青媛时，那遗留在身体里习惯性的害怕和惊惧，以及还带有一丝颤抖的心脏的杜如晦，逐渐平稳了下来，声线中夹杂着讽刺：“想必这会子杜家大小姐杜如晦私通外男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了京城了吧？

        等父亲从朝堂上回来，也不过是铺盖一卷将我直接送给那个所谓的外男罢了，柳青媛，你的算盘打的真是不错。”

        被说中了心思的柳青媛面上顿时一顿，眸子里浮现出羞恼。

        这是事实没错，可是看着杜如晦那张平静至极的脸，柳青媛先前的快意一点点消退了下去。

        她状似平静地看着从门缝里露出来的那半张小脸，只有她心底知道此时的自己心里是怎样的的震惊。

        这的确是她打的主意没错。

        早间儿她就命人将此事传了出去，这会子定然是已经传遍了京都城，就算是杜元江从宫里回来，想要掩盖住这件事，也是不可能得了。

        那个时候，杜如晦已经是人尽可夫了。

        至于老夫人那里，对于这个所谓的嫡女，本就是可有可无，她的眼珠子是杜如轩那个小崽子，所以就算是得知了这件事，也只当没听见罢了，又怎么会想过替杜家遮掩这件“丑事”？

        可是，眼前的杜如晦却是将她的心思戳了出来。

        要知道，她，在自己面前，可是一直蠢笨唯诺的。

        向来看见她，就只会求饶的杜如晦，今儿个，怎么会忽然变得伶牙俐齿了起来？

        柳青媛没有忘记早间儿里哭的声泪俱下跪地求饶的杜如晦是怎样的狼狈和低，贱。

        而现在，让她惊讶的却不只是这一点。

        杜如晦泛白的唇角上扬，巴掌大的脸上带着洞察她心思的通透：“还有我的未婚夫，怎么，麻雀变凤凰变上瘾了，如今母亲倒是也想让自己的好女儿也走自己的老路？”

        浓浓的嘲讽从柳青媛瞧不起的人口中说了出来，还是这般让她心惊的话，心，顿时慌了一瞬，面色也紧跟着一变。

        美眸眯了一下，柳青媛打量着柴房里面色如常的杜如晦，半晌后挥了挥手，让众人都出了院子。

        下人们不敢多留，忙就匆匆退了出去。

        看着仅剩下自己和杜如晦两个人的院子，柳青媛揭开了脸上的那层遮羞布。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说的所谓的未婚夫，不过，你有句话说对了，等你父亲从朝堂上回来，确实已经来不及了，就算来得及，我也会想尽办法将你送给那个野男人。”

        欺身上前，望着那双不似从前那般唯唯诺诺的双眼，柳青媛向来温润似水的眸子，此时满是冰冷。

        “看见你这双眼睛，就让我想起你那令人讨厌恶心的娘。”从头上拿下一根簪子，尖利的簪尖抵住那门框，往下狠狠的划了下去，空气里顿时响起“撕拉”的声音，撕裂着二人的耳膜。

        “要不是看在你叫了我这么多年母亲的份儿上，你这张脸我早就让人给你毁了。”说到这，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柳青媛忽然直起身，将簪子重新插回发间，施舍般的语气冲她道：

        “对了，忘记告诉你了，你那个令人恶心的表哥，可是惦记着你这张脸许久了，你应该感谢我，没有直接将你送给他，不然，凭他那恶心的手段，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

        “说的倒是冠冕堂皇。”杜如晦冷冷的看着她：“你留着我这张脸，不过是想要折磨我更久一些罢了，你们之间的腌臜事，别以为没人知道，柳青媛，我今天死不了，你就不会再有好日子过。”

        “噗嗤。”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柳青媛掩面而笑，眼角似有水光：“你还真是天真。”

        笑了一阵儿，柳青媛声音淡下：“你真以为那个人今儿个能来杜府？平日里老爷请了多次都没有来的大人，今儿个能有功夫来咱们这座小庙？”话音一转，面上满是嘲讽：

        “且不说他今日来不来，就是来了，凭借着那位的性子，你让杜如轩那个小崽子冒冒失失的过去搬他做救兵，你确定杜如轩那小崽子不会被他直接给撕了？

        别不是你自己没了指望，到头来还害了自己的亲弟弟。”

        重重的加重了“亲弟弟”三个字，柳青媛满意的看着杜如晦忽然大变的脸色。

        到底是个小姑娘，不管再怎么强装镇定，还不是被她三言两语吓的满脸惨白？

        得意的看着自己新染得指甲，柳青媛又恢复了来时的好心情，忽然觉得事情已然成了定局，自己和一个即将凄凄惨惨的黄毛丫头较什么劲儿。

        这样想着，柳青媛也没了看戏的心思，只是得意的望着脸色大变的杜如晦，讥笑着开口：“还有，你娘这么高贵的一个人都被我一个麻雀踩在了脚下，你以为你一个小斑鸠，又能赢的了我柳青媛的女儿？”

        说完这句话，柳青媛转身准备离开。

        如梦初醒的杜如晦却是咬死了唇瓣，有血沁出，一双仿似染了血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柳青媛：“我娘，不是你个贱人可以攀比的。”

        “贱人？”柳青媛步子忽滞，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一般，回头，眼神仿似淬了毒：“孟仙芜才是贱人！至于你，不过就是她遗留在杜府的一个贱种罢了，你以为你真是杜家的女儿？你以为你父亲和祖母为何对你和杜如轩不一样？那是因为，你，杜如晦，生来就是一个贱、种。”

        一字一顿的说出最后一句话，柳青媛心里忽生快意。

        柳青媛的话像是一颗炸弹，让杜如晦脑里蓦然轰鸣，惊愣在原地，红肿的双眸里带着不可置信，声音有些颤抖：“你，你在胡说什么。”

        这个消息，让她惊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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